《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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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潇潇(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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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6 14:39: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你好吗 于 2023-12-8 23:00 编辑

      秀美的手术做完了。刘忆在病房守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小姨子给他送来了饭,他没有胃口吃,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妻子,一直昏迷不醒,他实在没有吃饭的食欲。
      小强一直在父母那边,他顾不上去看,好歹父母身体还硬朗,不用他操心。
      这天姐姐刘敏看他憔悴的样子说:“你把自己弄垮了,小强怎么办?我去顾一个人来照顾,你回吧!现在秀美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每天过来看看就行了。该工作也得工作。”
       刘忆在姐姐的安排下,回家了,回家睡一觉后,来到工作单位,办公室落上了一层灰,花也干了,他刚把桌子整理了,有人敲门了,他说:“请进。”
      进来的是赵虎,赵虎说:“刘局,今天你上班了。”
    “家里人说我在医院也帮不上忙,我来上班了。”
       “刘局,你不在这段时间,有太多变化。”
      “什么事?”
      “银行那边人员都有了变动,账务一直有问题。”
       “什么变动?”他的心揪了一下,他顿时感觉浑身绷紧了,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人员变动,账务有问题,这些都是很棘手的事。他迫切的想知道原委。
       赵虎看出刘忆的变化,他也很紧张,他明白不能拖延这件事了。
       “刘局,银行那边已经都换人了。新来的对业务不太熟悉,我已经催了几次了,他们一直对系统掌握不了,还在研究中。”
     “我问一下范主任,怎么能这样。”
     “范主任走了。”
      “范主任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董姐,还有其他人都调走了。”
       “什么?都走了。”刘忆带着惊奇问, “联系不上?”刘忆感觉很纳闷,怎么几天的功夫难道世界就大变样了?他奇怪地问。
       “是的。”赵虎肯定地说。
       “没别的事,你去忙。”刘忆边看桌上赵虎送来的文件边说。
      银行那边究竟怎么回事?刘忆琢磨着,董熙调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走?那天她已经答应不走了,为啥又走了,难道一夜间,一切都变了,她不再在乎他,还是什么原因,银行的人瞬间都蒸发了。他有些不解,他给范主任的办公室拨了电话,接起电话的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喂,你是?”
      “我是财政局刘忆。”
      “哦,听说了,你有事吗?我是接替范主任的常主任,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先说账务问题,听说账务一直没有解决,是怎么回事?”
     “账务问题正在加班处理,新来的员工他们有个熟悉过程,我正在安排他们这几天一定都掌握了。”
     “这个岗位的每一个员工的变动,需要跟我们上报,符合条件的才可以上岗,你们这随意调动,这是对工作的负责吗?”刘忆的火气正好没有地方发泄。
     “这个问题,我不是很了解。”
    “不了解你怎么能接替这个岗位,范主任没有跟你做交接吗?”
    “他走的匆匆,这些方面没有细交代。”
    “你把范主任现在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的。”
     随后常主任把范主任目前的工作地点告诉了刘忆。
     刘忆记下来了范主任的联系方式后,他结束了与常主任的谈话,他不想跟常主任有过多的言语。

      当董熙从图书馆回到所里的时候,已经是结账时间了,走进储蓄所的大门,她看到刘书正忙着点库存的现金,张京在结算票据,两人的忙碌,让她意识到她在外面呆的时间久了。为了不耽搁时间,她快步走到柜台门口,急促的敲了几声防盗门,刘书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是董熙回来了,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急忙到门口为董熙打开了门,董熙进门后,刘书很快想起了什么,立即对她说:

     “你可算回来了。你走了之后,有个人来找你呢?”

