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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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龙头槐(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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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5 08:05: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十二回  攻五常王高冲前阵  筹军饷双英镇烧锅

得得得……
一匹白色的骏马驮着一名英姿飒爽的战士在积雪的山路上飞驰,马上的战士身挎双侠匣子枪,勒肩斜跨马枪,正在飞马追赶急行军前往五常县城的部队。只见骑者纵马赶到一大队代理政委徐诚之面前飞身下马,战马吐着响鼻,喷着白气,不停地踏着四蹄,骑者手牵缰绳向徐诚之行举手礼:“报告首长,奉曲政委命令,高波前来报到!”
“好啊,高波,曲政委果然没有食言,终于派你来了!”
身材结实、眉目慈善的徐诚之一边和高波并肩前行,一边继续说道:“高波,情况是这样,支队渡海北上以来,经过多次战斗部队伤亡很大,干部也做了相应调整,由于罗江政委到支队另有任用,支队派我到一大队代理政委。支队这次将攻打五常县城的重任交给了我们一大队,我早就听说你在侦查、突击方面很有经验,因此特地向曲波政委提出把你借调到一大队担任突击排排长协助完成突击任务,不知你意下如何?”
“感谢首长信任,坚决完成任务!”
高波望着这位慈祥的老首长,心里一阵感慨。高波参军以来,在海军支队时由于擅长文艺,参军前所在的高家黎明剧团也是大名鼎鼎,被时任支队俱乐部主任的徐诚之看中,选为支队文艺骨干,经常在各中队巡回表演。徐诚之是胶东招远人,平时对下属的战士极为关心照顾,经常过问家乡和家人情况,连最近是否给家里写信,结没结婚、有没有媳妇这样的个人问题,都关怀备至,有如父母兄长,这使高波心里倍感温暖,在很大程度上也减轻了对家乡的思念,高波对徐诚之一直是十分尊敬。这次曲波应徐诚之要求,借调高波到一大队担任突击排代理排长,在和高波商议时高波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好!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不愧是曲政委带出来的!”
徐诚之一边称赞,一边话锋一转,谈到这次突击任务的具体安排:“高波,由于前期部队伤亡较大,缺少干部,这次五常县城的突击任务我临时安排了支队原来的宣传干事王学俭担任突击连代理指导员,王学俭没有实战经验,这次对他也是一个历练,希望你能好好协助他。”
“请首长放心,王副指导员我们很熟悉,我们还是海阳老乡呢!”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王学俭是海阳盘石店人,你是海阳高家人,隔得还不远呢!”
“首长真是好记性,我们两家只隔二、三十里路。”
“好,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圆满完成突击任务!”
当天刚过半夜,天寒地冻,寒星在墨黑的夜空中眨着眼睛,呼啸的西北风在白雪皑皑的旷野中肆虐着,仿佛要把世上的一切冻僵刮走。
在一处避风的山洼中,高波和王学俭商议着突击五常县城的计划。胶公学生兵入伍的王学俭面上虽带有一丝书卷气,但办事认真,行事果断,他比高波大一岁,早入伍两年,因同是海阳老乡,两家相距仅20多里路,性情也相投,平时互相爱开个玩笑,说话比较随意,这次因有实战任务,两人谈话的气氛也显得凝重起来。王学俭诚恳地对高波说:“高波,我第一次接受首长交付这么重的担子,又是第一次参加实战,没有经验,你要多帮助我。”高波拉着王学俭的手说道:“学俭哥,放心吧,你有文化、有知识,又好学,打仗这个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主要是要胆大心细,参加过几次恶战杀开性就好了。”
王学俭点点头:“高波,你说这次突击五常,我们采取什么策略好呢?”
高波略一思索:“我感觉还是尽量采取奇袭的办法好,这样部队伤亡小,风声也小,有力我们采取下一步行动,这关键在于要有准确的情报。”
“具体的实施方案呢?”
“从沿途的老百姓打听到东面不远的屯子叫孙大骡子屯,驻守着五常的外围守军,一有事肯定要阻击我们,给五常敌人报信,我们一定要先尽快解决掉孙大骡子屯的守敌,封锁消息,然后一鼓作气突袭五常县城,把它端掉。”
王学俭又问:“侦查工作是你的特长,这情报该如何获得?”
