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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总第七十节】
二十多年前,李侠亲生父亲李尚成因肝癌病逝。
处理完岳父李尚成丧事一年多之后,岳母樊玉雯在征得女儿们和大女婿郝占仁同意,改嫁到本村李春雨家。
李春雨前妻因为上房打扫雪不慎从房上摔到房下去世,他带着两个正上初中和高中的儿子已经生活了三年多。
大女儿李侠、二女儿李丹已经出嫁,樊玉雯带着三女儿李兰、四女儿李芬、五女儿李静,与李春雨及其长子李玉波、次子李玉龙父子三人组成一个新的七口之家。
如今,儿子们在樊玉雯、李春雨老两口的操持下都盖上了新房子、独立成家,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
两个儿媳妇都是继母樊玉雯从娘家的村庄拉扯来的姑娘,说远不远,姑娘嫁过来之前,都管樊玉雯称呼“姑妈”。在那个“自由恋爱的年代”,农村青年男子找媳妇并不是一件轻松地事儿,何况这样一个后组建的复杂大家庭。两个侄女嫁给了两个继子,就成了“姑做婆——亲上加亲”。两个亲家也都很愿意这样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上加亲”婚姻。
在同村里有三十多个同龄小伙子没有搞上女朋友的时候,李玉波、李玉龙哥俩就幸福的进入洞房。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哥俩死心塌地、心悦诚服地将“继母”樊玉雯亲亲地喊“妈”了。在此后多年的生活中,这样的后妈、继子,这样和睦的家庭,总是让本村的人羡慕、夸赞不已。
“看人这一大家,看不出来亲的、后的。”
郝占仁对两个“续小舅子”的表现,当然也是没有二话、心满意足。
玉波、玉龙哥俩住上新房子、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子女以后,对“继母——妈”更是不隔心地孝敬。
逢年过节,一大家子在一起欢喜的场景,总是能够让郝占仁心生感慨。
在两位小舅子、众挑担的盛情之下多喝几口酒,之后,郝占仁就借着酒劲带头给岳父岳母——爸、妈敬酒,对小姨子、小舅子、挑担们呼来唤去。
在这个家庭,郝占仁是岳父岳母最心重的大女婿,是小姨子、小舅子们最敬重的大姐夫。很多门面、场面上的事情,大家都很重视他的意见,他好像是这个复杂大家庭“总顾问”。而郝占仁自己也是努力做好表率。在岳父、岳母面前,如同“长子一样”,尽心尽责,毫不含糊;在小姨子、小舅子面前,像“长兄一样”,努力作为,勇于担当。无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也都愿意跟郝占仁商量,听取意见。就是逢年过节,无论小舅子还是小姨子家请客,郝占仁能够到场,请客者就感到自己特有面子,大姐夫真给面儿;如果郝占仁因值班或被其它事情缠住,没有到场,请客者总是感觉很遗憾和失落。
子女们都有了自己的幸福家庭,李春雨和樊玉雯老两口刚过上几年清闲的日子,幸福的生活也算刚刚开始......可是,可是天有不测风雨,日有阴晴、月有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一场车祸,樊玉雯突然走了,李春雨没有了老伴儿,子女们没有了妈妈......
“我呀......我可怎么活啊......”七十二岁的岳父李春雨抓住大姑爷(土语,指大女儿丈夫)郝占仁的手,泪如泉涌、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地说。
“保重,您一定要保重。”郝占仁紧紧地握着岳父李春雨布满青筋的、颤抖的双手说,“坚强,您一定要坚强!还有我们。”
李春雨紧紧地攥着郝占仁的手,久久地不松开......
“你要坚强,你一定要挺住!挺住!”郝占仁不时抽空贴近悲伤至极、精神接近崩溃边缘的妻子李侠耳旁小声叮嘱,“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们一定还给咱妈一个公道,让肇事司机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一定要挺住,挺住!”
“咱妈的事儿,你就多操心吧,你一定要给咱妈讨回一个公道。”悲伤中的李侠拉住丈夫郝占仁的手,泪眼释放出恳求、哀求的神情,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一定能够做到。
面对这样的哀求、祈盼的目光,郝占仁深深地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说的信任、托付、期待。他紧抿一下嘴唇,而后点点头、坚定地说:“放心吧!我尽快联系交通警察大队,搞清楚这起交通事故的真正原因,给咱妈一个公道!你就放心!”
第三节 【总第七十一节】
八月九号。
按照交警队邹警官的电话通知要求,郝占仁带着岳母樊玉雯的家属们来到海城县交警大队事故组,作询问笔录。
一起到来的亲属有:
樊玉雯的小叔子、李春雨的弟弟李春田;
樊玉雯的长女李侠,次女李丹和她的丈夫王一闯,三女李兰和她的丈夫张晓波,四女李芬和她的丈夫蒋玉坤,五女李静和她的丈夫姚秉杰;
樊玉雯的继子和儿媳:
长子李玉波和他妻子樊晓君,
次子李玉龙和他妻子郝凤琴。
邹警官一见事故组门里门外男女老少十多口人,惊讶地问:“这么多人?都是受害人樊玉雯亲属吗?”