     “找我?”她随意的问:“是什么样的人?”她以为是她的同学,或者是一个客户,总之她决没有想到会是她意想不到的一个人。

     “是一个挺帅的男人。”刘书带着神秘的口气说着:当刘书刚说出这个神秘的男人后,董熙的脑子立即像被什么击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一种直觉,或是第六感,让她发觉这个人不是别人,应该是他,此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了。

      刘书为她开了门,直接回到她的座位上继续忙她手里的工作,董熙把门阖上后,直接把身子靠在了门上,突然间她感觉浑身没有了力气,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知道不能愣在这里了,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把刚借的两本书和一本漫画书放进手边的抽屉里后,又把湿漉漉的雨伞立在柜子的旁边,半响之后,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深深的靠在椅背上,脸上是一片迷茫,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低沉的问刘书: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哦。”刘书正低头忙碌着,听到有人说话,她先是愣了一下,看董熙是在跟她说话,于是说:“就在你去还书的时候。”。

      经过董熙的一番推测,这个人不是别人了,应该是他,刘忆,接着她又问刘书:“他说什么了?”
   
     “她问你是不是在这里上班?”忙碌中,刘书答道。

     “后来呢?”她追问刘书。
     “我告诉他你在这里上班,说你刚刚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刘书答道。

     “后来呢?”董熙问的更迫切了。

      “后来,后来他走了,什么也没有说。”刘书如实的回答着她的问话。刘书不停的清点手里的现金,董熙一直问她,弄得她手里的一把钱一直握在手里,点不完。

       天渐渐黑了,窗外的暮色逐渐加重,不知什么时候灯光已经都亮了,一道白色的光从董熙的头顶落在桌面上,投下一道暗影。

      一张张票据被她翻阅着,一摞传票不一会被她核查过大半了,看着即将核查完的票据,她的心不由神的飞走了,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日子里,那些日子里有他,有他的身影,有他的笑容,有她的回忆,不知怎么搞的,刘忆这个名字,一经她脑海里出现,就变成一股狂澜。把她整个都淹没了。那些日子,那些岁月,勾起了她许多许多的的记忆,在那些记忆里,幸福似乎就装在她的口袋里,每天她的生活装满了快乐,装满了幸福,装满了笑容,他的每一个声音里都充满了幸福的音符,那些日子快乐和幸福似乎流进她的每一条神经里,穿透在她每一个细胞中,每见到她的人都无不曾为她迷倒。

       那段日子她好像生活在一杯美酒里,有滋有味,有笑声,有欢乐,有甜蜜,有温馨,当她陶醉在这份奇异的快乐中时,她确发现这份幸福是不属于她的。

      “ 我的帐都对了。”安静的储蓄所被张京的这句话打破了,也打破了董熙的回忆。

       听了张京说她结账已经到尾声了,她开始迅速的忙碌起手里的票据,她拿起名章在一张票据上盖上红色的印章。那个印章里印着她的名字,看着印章里的名字,她似乎看到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他的影子。这段时间,她不去见他,不去想他,她以为可以把他忘记,可是他的影子为什么总是在她眼前存在。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没有一时不去想他,没有一刻不去念他,没有一天夜里不在梦里找他。当她无意识抬头,发现其他两位同事把她们手里的工作都做完了,她才着急了,飞快的看完剩下的那些票据,几分钟的忙禄总算把票核查完了,一切工作已经完毕,她可以轻松了,她从抽屉里拿出刚借的两本书,翻阅了起来。

      三人在狭小的一个营业室,都闲了下来,虽然她们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可是她们的下班时间还不能确定,她们的下班时间是掌握在款车人的手里的,每天下午,款车的到来才是她们的下班时间,款车来的早她们下班的就早。
  今天的天气不好,路上不好走,影响了款车的行程,款车一定早来不了。刘书抬头看着墙上表已经七点了,平时这个时候款车已经来了,她已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的她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了,她在小小的营业室内来回躲着步子,边走边说:“今天这雨下了太长了,弄得款车早来不了,真烦人”。