高波回答道:“今天的恶劣天气正好开展侦查奇袭行动,我带领几个会些武功脑袋灵活的战士化装成本地农民,潜入孙大骡子屯,伺机行事,一定完成搜集情报的任务。”
“好兄弟,这回就看你的了!”
王学俭神色庄重而又期待地看着高波,高波坚定地点点头后告别而去。
高波来到突击连中,选了孙勇和两名在水沟头练兵时武功较好的战士,他们冒着寒风带上长短枪和匕首,穿上便衣化装成老百姓,往东走了二里多路,便悄悄来到五常县城西南不远的一个屯子。为了摸清屯内和五常城守敌情况,高波等三人悄声摸到一个配有岗哨的大院附近,高波三人隐蔽在黑影中,观察着岗哨动态,只见一高一矮两个匪兵,正在互相打火点烟,那个高的说:“听说共军要来打五常,这熊天冻得嘎嘎的,共军都是关里人,他们能抗住吗?”
那个矮的随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宋大队长还说关里的八路贼他妈厉害,前两天把乌拉街的几百个弟兄都收拾了,把副队长刘华轩都逮住了,话说就要来五常了,这冻天冻地的,我看没那么容易吧?”
高的接着说:“听说共军在乌拉街那边搞土改,像我这样的穷棒子都分到地了,再也不用给地主老财扛活了!”
矮的叹口气说:“那感情好,啥时咱这也能这样呢?”
“嘘,小点声,小心当官的听着了。”高的急忙用手捂住矮的嘴。
高波对随行战士使了个眼色,孙勇等人飞身而上,麻利地将两个匪兵放倒,用毛巾堵上嘴,麻袋套上头,捆上手,用枪顶着,押解到屯子外的小树林中。在一棵大树下,高波给两个匪兵松了绑,掀开麻袋,拔掉嘴里的毛巾,两个匪兵连连喊着:“兄弟是哪一路的?绕我俩性命,有话好说!”
高波声音虽轻却很严厉地对两人说:“我们就是关里来的八路军,是来解放东北的老百姓的,听你俩讲话,你们也是受苦人出身,只要你们老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就放你俩一条生路!”
“啊?原来是八路长官,长官问吧,我们一定老实回答。”
“那好,你俩交代一下这屯是什么屯,把你俩知道的这个屯和五常县城的兵力部署情况说说。”
高个匪兵连连点头:“是,长官,我先说吧,今晚轮到我俩站岗,俺们这嘎达是五常县保卫总队一大队的地盘,叫孙大骡子屯,大队长叫宋树堂,我俩都是宋树堂抓来的本村农民,我叫孙大海,他叫孙金生,我是他姐夫,我俩给宋树堂当勤务兵;宋树堂手下有二百多人,除了步枪外,配有一挺机关枪;五常县维持会长叫李存甫,是原五常县伪县长,总队长叫王昆林,下辖直属大队和五个大队,还有一些区、乡治安队,总共有一千四五百人,武器除了有步枪以外,还配备了三挺机关枪,一门小钢炮。”
孙金生补充道:“大院里,头排正房是宋树堂大队部,后排房是宋树堂家眷住房,两边是手下人住处,我们的任务就是你们一旦从西边过来,我们负责阻击你们,并向五常通风报信。”
高波点点头说:“好,你们提供的情报很重要,这样吧,我们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为了不打草惊蛇,先委屈你们一下,孙大海留下随我军一起行动,孙金生回去假装站岗,当官问起来,就说你姐夫拉肚子找郎中拿药去了,如果情报真实,等我们攻下屯子和五常,就放你俩回家,还记上你俩一功;如果情报有诈,回去不按我说得做, 留下的这个可就别想活了。”
孙金生连连点头哈腰:“请长官放心,我们是姐夫舅子,我哪能坑我姐呢,我一定按长官的话去做,当好内应。”
高波点点头,叫战士把枪还给孙金生,孙金生和大家告别后,悄然消失在夜幕中。高波和其他战士带着孙大海返回部队临时营地,徐诚之听过王学俭和高波的汇报后,立刻审讯了俘虏孙大海,和高波汇报得完全一样,徐诚之十分满意,立刻和王学俭、高波制定了突袭方案。
天已接近拂晓,早已整装待发的突击排战士们,接到命令后在王学俭和高波的带领下,跟着孙大海穿山林,抄近路,很快就赶到孙大骡子屯外埋伏起来。高波率领尖刀班的十二个勇士,跟着孙大海悄悄来到匪首宋树堂所在的大院,孙大海和高波隐在暗处,悄悄地拍了两下巴掌,门岗处也传来了两声巴掌响,孙大海和高波走到门岗边,孙大海悄声问道:“金生,没啥事吧?”
