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雨（十六）

你好吗

   
    假若王智源不安排嘉丹与儿子的见面，假若王智源不去促成儿子与儿媳的婚事，假若嘉丹与王忠培的妹妹没有相似之处，也许他们的命运就会改写。偏偏王智源要去维护儿子与嘉丹的这份感情，为了让未来的儿媳不再遭受分离的痛，他动用了社会上所有的“关系”几番沟通终于办妥了嘉丹调动的手续，其实王智源给媳妇申请去那里，那些办事员都很惊讶看着他，确定要去吗，因为想去那里的人寥寥无几，只要申请递交，很快就审批通过了。
   一切办妥后，还不够放心的他决定送儿媳到儿子身边，让这对日夜思念的有情人早日团聚。王智源做的这一切，是他从没有料到的，儿子的婚事他是本着不插手的，可是一切似乎都离不开他的操办，都在他的张罗下顺理成章的就绪了。
    嘉丹在临走前，决定与小张约好去看望刘海欣。听小张说，医院给刘海欣下了病危通知书，她不敢去想，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昔日的好友同事刘海欣曾经他们一起逛街，听音乐，谈天说地，多少快乐的时光留在她的回忆中。
     三个月前，嘉丹得知刘海欣请病假在家休息，她与小张一天下班后，去刘海欣家里看望她，与刘海欣的闲谈中，她透露出她要结婚的想法，随口说出：“外面的世界真好。”让嘉丹想起了时下流行的《外面的世界》那首歌曲。这是她很喜欢的动听的歌。此时这首歌唱出了刘海欣的困惑。病情让她与外界隔离了，让她感受不到外面精彩的世界，花一样的年龄，确让她关在家里，不能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刘海欣丹凤眼，大大黑亮的眼晴，皮肤白晰，高挑的身材，冬天一身高贵的牛毛黄裘皮大衣，不管走到哪儿，都是靓丽的一道风景，追求刘海欣的各类优秀男士不为少数，仅是同事就不下个位数。没有想到短短的日子，嘉丹等来的是刘海欣病危的噩耗，确不是她渴望的婚礼。
　　 中午下班后，嘉丹与小张到附近的小吃店，草草吃了一些，去往刘海欣家的路上，路上两人的心情是承重的，买了礼品，两人商议先去刘海欣家里。
　　 到了刘海欣家里后，见到了刘海欣的二哥。
　　 二哥很沉重地接待了她们。二哥是海归博士学历，文质彬彬。相比二哥的学历，妹妹刘海欣高中沒毕业就上班了。性格酷似男孩的刘海欣天生不爱学习，逃课是她的强项，惹的祸让父母拿她沒办法。刘海欣父亲刘利是政府部门一位要职，女儿的工作是硬是走各种关系找下的。三个孩子，唯一女儿不爱学习。大儿是医学博士，二儿是经济学博士，最宠女儿，反而不争气。父亲只盼女儿能顺利出嫁，沒有想到在常人看来很容易做到的事，确让他成了终身的遗憾，女儿只有十七，就走完了她的人生，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不堪的一幕啊！
　　 “我刚从医院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走。家里人都在医院。你们来得好巧。”二哥看来客一定是找妹妹的，急忙说。嘉丹庆幸没有扑空，见到二哥，正好想了解刘海欣目前的状况，嘉丹说：“二哥，我们都是小欣的好朋友，很想知道小欣目前的情况。”
　　 “医生说，就是这几天了。”二哥说。
　　 听了这个消息嘉丹震惊了，当务之急要见病人。
　　 离开刘海欣家，按照刘海欣二哥说的地址，她们来到刘海欣所住的医院，是本地的一家大医院。找到刘海欣住院的病区，到了病房的门口，小张认出在门口高高的个子，五官端正，气派的男人是刘海欣的大哥，小张与身边的嘉丹说：“这是刘海欣的大哥。”面前的男人认出小张，猜出嘉丹也是她妹妹的同事，他很热情地上前与她们问候：
　　 “你们是我妹妹的同事吧！”
　　 “是的，我们想看看海欣”小张说。
　　 “你们进去吧!”刘海欣的大哥沉重地说。
　　 她们进了病房，看到较大的病房只有一个病人——刘海欣，母亲坐在她床边，一位慈祥端庄的知识女性，已步入中老年了。从精神上看，很利落，只是脸上没有血色，一脸憔悴，这份憔悴是操劳过度导致的，病床上的病人正在睡梦中，母亲看到有人来看女儿，赶紧起身。
　　 “坐下阿姨，不要和我们客气。”嘉丹说。
　　 “她刚睡着，她不知道你们要来，要知道你们来，她就不睡了。”母亲低语，深怕吵醒女儿。
　　 嘉丹看到床上睡着的人，穿着一身蓝色病号服，从体型来看，不像是刘海欣，因为面前的病人比刘海欣小许多，但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瘦弱的病人不可能是别人了。
　　 “小欣身体怎么样？”小张说。
　　 “没有好的办法了，这是她的命。”母亲眼里含着泪说。
　　 “阿姨。”小张抚慰着母亲，眼前的一幕，让嘉丹与小张无法控制情绪。短暂得停留，都是伤感的神情。
　　 “我们先走了，然后再来。”嘉丹看到眼前的母亲滚下的泪珠，她们很快离开了病房。就这样，嘉丹短暂的与刘海欣见了一面。很遗憾没有与她说上一句话。
　　 从病房出来，她们没有想到这次见面是与刘海欣的诀别，更没有想到今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刘海欣了。三天后，刘海欣的追掉会举行了，嘉丹没有去，原因是她并不知道刘海欣去世的时间，小张也没有得到消息，后来她们从领导那里得知，张科长与营业部主任参加了刘海欣的告别仪式。也许刘海欣的家人不想惊动更多的人了，默默地送走了家里唯一的女儿。
　　 刘海欣在这个世上只有十七年的岁月，没有来得及结婚，更没有机会去做一个母亲，就这样走了。她被爱过，也爱过，只是在这个世界停留得太短暂。
　　 嘉丹从刘海欣的悲痛里体会了生命的脆弱，她常常从回忆里找寻刘海欣的影子，想起刘海欣曾工作的时候，她的洒脱，她的飘逸。她的脱俗，此时都成了追忆。
　　 刘海欣的离世，给嘉丹留下太多沉思，这段时间，嘉丹对生死有了新的认识，看到刘海欣走完的人生；表姐遭遇的婚变。她的人生接下来如何选择？她在王父面前更坚定地选择奔赴王忠培那里。
    嘉丹与王忠培终于在山区的一个办公区见面了。
       “忠培。”一声轻声的呼唤。让世界停住了。王忠培看到嘉丹，简直是大吃一惊，他决没有想到，他的嘉丹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半响说不出话。
      无论如何，嘉丹的出现给王忠培的日子带来的天大的变化，从此王忠培再也没有觉得这里的荒野沒有活力，再也没有觉得夜晚的风那么冷，似乎因为嘉丹的出现这里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山不是那么孤独的山，草不是那么寂寞的草，每一个遇到的村民都是那么友好。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温馨的。
    他从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村庄，会有如此温柔的、宁静、薰人欲醉的春天，连微风都带点儿酒意的春天，使人在房子里感受着那温暖的春天。绿树阳光原野白云都在对人呼唤的春天……整个山里的风貌彻底都改写了。