“是、是.....”大家就七嘴八舌地回答:“是,我们都是亲属。”
“我是代表我哥来的,我哥受不了这打击,病倒了、来不了,我代表我哥来的。”满脸胡茬的、六十多岁的李春田说,“撞死人司机抓到了吗?”
“肇事司机当时自己就报警了,我们到现场司机还在。”邹警官说,“司机是六道河的,叫赵士仁,他跑不了。”
“人都撞死了,为啥不把司机抓起来啊?!”樊玉雯的养子李玉波气愤地问邹警官。不等邹警官回答,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质问:“人都撞死了,怎么不把司机抓起来?为什么不抓起来啊?!”
“你们听我解释,司机赵士仁不是故意撞人,他也不会跑,现在抓他没用。”邹警官的回答让在场的人安静了少许。
“做一下笔录,”邹警官说,“樊玉雯家都有啥人?”
郝占仁感觉别人回答有说不清的可能,就抢话说:“有老伴儿,也就是我岳父,还有五个闺女、两个儿子。”
“五个闺女是亲生的,两个儿子不是亲的,是后的。”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邹警官表情凝重,感到这个家庭的复杂性了。
“老爷子叫什么名字?”邹警官开始电脑打字做笔录......
期间,邹警官又接了一个电话,也是在樊玉雯被撞的那条乡村公路上,一个八十一岁的老人被汽车撞倒,当场死亡。
郝占仁心说,现在交通事故太多了,不好好管教会开车的怎么得了啊......
做过笔录之后,邹警官说明天做尸检,你们家属派代表参加,女的、身体弱的不能参加。
郝占仁神情凝重,握着邹警官的手说:“拜托了!辛苦您了!”
这个时候郝占仁的手机响了。是文学朋友刘光辉打来的。
“忙啥呢,中午请你吃饭。”刘光辉电话里说。
要是以往,郝占仁会很开心地赴约。他跟刘光辉的交往从热爱文学开始,已经三十多年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交往不仅仅是文学了。两人的私人感情,早已经是“兄弟之情、手足之情”。
“不行,家里有事,参加不了。”电话里郝占仁并没有说出岳母出车祸去世的事情,不想让如同亲兄弟一般的刘光辉知道这些破坏情绪的事情。
“有啥事儿不能放一放?”刘光辉电话里说,“还有文联关英民主席,咱商量作家协会的事儿,你不参加怎么行?”
郝占仁知道,作家协会主席调走已经多年了,自己这个副主席也干了二十几年了,因为这样那样的种种原因,一直“副着”。刘光辉一直在推举郝占仁担任这个职责。但是,郝占仁对主席一职,由开始的热心逐渐变得已经很淡漠了、不感兴趣了。郝占仁认为自己毕竟五十好几的人了,在仕途上也没有了什么奢望、非分之想,只想静静地多读几本书,默默地搞好自己的文学创作,出点作品,体现人生的价值。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他还是在犹豫之中。
郝占仁犹豫的理由是:三个副主席中,刘光辉已经在几年前当选为市作协副主席,另外两个副主席就是自己和袁璞。如果自己放弃,最有可能的就是袁璞。然而,郝占仁对袁璞当主席是不可能赞同的。
事实上,在刘光辉、郝占仁以及众多文学骨干看来,想当主席的其他人创作价值取向、组织协调能力、社会影响力和感召力等都还有些逊色。用刘光辉的眼光看来,他们自己搞点创作还可以,当作协主席欠妥。作协主席不仅仅是个人创作的事情,更主要的是政治觉悟、价值取向、引领作用和组织协调能力。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2014年10月15日在全国文艺工作座谈会上讲话之后,刘光辉、郝占仁都感觉到文艺创作春天的到来,文学艺术界“一切向钱看”的乌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东西应该得到遏制,垃圾作家和污秽作品也应该得到清理了,不可能总是由市场来决定文学艺术的走向、自由泛滥了......可是,这当,郝占仁怎么去应约、去吃饭谈事儿呢?
“大哥,真不行,有特殊事,”郝占仁冲着电话说,“你们商量吧,你们的意见我赞成。”郝占仁相信刘光辉和文联主席关英民会掌好舵的,不会把作协主席这个“名分、职务”轻易赋予给不合适的人。
“扯蛋!你不来怎么商量!”刘光辉不客气地说,“你是副主席,需要你担担子,搭班子,需要你的意见。”
郝占仁听得出来,刘光辉这个海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是诚恳的。
“大哥,真不行,我岳母被汽车撞了,去世了,我没心思考虑其它......”
“啊!啥时候的事情?”刘光辉惊讶地问。
“昨天早晨五点左右,”郝占仁说,“你们商量吧,我肯定不去了。”
“知道了,有空我去看你!”
“大哥,不用。”郝占仁挂了手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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