孙金生朝院里看了一眼说道:“没事,姐夫,宋树堂他们喝酒、打麻将到后半夜,我回来后,他们问我到哪去了,我就说你拉肚子拉得厉害,我扶你找郎中看病拿药去了,他们也没疑心。”
高波点点头,向身后的勇士们说:“分兵两队,我带三个人控制宋树堂正房,剩下的由孙勇带领,负责控制两边房内的匪兵,开始行动!”
孙金生打开大门,两队战士分别跟着孙大海和孙金生蹑手蹑脚地来到院内,孙大海来到前排正房轻轻敲着窗户说道:“大队长,五常总队长派人送信来了,快开门!”
屋内一阵嘟囔声:“这他妈早不来晚不来,刚睡下就来事了,等着啊。”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穿衣下地的声音,窗户上透出亮光,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个披着日本军大衣、满脸横肉的壮汉。
“不许动,宋树堂,你们的末日来到了,立刻缴枪投降!”
随着高波一声低沉威严的喝声,几把匣子枪同时顶在了宋树堂的脑瓜上。
“你你……你们是什么人?”宋树堂满脸惊慌,疑惑不解地问道。
孙大海赶紧说:“大队长,他们是关里来的八路军,已经把我们包围了,快投降吧!”
宋树堂看着几把对准自已脑门的枪口,长叹了一口气,嘴里嘟囔着:“没心思你们来得这么快,投降,投降……”
宋树堂随即唤醒了还在梦中的其他匪兵,这些家伙迷迷糊糊的,酒劲还没过去,懵懵登登爬起来,站在地上直转圈,直到高波和战士们上去在他们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他们才清醒过来。匪兵们看着高波和战士们指着他们黑洞洞的枪口,无奈地一个个举起双手,孙大海把屋内所有的长短枪都搬来放在门口。这时,孙勇跑过来高兴地说:“排长,孙金生领着我们把两边房内和后面家眷的控制住了,这些家伙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我们是其他山头的土匪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高波立刻派人到屯外和副指导员王学俭联系,王学俭知道高波已经得手,立刻带领突击连赶了过来,见面后两人紧紧拥抱,王学俭笑着说:“高波,真有你的,不愧是曲政委带出来的猛将!”
随后清点战果,不费一枪一弹俘虏敌兵一百多名,缴获长短将近一百多把,机枪一挺,弹药五箱。王学俭随即派人向徐诚之报告,将宋树堂关押控制起来等待发落。
此时,天已蒙蒙亮,由孙大海当向导,王学俭、高波领着突击连的战士们,按预定计划踏着积雪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五常县城。
年前的五常县城寒冷而寂静,已是三更时分,更夫冒着凄厉的北风在沿街敲梆子,嘴里念叨着:“平安无事喽。”一队耸肩佝腰服装五花八门的自卫队员正在沿街巡逻,因换班前刚喝了酒,一个个背着大枪,叼着烟卷,摇摇晃晃地行进着。
离西门不到一里地的一栋二层日式小楼在寒风和雪花中瑟瑟着,这里原是伪满五常县县府所在地,楼前一排青砖平房是五常县保卫总队队部。总队长王昆林前半夜被原伪县长、维持会长李存甫召集开会,安排县保卫总队和区、乡治安队联防守卫五常县城部署。王昆林身高体壮,一脸大麻子,平素自持手下有一千多匪兵,武器弹药充足,骄横跋扈,横行乡里,除了维持会长李存甫以外,他根本就看不起其他同僚,被当地称为“王恶麻子”。他认为关里来的几个土八路,装备不行,耐寒不行,又不服水土,防备这些土八路就是小题大做;他认为乌拉街的匪首们都是大草包,所以,开联防会只是应付一下,根本就没当回事。