      “款车不来,有什么办法,只有耐心等着吧!着急也没用,”张京轻松的说着。张京说完,又把视线盯着手里的晚报上,她的视力已经是中度近视了,为了她的形象不受影响,为了能找个好人家,她一直不想带眼镜,似乎一副眼镜会让她的形象大跌,她那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小小的耳,包括她的个子小小的,整体构造搭配的都很小巧,“袖珍”,难怪说浓缩的是精华呢?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机灵,小巧,睿智。最近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叫高帅,家里的经济条件属于中等,在她眼里高帅富的条件基本上都有了,只是日后的相处还能不能让她满意,那还难说。
  这些天她嘴上总不离那个男朋友的话题,今天她男朋友没有来,她显得有些寂寞。当董熙沉寂在她的书里时,一句突然的问话打破了她的沉寂。

      “小董,这个星期天我想去打保龄球,你去么?”张京向身边的董熙靠近说。

      “这个星期,我想想?”董熙侧着头沉思着。

     “不会又是因为女儿不能去吧!,如果你女儿阻拦你去,你带她一起去。”张京用试探的口气说。

      “我女儿这星期不在我这里,你不用操她的心,你先说,会不会又是上次那个时间,如果是,我看……”董熙说着哽住了,她不想让张京扫兴,只是言语里带着询问她的口气。

     “那个时间就是最实惠的,只需五元,其余的时间就不划算了。”张京兴致高扬的解释着。在消费方面张京最有经济头脑,每一次消费在张京心里都是经过一番彻底盘算的。

     “我再想想,”董熙回应说。说完她把视线又投到桌上的那本《李清照传》里,心里却在琢磨着事。

     “对了,你提前跟王梅说一下,看她能不能去,少了她是没什么意思的。”张京提醒着董熙。由于一场球可以同时三人计分,只有三人的比分才能看出高低,才能玩的尽兴,上次在董熙的邀请下,王梅随同她们去了,这次董熙不能肯定王梅能去,上次王梅答应去,让董熙费了不少口舌,这次再想让王梅去,董熙觉得很难。

     “我看你还是再请人吧!我担心这次我是请不动王梅了,要想叫她,你去叫吧!我怕我的口舌已经不管用了。”董熙跟张京说。

     “行,我明天跟她说说。”张京似乎很有把握的说。

     “刘书,你跟老公请次假,跟我们去打一次。怎么样?”董熙向眼前徘徊不停的刘书说。张京觉得王梅没什么希望去,于是她想试问刘书。

    “你们那么早去。我可不想去。”刘书一口拒绝道:“我看你呀,就是离不开老公么?”张京接口道。
     “看你说的,老公算啥?”刘书瞪着她圆圆的大眼睛回敬道。

     “得了,得了,你别口是心非,我还不知道你对你老公的依恋。我说,刘姐,你怎么那么好命,认识了你的丈夫。嫁给了那么出色的男人。”张京带着既羡慕又嫉妒的口气说。

      “我好命,你快别这样说,我当初认识我老公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如果换成你,你当初肯定不嫁他,我们结婚的时候不仅没有自己的房子,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他为了娶我,跟领导申请到公司的集体宿舍,我们就在他公司的一个再小不过的集体宿舍里,举行了我们的婚礼,那个集体宿舍小的只能放一个床,一个柜子,其余什么都没有,如果让你过那样的日子,你一定不会过。”刘书满腹牢骚的说。
     “哦,也许吧!”张京边说边疑惑着。
  董熙听了刘书说着她的过去,心里暗暗佩服刘书,想想刘书的好日子经过了多少不易的日子换来的,苦尽甘来啊!