　　王忠培来到这里的几个月里，从不会想到有命定的这样一个上午；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绿树成荫，云淡淡，风微微，鸟声啾啾，蝶影翩翩……没有丝毫预兆，只是一个美好的、春天的上午……他的嘉丹就这样出现了，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他正在写报告，听到一声呼唤，他以为是梦里的呼唤，当他抬头看到是他日夜思念的面孔，他几乎僵住了，他不相信这是现实，他以为这是在梦里。许多年许多年以后，嘉丹还常常从梦中惊醒，愕然的望着一窗阳光发愣，愕然的记起那个早上。虽然嘉丹来信告知他，他们会很快团聚，但是王忠培始终不敢去想会有这天的到来。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想她是怎么从千里迢迢的家乡来找她，让他由惊喜变为疑惑，他以为他只能用N百个日日夜夜的相思才能换来他们的长久团聚。
    从嘉丹的叙说中，他才知道是父亲的千辛万苦地安排，才有了他们地团聚。
    那个温暖的上午，也就是嘉丹出现的那一刻，他开始喜欢整个世界，整个宇宙，整个生命！
    当得知父亲一路奔波，送儿媳到了县城后，联系到儿子的负责人老范，老范告诉王父，儿子距离这里还有二百多里，王父斟酌后，把嘉丹交给老范他连夜返回了。他不敢想象一向“冷漠”的父亲居然能为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么多的付出。他落泪了，这是他来这里的第一次落泪。
   老范带着嘉丹一路颠簸地用了三个小时的车程才终于到了王忠培工作的地方。
    这一上午嘉丹给他带来的震撼，让他忘了范主任的存在，一阵寒暄，范主任走了，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全然不知，他完全沉浸在与嘉丹的见面里。范主任看出两人的见面非同寻常，他不想去打扰两人的兴奋，悄悄地离开了，工作的安排，他已经通知了王忠培这里的合作人。
   