开完会回到小楼前的总队部,他先派人接来南街窑子“艳香院”头牌妓女小桃红,叫厨子做了几道菜,找来几个下属大队的队长一起和小桃红饮酒取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觉得不尽兴,就叫小桃红唱段小曲助兴。小桃红扭着小蛮腰,晃着大屁股,挺着颤巍巍的酥胸来到桌前,因喝了几杯酒,粉脸如花,凤眼微醺,调好弦子,张开樱桃小口唱道:
姐儿巧打扮哪,
去把戏来观,
模样那个长得哟,
赛如天仙。
哎哟打扮起来多体面哪,
    依得儿呀儿得儿哟哟哟,
    得儿啷叮当,
    哎哟打扮起来多体面哪。
    姐儿去看戏啊,
    走出门外边,
未曾那个上车,
……
匪首们这个接唱着:“我就是你的小女婿呀”
那个叫着:“看完戏就往家里赶”
第三个大喊着:“进屋赶紧亲一口呀,麻溜就往被窝里钻呀,得儿啷叮当……”
“哈哈哈……”
匪首们一阵狂饮大笑,直喝到半夜,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有得干脆趴在桌上睡着了。见到此状,王昆林吩咐勤务兵把这些匪首们送回住处,自已也搂着小桃红进了卧室,王昆林急不可耐地将小桃红扒得精光,将壮硕的身躯压在这个雪白的酮体之上……当他发泄够了,天已经蒙蒙亮了,正当他搂着小桃红睡得正香时,贴身勤务兵跑来,隔着帐子叫道:“总队长,不好了,东门有枪声,外面有一支队伍打进来了!”
“什么队伍,从哪过来?”王昆林光着膀子迷迷糊糊地问道。
“不清楚是啥队伍,从东门进来的。”
“妈了巴子,这是哪路溜子(土匪)敢到大爷我这儿来讨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守城门的都是些饭桶,连几个溜子都挡不住。”
王昆林拍了拍卷缩在里面小桃红的光屁股:“宝贝,别害怕,几个小溜子,等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王昆林穿上衣裤,外罩棉长袍,头戴礼帽,手握二十响大肚匣子和勤务兵向大门跑去。
原来王学俭和高波领着突击排的勇士们,乘着天还未大亮跟随孙大海人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五常西门外隐蔽起来。孙大海领着高波先来到城门外,孙大海向城门内喊道:“哪位弟兄当班?我是一大队的孙大海,从孙大骡子屯来,奉宋大队长命令有要事相告!”城门上当值的匪兵还真认得孙大海,连忙说:“是大海兄弟啊,等着啊,我给你们开城门去!”随着城门吱呀呀地打开,高波抢先进去,一匕首将开门的匪兵刺倒,随后向后一招手,王学俭领着战士们一跃而起,呐喊着像决堤的潮水一样冲进城内!守城的匪兵们措手不及,几个顽抗的匪兵被高波率领的勇士们刀砍枪打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剩下的匪兵只恨爹妈少生了两只腿,胡乱地打了几枪,撒丫子向城内逃去。
高波和王学俭带领战士们乘胜追击,孙大海在旁当向导,他们往东行进了不到一里路,当来到伪县政府门口时,看见几个匪兵拥簇着一个戴着礼帽、穿着长袍手里挥舞着匣子枪的匪首,正在那里探头张望,孙大海对高波说:“长官,这个拿匣子枪的就是总队长王昆林!”
王昆林这时也看到穿着灰制服、扎着绑腿的高波和王学俭向他冲过来,他怔了一下,疑惑不决地问:“你你……你们是国军还是溜子?哪个部分的,哪个山头的?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呢?”
高波眼疾手快,劈手夺下他手中的匣子枪,随后威严地向他喊道:“王昆林,我们是关里来的八路军,你被俘虏了!马上下令,叫你的部下缴械投降,如要顽抗,死路一条!”