        刘书已经等着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寂静的储蓄所只有刘书来回走动的高跟鞋声音,狭小的空间让她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刘书高挑的身材,确总是不离高跟鞋,显得她总是那么鹤立鸡群,那么夺人眼球。刘书的爱人肖宇目前是一家公司的付总经理,肖宇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大学后,就职于一家大型公司,肖宇的父母远在外地,他大学毕业那年接到一家大型企业的应聘,他放弃了回父母身边,留在了这里,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打拼了起来,一次偶然的朋友聚会,肖宇认识了刘书,两人结识后,很快谈到了婚嫁,于是刘书成了他生命中的支柱,让他能无所顾忌的去打拼事业。
       在她们的久盼中,时钟指向了八点,款车终于现形了,当刘书透过玻璃看到款车上下来了三个人,她的兴致立即高了起来。

     “来了,来了。”刘书把这个再兴奋不过的消息传达给在座的同事们。

     “可算你们来了。”刘书看到接款的小孟走进大厅的门,兴奋的她把边门立即打开了,打开后跟款车上下来的人絮叨着:“没办法,路被淹了,车过不来,我们也不想让你们等这么长时间。”出纳小孟是今年新来的大学生,瘦瘦高高的他身着一身蓝色银行衣服,帅气十足的他是最引人瞩目的一个小伙,小孟在交接本上签了字,拿上款包,带着歉意的口气边说边往出走。
  小孟走了,与他一起走进的两个身着黑色经警服的保卫护送着他一起走了出去,他们一同上车后,款车很快不见了踪影。
       款被接走后,张京很机灵的去外面锁了窗台上的卷扎,刘书把各个插销都切断了电源,董熙把各个账本都放进了铁皮文件柜里,三人都到更衣室换上了自己的着装,董熙换上了一套米白格子套裙,雅洁清爽,刘书是一身黑色套装,端庄而素净,张京一套小花图案的套裙,俏丽活泼的她,时时体现着她的灵敏,刘书看大家都收拾好了,说:“可以走了吧!”说着她先离开了所里,董熙把桌上的两本书放进自己包里,随同刘书出了门,张京最后走出了大门,三人手里各自背着一个皮包,出了大门后,张京与刘书把大门的卷扎拉了下来,刘书上前用钥匙锁了卷扎后说:“走吧!明天见。”刘书与张京结伴向一个方向走去,董熙向另一个方向走着。

       每天一下班,她就想起女儿,该给女儿带什么礼物呢?想起刚才在图书馆门口的一家书店,给女儿买的一本漫画书,她心里踏实多了,一想女儿见到这本书一定会开心,她的心不再那么低沉了。
        一阵凉风把她的心事吹走了,飘过对面的街,街的对面一排低矮的商店里陈列着满满的商品,对面的一家水果店,货源非常充足,她决定到那里看看,穿过马路,进了那家水果店,红艳艳得火龙果引起了她的瞩目,火龙果是女儿最爱吃的水果,她到摆满火龙果的筐子里拿了两个火龙果,又在金桔的筐子里装了一袋金桔,手里已经满满的了,其余的水果,她不想再去看了,到了门口结账处结了账,从水果店走出来,穿过马路,向对面的车站走去。不远处的车站牌很快到了,站牌前有许多人在等车,在她无意识的望着远处时,一辆黑色的车在她不远处慢慢的向她驶近。车徐徐的停在了路边,停在她的眼前。

       车门开了,下来一位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向她面前走进,向她直接说道:“就买那些,够吃么?”她惊愕的睁大眼睛望着这个人,眼里露着惊讶。她内心的矛盾和困惑,使她对他的突然到访见显得有些束手无措了,情急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她还是支吾的回应道:“哦。”
  也许她是在勉强敷衍他的问话,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总之她感觉自己是语无伦次,他看她说的很勉强,从她露出的吃惊之色,他看出她对他的到访没有太多的惊喜,有着只是惊讶的面孔,瞬时间,他那面带微笑的神情慢慢的退了下去,但他还是向她走近说:“怎么几天不见,好像不认识我了。”
  此时他意识到跟她产生了距离,她对他不像之前那样热情了,她的冷漠让他受到刺痛,从前的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她知道这样对他是很不公平的,她看出他脸上的忧伤,内心的伤痛,她真的不忍看他,总之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
  刘忆看她慌乱的神情,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呆呆的望着他,一直没有开口,让他的心瞬间凉到了心底,他受不了她的冷漠,他更受不了她这样的漠视他,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怀疑他的智商,哪出错了,她为啥如此对他。
  他最苦恼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错了,她为啥要这样的漠视他,一个月的分离让他们变得陌生了,重逢让他们感到是那么茫然,她那双吃惊而惶恐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又惊又恐的神态,半响,她说出了两个字:“你好”。

