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汉初风云》第82回（上）项羽身陷困境进退两难

王群

   

长篇小说连载《汉初风云》第82回（上）项羽身陷困境进退两难

         第八十二回：形势险恶项羽欲罢战和谈
                谋士侯成劝霸王释放刘公（上）

   到了汉四年（公元前203年）八月，成皋攻防战已经历时两年零三个月，楚霸王项羽的楚军依然被刘邦阻挡于成皋——广武防线，尽管项羽多次组织楚军发动攻势，但是汉军防守无懈可击，楚军除了不断增加伤亡以外，毫无进展，面对这种局面，项羽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天，项羽自成皋前线返回荥阳的府邸，心情忧郁，不禁竟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自当年追随叔父项梁在会稽起兵反秦，至今六年，项羽已经二十九岁。六年来，楚霸王项羽叱咤风云，征战无数，威猛无敌，从不知紧张不安为何物。然而，如今这种感觉却是项羽从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尤其是潍水之战，韩信斩杀大将龙且，歼灭二十万楚军主力之后，这种不安的心绪日渐加剧，究竟为了什么？项羽一时也想不明白，也许是不愿意去深究细思罢？
   项羽进得房内独自坐在案前，倒了一杯酒，边饮酒边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军师范增因遭到项羽的猜忌怒而离去病逝于回彭城的路上，使得项羽失去了最为重要、也是唯一了解自己的得力谋臣，让项羽深感愧悔，此时的项羽感到格外孤独和无助。
   “假如亚父还在军中该有多好，此时定可为我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何至于像今天这般焦虑不安！”
   项羽脑海里浮现出亚父范增生前的言谈笑貌，心中不禁暗暗叹息。
   这时，虞姬从后帐轻盈地走了过来，端来烧羊肉和平时项羽最喜爱的菜蔬——洗干净细细切成段的小葱蘸酱。虞姬坐在旁边一面为项羽斟酒，一面深情地看着项羽那日渐消瘦的面颊，暗暗忧虑。
   项羽抓起一块羊肉放进口中，看着虞姬，边吃边问道：“虞儿，为何一直在看着我？”
   “妾见大王在此地辛苦鏖战两年有余，未见分晓，却瘦了许多，因此难过矣！”虞姬眉头微蹙如实答道。
   “哈哈，不必担心。大丈夫戎马倥偬，征战四方，瘦一点又有何妨？虞儿一定还没用膳，来，陪我喝一杯！”
   项羽故作轻松地说着，伸手握住虞姬的小手将虞姬拉到身边，让虞姬坐于自己膝上，把酒杯端起来放在虞姬的唇边。
   虞姬轻轻地摇摇头，推开酒杯说道：“妾此刻不想喝酒。”
   “虞儿今天为何不开心？”项羽吻了一下虞姬的鬓发，柔声地问道。
   “妾见大王这几日眉头紧锁，面容疲惫，饮食减少，是以不开心呢。”虞姬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深深的忧虑看着项羽，然后将头靠在项羽的肩上，轻声地说道。
   虞姬跟随项羽征战多年，从未见过项羽像如今这般焦虑和沉默，不由得心中担忧和不安。
   项羽在心中轻叹一声，一时也不知对虞姬说些什么才好。他心里怎能不明白，自跟随叔父项梁在会稽起义反秦至今已经六年，六年以来，虞姬跟着自己纵横四方，征战杀伐，时时为自己担心，多年来几乎没有享受过平静安定的生活。自己每次出战迎敌，虞姬总是立在军营最高处，一直等待自己骑着乌骓马平安归来方才安心。
   想至此处，项羽不觉有点愧疚，他一口喝完杯中美酒，把虞姬揽在怀中，吻着虞姬柔密的披肩长发，喃喃地说道：“虞儿，我项籍怎能不知道你为我担忧，虞儿这几年受苦了......”
   虞姬在项羽怀中转过身，两手轻抚着项羽的脸庞，湿润的双眸看着项羽的一双虎目，问道：“大王，虞儿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流血牺牲，相互杀戮呢？为了争夺天下，有多少将士战死，多少家庭破碎，多少女人失去丈夫、儿子和兄弟啊！”
   “我的虞儿是天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可是，你的问题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想，那是为着一种理想和信念罢！”项羽抚摸着虞姬漆黑的秀发，轻轻地说道。
   “大王，他日若是没有了战争，虞儿便与大王返回江东，长相厮守于大江之滨，我们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业，有自己的土地，我们一起耕耘播种，共享太平盛世，该有多好啊！”
   虞姬俊俏的眼眸望着项羽，眼中含着两颗晶莹的泪珠还有无限向往，虞姬努力忍着，不让泪珠掉落下来。
   项羽也望着虞姬，虎目闪光，他忘情地把虞姬紧紧抱住，只是默默地点头。他知道，如今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他更不想用假话来哄骗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项羽心里明白，目前的处境异常险恶，刻不容缓，是该尽快撤离荥阳返回江东的时候了。
   此时，各种打击接二连三地向项羽袭来：汉军的各路大军正逐渐从东、北、南三个方向朝西线包抄过来。楚地被英布、彭越不断侵蚀，灌婴攻占彭城，淮水南北已几乎尽为汉军占领。而楚军粮草已绝，士兵疲惫，斗志低落，将士思乡心切，已经无力再继续支撑下去。项羽不得不承认，如果继续与刘邦在成皋对峙，楚军不单是粮草皆绝，很可能最终被汉军合围于此处，就地被歼，只是项羽绝没有想到的是，他此刻决定撤军怕是已经为时晚矣！
   （未完待续）

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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