随后上来的其他战士把几个勤务兵也缴枪控制了,王昆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麻子脸涨得发紫,嘴里长叹一口气,“唉,关里的的老八路就是厉害!是我他妈大意了,我还以为你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呢,唉,投降投降……”
这时,突击排和随后赶来的大队战士已将伪政府大楼团团包围,王昆林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下属停止抵抗缴枪投降。战士们在清理大院和大楼之后,押着一群或长袍、或马褂肥头大耳的官员们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伪维持会长李存甫。
王学俭走到李存甫面前,打量着这个在五常曾不可一世的伪县长,冷笑着说:“哼,李存甫,你们这些与人民为敌的汉奸走狗作威作福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五常就要建立人民政权了,你们就等着人民对你们的审判吧!”
李存甫面色惨白,眨了几下三角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高波和战士们兴高采烈的将缴获成堆的武器、弹药堆在县府大楼门前,登记造册,等待后续部队前来接受。一千多的俘虏兵把楼前的院子都站满了,王学俭和高波向俘虏们大力宣传我军优待俘虏和建立新政权的政策,经过查实分类,只要是穷苦农民被迫当匪兵的,全部释放回家,自愿留下加入我军的,一律欢迎!这些被解放的匪兵们,一个个高兴地手舞足蹈,这个说:“真是没想到,八路军这么好,今年过年可以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啦,来年春天也有地种了,这真是做梦也梦不到的好事呀!”那个说:“共产党的队伍这么好,为老百姓打天下,啥军队也比不上,咱吃粮当兵的,参加这个队伍准没错!”当下表态愿意加入我军的不下几百人。
当天下午,徐诚之领着一大队指战员们浩浩荡荡从西门列队进入了五常县城,沿街站满了好奇的群众,战士们一边行进,一边高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
五常解放后,经东北局北满分局和黑、吉军区批准,二支队由两个大队、一个警卫中队扩编为两个团、一个警卫营和一个炮兵连,任命田松为支队长,李伟为政治委员。根据支队的提议,经五常县地方各界代表会议选举通过,徐诚之当选为五常县县长,支队抽调王学俭和高波等人筹建五常县政府;王学俭被任命为县财粮科长,高波担任县保卫科干事兼通信员,五常县原有的伪职员经过挑选能留用的也都留用了。
首先是开仓放粮,赈济那些饥寒交迫的穷苦民众,然后是土地改革,把土豪地主、富农的土地分给了广大的贫苦农民。此举受到了五常广大老百姓的衷心拥护,“共产党万岁”、“人民军队万岁”、“拥护新政府”、“人民当家作主”的标语贴满了五常的大街小巷和十里八乡。
一天,县长徐诚之在县办公室召开会议时指着一个身材高大四方阔脸、年纪在30左右的人向大家介绍说:“这位是马国栋同志,老家是河北沧州,原来是抗联战士,抗联失散后在南满打过游击,做过劳工,听说我军来到五常了,带领四五个失散的抗联战士要求参加我们二支队,已经田松支队长批准,现根据工作需要,任命马国栋同志任县政府警卫排代理排长,和高波一起负责县政府机关的保卫工作,希望大家互相配合,搞好工作。”
马国栋从座位上站起来,挺直身躯,先向大家行了个举手礼,然后开口说:“马国栋初来乍到,还望在座的老同志们多多指点,特别是高波同志,听说你是关里来的同志,素质高,作战勇敢,有觉悟,还有文化,希望你多多帮助!”