     “你觉得我能好么?”他怪怪的问她。他的问话让她呆住了,接着她低垂下眼帘,不再看他,似乎她想逃避他,就在她逃避的同时,她的冷漠完全激怒了他。一向温和而明朗的刘忆消失了,取代他的是一股阴鹜而凶猛的目光,他的眸子狠狠地盯在她的脸上,他半天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做着深呼吸,他的沉默像一股凉意向她袭来。路边等车人的目光向他们这边投来。董熙感觉到异样的目光投向自己,她浑身不自在了。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视线。

       刘忆感到不能这样呆下去了,他转身走到车门口,打开车门,说:“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她紧随他上了车,很快他们离开了这里,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她,看着旁边的刘忆,一脸严肃的样子,沉默着,听着他的喘气声,她的心不由的抽紧了,她深怕他有更异常的举动,接着他加大了油门,车子冲了出去,一路,他默默的开着车,没有跟她搭话。

     “你带我去哪?”她打破了沉寂说。

     “一个解决吃饭的地方。”刘忆冷冷的说。
      “我不想去,想回家。”她回应说。他立即停下了车,说:“你就不能大方点么?我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也没有吃,从范主任那得知你的情况后,脑子里想的都是见你的事,直到刚才见到你,我的心才踏实了,你为什么让我对你这么失望呢?如果你非要回家,我现在可以立即送你。”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苦楚。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怒气憋在心里。一直没有机会发泄。

      “不用了,我答应你不回家了。”她低低的说。看她没有拒绝他之意,他继续发动了车,向前驶去。一路上,他除了做深呼吸,没有与她说一句话。

        车子像飞似的驶向前方,她凝视着他的侧面,那僵硬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柔和。那双怒火的眼目视着前方,两手把着方向盘,很专注的驾驶他的车,毫无理会她之意,只当她不存在,她发现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眼睛周围有着明显的黑圈,显然他严重的缺乏睡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车里想起了一首歌曲,是最近流行的那首歌《你怎么舍得离开我》,男歌手缠绵的歌词让她心碎了。
  她发现她做了极其残忍的事,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的理由,只能任其发展,她知道对他不公平,对他太残酷,可是她又何其不痛,她看他痛苦的样子,她更难受。她实在不忍让他这样痛苦下去,她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把车子靠边了,刹住车问她,“说,对不起什么?”
  “你原谅我吧!”她答道。
  “你别逃避问题。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为啥对不起我?你为啥不理我?为啥对我这么冷漠?”刘忆把憋在心里的怒气终于发了出来。此时的他比刚才好受些。
  “你就放过我吧!”董熙实在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在纠缠你了。是我自作多情了。”刘忆的自尊似乎受到了打击。他质问她。
  “不是。”她肯定地回答他,“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猜疑了。是我伤害了你,是我太自私,都是我不对。”
  她的回答似乎让他有了一些慰藉。
       她把视线移到窗外,把思绪抛到窗外,她不想在那首伤感的歌里沉寂,暮色完全笼罩了下来,这是深秋时分,月光凄白,落叶满地,透过玻璃,她凝视着寂静的夜色,那沉寂的夜色,朦胧一片,几点疏疏落落的星光,点缀在黑暗的苍穹里。