    当她用那柔柔的目光，迎视着他深深的眸子，有激动，有热情，有温柔，还有份令人难解的悲伤……这眼光使他心脏狂跳了，使他血液沸腾了。他无法思想，无法在这眼光下静止不动，他俯下头来，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他抬起头，再度凝视她的脸庞，她的眼睛，她的嘴唇。他用手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抚摩着她那娇娇嫩嫩的皮肤。眼里闪着喜悦的面孔，低低的问：“你怎么想到来这？“
    '是爸爸帮助我们见面的。”
    "你知道你来，我有多么高兴吗？你改变了我的世界。”

　　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里而闪烁着慢慢的幸福。来之前，她连续几天失眠，倒计时数着见面的时刻。
     当见到王忠培的那一刻，除了凝聚的兴奋之外，王忠培那张憔悴的面孔，让她心碎了，他眼里熬夜的血丝，凌乱的头发，衣服上的皱褶，不是她眼里的王忠培。这不堪的样子，试想他有多少个夜晚是在灯下度过？拚命地赶工作，就是为了早一天他们的团聚，更是逃避对她的相思。她忍不住扑进他怀里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我很丑吗？”他失落地说，“是不是我让你失望了？”
     “不丑，不丑。”她摇头否定。
    “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是我不争气，把自己弄的如此邋遢。”他极力辩解道。
     她一定对他的样子失望透顶了。他想找镜子，没有找到，这里没有镜子，这里不需要镜子。嘉丹的突然到仿，让他措手不及。她看出他内心的慌乱，安慰道：“忠培，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帅的，你不用照镜子，你知道见你之前，我已经几天睡不着。为了能早点见你，深怕睡觉了误了见你。”
    接下来嘉丹幸福的不得了，这里的每一物每一处景，在她眼里都美的出奇。两人沉浸在幸福里。那个小小的办公室，是他们幸福的港湾，美好日子的开始，留下了他们长长的吻。日子在他们眼里除了美好，痛苦和烦脑都到了另一个世界，曾经的痛苦再也没有了。有的就是那份美好的爱情。
   夜晚，王忠培把嘉丹蜷在怀里说：“我没有给你订戒指，做礼服，印请帖，就这样让你跟我在一起，很对不住你。”
    “戒指我有了。”嘉丹临走前，王母与她一起到商场选了戒指。
    “我本想尽早回去举行仪式，没有想到，聘礼也没有给你。”
    “走之前，我们双方的父母见过了，王伯伯和王伯母带着双倍的聘礼送到了我父母手里。仪式等我们回去举行。”
    “爸爸妈妈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惭愧。”
    “忠培，我觉得很幸福，真的。能够嫁给你，我很幸福。至于婚礼仪式，那真不算什么，只要能见到你，跟你在一起，突然改换生活环境，这都不算什么，来之前，爸爸说：这里很苦，交通不便，这个我在今天来的路上体会了，物质资源缺乏，日用品都是很简单的，有钱在这里买不到，之前我都知道了。我想再苦总会习惯的，我保证，再过几天，等我把什么都摸熟了，我一定就可以好好配合你的工作了。我很快乐，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快乐！只是！”
   “只是什么？”王忠培急迫问她。
   “只是怕你不满意我。”她一想到留在王忠培书桌上王慧的那份求爱信，心里紧张。
   “你真是傻的出奇，我怎么会不满意你呢？我怕你离开我怕的要命，我怎么会不满意你呢？”
    此时她真的又快乐又幸福又满足，她已拥有她最想要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王忠培在这里的工资收入都全部寄给了嘉丹，一来这里没有他消费的地方，二来，他已经早已把嘉丹看作他的家人。这里没有商店，这里是山区，只有几户人家，没有销售渠道，所以日用品只能去百里之外的县城买到。
     王忠培开始体会到父亲曾跟他说的那句话了。丹丹，是个精工细琢的艺术品，欣赏起来美透美透。生活是柴米油盐，这里不同于家里的生活，自来水没有，吃喝缺乏这还不说，任何娱乐设施都没有，慢慢她会发现这里生活起来不是缺了这个就是缺了那个。嘉丹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就放弃了这里的生活，只要能与爱的人在一起，她认为其他都不是问题。
     生活就是生活，生活很现实，两个共同生活的人，不是整天对说“我爱你”就够了，还要有共同的兴趣，共同的目的，共同的享受，甚至共同的“患难”
    这晚，王忠培把这里的卧室作为他们的婚房，准备了烛光晚餐，他把这里能搞到的吃的都弄到手了，他去弄了几个鸡蛋，山里的李大婶听说他的媳妇来了，把她家的大公鸡杀了，炖了送了过来，王忠培又去地里摘了几样菜，办公室有一瓶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红酒，两人请附近的村民一起庆祝，村民婉言谢绝，只希望把空间留给新婚燕尔，看着这对如胶似漆的一对小夫妻，善良淳朴的乡民哪忍心霸占他们的新婚时间，乡民们把家里仅有的吃喝都贡献了出来，王忠培知道乡民的生活窘迫，这也是他日夜写报告的目的，他一定要早日为这里乡民引进资金，解决这里的困境。王忠培夫妇都喜欢热闹，在夫妇两人的劝说下，乡民们留了下来，都下手为他们张罗饭菜，整了满满一桌菜。
     大家举杯庆祝这一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嘉丹穿上从家里带来的新婚衣服，手巧的张嫂为她盘起长发。村民张大哥说：“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媳妇，这是我们的福气，今天也是村里的大喜日子。”他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媳妇，媳妇立即回应道：“是呀，我家老张，没见过美女。”
    “嫂子，一看也是这里的美女，等我带着张哥到城里给你买一套漂亮衣服，你穿上也许比我媳妇美呢？”
    “还是城里人会说话，我怎么能跟你媳妇比呢？你媳妇有文化，我大字不识。”
   嘉丹天生好客，喜欢热闹，村民每一张面孔都是朴实厚道的，她很快融入到村民里，村民老张媳妇称呼嘉丹小媳妇。小张媳妇进门就盘腿坐床上了，嘉丹很不习惯，王忠培看出她洁癖的毛病，到了晚上村民都走了，他跟嘉丹说：“村民的习惯就是进门上炕，进被窝，今天他们来没有进被窝，已经够不错了，我刚来了，去他们家里，让我进被窝说话，吓我一跳，后来慢慢了解了这里的风俗，也就见怪不怪了。”
    小媳妇已经被村民叫开了，大伙叫的开心，村民听着都乐开了怀，哈哈大笑。
      王忠培从山里采了一大束野花，非常鲜艳非常漂亮，这里买不到花，这里只有村民种的葱、各种蔬菜，或养鸡鸭来贴补家用，他只能用这些山花来献给他的娇妻，表示他的新婚仪式。
      不知从什么地方他弄来一个吉他，他给嘉丹谈着他熟悉的曲子，红河谷是他拿手的曲子，他边唱边谈，嘉丹注视着他，聆听着他的歌声，夜风起了，从窗户悄悄爬了进来，王忠培给嘉丹披上一件外套，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要好好地照顾你。”嘉丹躺进他怀里，在他的讲诉中不知不觉睡了。他给她盖好被子，把被子掖好后，凝视着熟睡中的嘉丹，半响没有移开，他从没有想过，嘉丹这么快就是他的妻子，他真的好应该感谢父亲。当初他提出来这里工作的想法，母亲一直是阻止着，只有父亲始终是他的后盾，支持他的选择。今天父亲把他心爱的人送到他身边，给了他大大的惊喜。
     今晚嘉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喜悦围绕着她，幸福属于她，
     王忠培在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听着梦中她的喃喃语，隐约中，她说着他的名字，眼角不时涌出泪滴，他默默地拭去，凝视着他的嘉丹，他不再担心，那些曾经寂寞再也不会出现了，那些难挨的日子已成过去。