高波白皙的脸上现出红晕,不好意思地说:“马排长过奖了,你是老大哥,又是抗联老战士,我应该向你好好学习。”
王学俭在一旁笑着说:“我们大家是一家人,为了革命和解放劳苦大众走到一起来了,我们应该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共同配合,才能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徐诚之接口说:“王学俭同志说得很对,由于五常刚刚解放,群众生活还很困难,很多钱粮都掌握在乡绅大户手中,我们又刚刚扩军,东进任务紧迫,部队急需钱粮和棉衣,而部队在五常的休整时间只有半个月,因此,筹集粮饷的任务十分艰巨,负责此工作的王学俭同志要和各部门通力合作,把粮饷筹集任务早日完成,不耽误部队东进!”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王学俭斩钉截铁地说。
会后,王学俭经过了解得知,原五常县政府的经费都被伪县长李存甫挥霍光了,筹集部队粮饷要另外再想办法。由于王学俭为人谦和,又是胶东公学的学生,文化程度也不错,因此和五常县的新旧同事们相处得都很好。一天,在科办公室里就在他为筹集粮饷一事发愁之时,留用的老会计吴志用走过来献策道:“科长,先别发愁,我有几个法子,您看行不行。”
王学俭高兴地说:“吴会计,说说看。”
“科长,我们五常县原来给一些地方商户发放过伪满纸币小农贷,这笔钱数目不算小,能有二三百万元。现在,有些商户以为政权更换了,以后咋样不一定呢,因此还款不及时,持观望态度,只要下决心把这笔钱收上来,就能完成一多半粮饷筹集任务;第二,因为东北这里冬天天气寒冷,烧酒需求量很大,五常有十几家烧锅大户,效益还不错,可以摊派粮款。而最大的烧锅‘关东烧’老板刘顺斋也是小农贷的最大贷款户,仗着和伪县长李存甫有点挂边亲戚小农贷过期多年本利也不归还,按规矩这属于恶意欠贷,应该罚款才对,就因为和李存甫的关系科里不敢动他,这个人精于算计,也很油滑,外号‘刘大滑’,只要把他拿下,其他大户就好办了;第三,下面各区留用的区长因为都想好好表现争取连任,也有捐款纳粮的积极性,因此也可以适当摊派一部分。”
吴会计说到这里,王学俭乐得一拍吴会计的肩膀:“老吴,你咋不早说呢,这些办法很好,刘顺斋交给我们办,一定把他拿下!”
吴会计有些腼腆地说:“科长,您刚来时,我对您不了解,也不了解共产党的政策,还不知能干几天,不敢多说话。处了这些天,感觉您为人厚道,我的老家也是山东,是栖霞的,爷爷那辈闯关东来东北的。您对我们这些留用人员态度好,也信任,不像原先当官的趾高气扬,吹毛求疵,所以心里挺感动的,看着部队筹集粮饷这么难,这才把这些秘密告诉您。”
王学俭激动地握着吴会计的手:“老吴,你可帮了大忙了,谢谢你,就按你说得法子办,先召集烧锅老板开会,地点就在‘关东烧’酒坊,一定把刘顺斋拿下!”
当天下午,王学俭在和徐诚之汇报征得同意后,派高波带上县财粮科便函,来到五常南街“关东烧”烧锅作坊,找到老板刘顺斋,先亮了一下身份,然后将便函交给他。刘顺斋晃动着肥油的大脑袋,先打量了一下高波,听说就是这个面容白皙英俊的小八路缴了王恶麻子的枪,不觉有些惊奇,暗暗思量:“这关里来的八路果然就是厉害,这么年轻的小嘎子就能当上官,真是了不得,要小心应付才好。”想到这里,他满脸堆下笑来,一边吩咐伙计上茶,一边恭敬地打开信封,展开便函,只见上面写道:
关东烧刘经理台驾:
奉县府指示,定于明日上午八时在贵店召开会议,烦请贵店通知五常街市所有酒坊老板届时参加,商讨筹集部队粮饷事宜,望大力协助为感。此函。
                                             五常县财粮科科长  王学俭
                                              一九四五年十一月X日
看完信,刘顺斋眼珠转了几转,笑着说:“高干事,承蒙王科长亲自来函,高抬鄙人,鄙人当尽犬马之力,为贵军协办粮饷。”
高波也客气地告别:“那就多谢刘老板了,我还有政务在身,先告辞了。”
第二天早晨,在县府伙房用过早餐后王学俭和高波在县府办公室碰了个头,两人商量了一下,对于可能出现的情况作了充分估计,然后穿好军装,束紧皮带,身背挎包,带上棉帽,为了安全,高波左右双跨斜背两把匣子枪,二人外罩缴获的日本军大衣,打扮得威严齐整,出门往南街走来,一里多路一会儿就到了。
关东烧酒坊大门口,刘顺斋站在那里正在张望,看到二人来到,对着王学俭连连拱手,露出一脸谄笑:“王科长大驾光临,小店顿感蓬荜生辉。”
说着话,刘顺斋将二人迎进客厅,这时客厅的长条桌两旁,满坐着十几个长袍礼帽的商户,都是五常县的烧锅老板。宾主落座之后,稍加寒暄,刘顺斋向王学俭和高波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向与会的老板们介绍:“这位是县财粮科新到任的王科长,这位是县府高干事。”   
王、高二人客气地向大家笑着点头,与会者发出一片赞扬声,这个说:“八路军、共产党的干部就是有朝气啊,王科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那个说:“听说高干事单擒王恶麻子,真是智勇双全呀!”