       车子飞快的开出了一条街道,一辆辆的车被他飞快的闪过,被他超越,她弄不清车子行使了几条街道,拐了几个弯,总之她被他的疯狂弄的糊涂了,车里的空气变的更加沉闷,她有些透不过气了,她摇下了窗玻璃,他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她感觉他在留意她,接着他依然沉默着,似乎他的喉咙被什么卡主了,始终不开口。

       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面前,他下了车,她随他下了车,他们进了路边的一家西式餐厅,餐厅的上方醒目的写着两个字“秀色”,从外表看,这是一个装饰典雅的餐厅,是个诱人的餐厅,董熙仔细的注视着这个有着现代结构的门面,她对这里很陌生,确很好奇,走进餐厅,她发现这是家不很热闹的餐厅,餐厅布置的很别致很典雅,属于中档餐厅,不是很豪华,但很雅洁,餐厅的座位空着许多,来这里就餐的人不是很多,整个餐厅没有一点儿嘈杂的声音。

        他们来到了一个靠窗的角落,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白皙的肤色上,坐下后,他的眸子没有刚才那么凶猛了,替代的是一脸的温柔,他要了两杯红茶,两盘披萨和一些沙拉,一盘牛排。

        点完餐后,服务生走了,刘忆开始注视起董熙,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对她来说,她应该不是女孩了,可她始终保留着那份少女时期的美。她不太高的,玲珑的身材,纤柔的线条,深沉的眼睛,那淡淡的哀愁,确使她显出不平凡的美来。他不得不为这份美动心,不得不为这份美痴迷,可一想到她一次次给他的刺痛,他的心又揪了起来。两人对视着,沉默着,似乎两人只需要感受对方的存在就是一种享受。服务生端来了他们点的食物,他望着那些餐用很温和的语调说:“你吃吧!”

      “你不吃么?”她看他把食物都推到她面前。

      “我不想吃。”他低沉地说。
      “你不是一直没有吃饭么?”她带着疑惑的口气问他。

      “我现在没有胃口吃。”他强调说。她看他的口气很坚定,不想再强求他。
       想想今天中午她一个人草草的吃了一些,现在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似乎她比他有食欲,她不客气的吃了点来的餐,虽然吃的很慢,但还是吃掉了那些,吃完后,她推开了盘子,抬起眼来,坦白真挚的望着他。他看她在等着他开口,严肃的说道:“说一下你对不起我的原因。说说你来这的原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从刚才一见你,我发现你对我的态度变了,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你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他一连串的问题,让她无从答起。

       他深遽的眼里含着忧愁,含着无助,看到他的发型不整齐了,胡子该处理了,从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在她眼里,他一直是那么整洁,那么利落,那么精神,那么潇洒,可今天他变得没有以前整洁了,没有以前精神了,没有以前潇洒了。他那双黝黑的眸子不再那么闪亮了,眼眶塌陷了下去,她不忍目睹他的样子,逃开了他的眸子,她的心开始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到了心底,窗外的夜色模糊了,她的眼眶含满了雾气,接着她听到他说:“我最近没有联系你,是我爱人病了。我一直忙的腾不出身,等我忙完我的事情,到了局里,我感觉纳闷,搞不懂,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今天听到赵虎说,你们那里的人都走了,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一声了,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交往吗?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么?”他的声音越说越哑了,越说越微弱了。


      “我怎么跟你说,你在哪里?那天约好我们见面,我去找你想,找不到你。连续几天我都没有你的消息,直到赵虎来了,我才得知你请假了。”她回敬他。

      “你知道我是多么想见你,可我开不了口。小强他妈的病很严重,我不能放下她不管。”刘忆无奈地说。

     “总之我们不应该见面了。”董熙盯着窗外说。

     “不应该,什么不应该,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见你之前,我就有一股不祥的征兆,结果果然就是不吉祥,你告诉我。这因为我前几天冷落了你吗?”刘忆的口气变得异常紧张。她的态度,几乎让他奔溃。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们不应该在一起。我们不应该在一起。”她肯定地说。她知道她说的很无情。她没有正视他的眸子,不敢面对他。