　嘉丹在这里没有具体工作，因为下乡深入村民生活条件极其恶劣，王忠培不同意嘉丹陪他去做调研工作，只安排她在家里做饭等他就回来就可以了，在家里整理他收集的材料。嘉丹坚持与他一起去工作，王忠培拗不过她，在天气好的情况下，带着她一同出去做调研，做考察，深入老乡家里做拜访，与老乡同吃同喝，嘉丹做详细笔记。
    领导把这里的一套办公室，分给他们做新婚配，是这里设施最好的新房。
   这天早上起来，天灰蒙蒙的，要下雨了，山里的路最怕下雨，下雨寸步难行，王忠培说好今天要去考察一个项目，雨天才能更多地考察到当地的设施，了解的透彻，于是他决定单独去，嘉丹留在家里。
     王忠培出门前，与嘉丹做了小别，一阵安抚后出门了。
   “不要到别处蹓跶，今天天气不好，一定要等我回来才能出去。因为你是我的唯一，你的好就是我的好。”是的，你的好也是我的好，嘉丹心里默念着。
    山里静悄悄的。嘉丹坐在写字台前，眼睛迷惘的望着那玻璃窗。早上忠培上班时，天气是阴的，而现在，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雨珠一颗颗扑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碎微哑的低鸣，把玻璃窗染上一层水雾，透过水雾，街上的树影、车影、人影都变得朦朦胧胧了。嘉丹无意识的望着那片朦胧。进入几天的回忆里。
   
   雨雾在窗玻璃上绘着图形，流动的、抽象的、变幻的图形，一片又一片。像树叶的飘落，像涓涓的细流，像各种形状的花瓣……像遥远的季节里，她打了个冷战。五月的天气多变，似乎转凉了。

深秋（巧巧）

精彩作品继续阅读，故事情节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