      “你说什么,我不懂?你要放弃了我了?”他说的痛苦而凄楚,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之后她看到他的眼角湿润了。她把视线调到别处。

     “你不说。我也不强迫你说。”他睁开了眼睛无助地说。接着他说,“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你就可以改变决定。你知道么?你这样做,对我有多残忍。”他痛苦地说。
   “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去不去解决?”他试图给她勇气。

     “难道你是准备不见我才来这里?”说着他的喉咙被什么卡主了,他不语了,似乎任何语言都多余了。他只是呆呆的直直盯着窗外。
       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刘忆终于开口了:“时间不早了,我送去你回去吧!”他冷冷地说。然后他站起身来,拿起了账单,接了帐,他们机械的走出了秀色,迎面而来的是秋天夜晚的凉风,一股凉意穿透他全身。
  从秀色出来,他始终沉默着,沉默着上车,沉默着驾车,他送她到家门口,她下了车,他还是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他默默的离开了她,似乎他已跟她陌生了。目送着他的车子消失,忽然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他走了,就这样的走了。走出了她的生活,走出了她的世界,一个星期过去了,他没有来找她,一个月过去了,他没有来找她,她也没有去找他。那晚之后,他不再来了,之后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走进那个小小的储蓄所了,接下来,她发现自己每日里竟若无所思,她感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期待他的出现,当她每天走出那个储蓄所,那份寻寻觅觅的心境,总是那么迷迷茫茫,充满了寂寞充满了寥落。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单调,同样的充满了窒息的苦闷,她的日子,一天天暗淡下去,一天天沉闷下去,她的日子不再有光彩了。有时她在失望中幻想,他会在什么地方突然出现,让她又重新看到他,可是她的幻想一次次都破灭了。

      每天她下班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什么都感觉不对劲,那走不完的孤独,走不完的寂寞,一直围绕着她。在她的回忆中那甜蜜中的一点一滴都化为苦涩,有那么长一段时间,她不坐公车,她要步行回家,她让步行使自己疲倦,她又好希望,她长时间的步行会等来他的奇迹,会等来他的声音,一次次的等待都破灭了,他始终没有出现。这就是她等待到的,孤独和寂寞使她要发疯,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和寂寞,她现在明白了,填不满的空间和时间都无所谓,最可怕的是填不满的心灵的空虚。

       昏昏沉沉的白天,昏昏沉沉的黑夜,董熙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着她的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朝朝暮暮的寂寞,朝朝暮暮的相思,这片思念之情随着日子的滑过确丝毫未减。整日里她梦魂颠倒,颠倒梦魂,神思恍惚,恍惚深思,她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结束这样的日子。
       就在董熙与刘忆分手的第二天。上午,刘忆没有在工作单位,他去开会了,中午吃过饭,他来单位有些晚了,因为他又绕道她那里了。本来他是可以不经过她的工作地点的,可是他还是习惯性的绕道经过了她那里。看到她正在橱窗搞卫生,他停住了车子,熄了火,下意识就要下车,一个理念让他停住了,我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说什么,于是他克制了自己,之后的日子,他还是坚持每天经过那里一次,她下班的时候,他默默的在远处望着她,她走的很慢,他开的很慢。下雨有几次,她没有带伞,他想让她上车,他想开口,都克制了。不久,他来她上班的门口“等”她出来,结果他没有看到她,第二天,第三天,他没有看到她。有一天,他控制不住,进了那个小小的储蓄所,进去的那天,正好都是新人,不熟悉董熙,他没有打听出来她的去向。他到她家找她,她的门瞧开了,换了主人,她搬家了。
       接下来,妻子的病继续恶化,糖尿病导致视网膜脱落,刘忆到处问诊,白天黑夜在医院陪着妻子。
        
       每天早上他总要默默的经过了他们相识的那里,经过那里的时候,他缓缓的通过了,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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