王学俭向大家拱拱手:“各位就别客气了,我们初来五常,地方事务不熟,还要仰仗各位老板多多支持!”
“好说,好说!”老板们纷纷应声。
刘顺斋摆摆手:“下面请王科长训话,大家欢迎!”
一阵掌声过后,王学俭先从二支队过海到东北后一路征战、消灭大量反动武装和土匪以及解放辽吉黑大片土地和劳苦大众讲起,然后讲到目前部队由于扩大还要向东征剿所以急需棉服和钱粮,最后,王学俭诚恳地向大家说:“这次开会,就是要仰仗各位支持,分摊粮饷不设指标,大家自行报数吧!”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会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老板们面面相觑,最后眼光都集中到刘顺斋身上。见此情景,王、高二人知道戏要开场了,静静等着这个老滑头如何表态。
刘顺斋干咳了几声:“咳咳……那啥,贵军征战辛苦,初到五常也不容易,时逢天寒地冻,贵军要东征,现做棉服恐怕来不及,我看要不先这样,把自家伙计们用的旧棉服收集一些,先凑合着用;这粮饷嘛,因鄙人是小本买卖,这几年又是兵荒马乱,顽军、土匪常来勒索,囊中实为羞涩,等缓过年来再给贵军补缴吧,呵呵,实在是不好意思。”
其他老板也随声附和着说:“谁说不是呢,谁有粉不知往脸上擦呢,实在是买卖不济,心有余力不足啊。”
王学俭看着这帮叫苦哭穷的家伙,知道不给点颜色是不会出血的,先镇住刘顺斋再说,王学俭义正言辞地说:“刘老板,你要从伙计们的身上扒下旧棉衣捐助部队,你这是难为部队呢,还是打发要饭的?也真亏你能想得出,高波,把刘老板的欠账情况说一下!”
高波打开挎包,拿出一本账本,翻了几页,看着刘顺斋,神情严肃地说:“刘老板,经我们调查了解得知,你这几年的经营效益相当不错,在五常也是数一数二的盈利大户,而你历年在县财粮科借的小农贷本金共计20万元,因借贷超期不还,属恶意欠贷,按合同连本带利加罚款应还50万元,限期5日内还清,过期未还,加倍罚款并送县府严办!”
“高干事,这……这这都是旧政府的陈年老账了,你……你你们共产党新政府还算这些老账吗?”刘顺斋脸色灰白气急败坏地说。
“刘老板,我们共产党接受旧政权,不光是接受人、债务和烂摊子,还有债权,你听明白了,这债权就包括放出去的小农贷,这都是五常人民大众纳捐、纳税的钱,一定要收缴上来!像你这样的不法商户,恶意欠贷,就要重罚!”
王学俭目光炯炯威严地看着刘顺斋,义正言辞地告诫刘顺斋。
刘顺斋眼珠转着,趴在王学俭的耳朵上悄悄说:“请王科长借一步说话。”
王学俭先向高波点头示意了一下,高波明白地点点头,王学俭起身和刘顺斋走进里屋坐下。
刘顺斋满脸谄笑:“王科长带宝眷了吗?”
“谢刘老板关心,我尚未成家,哪里来的什么‘宝眷’。”
“噢,原来王科长还是单身,为政务操劳,很辛苦啊,鄙人认识五常国小许多单身女教师,其中不乏年轻貌美的,鄙人愿意做媒,为您介绍一位,一切花销使用都由我出,不知王科长意下如何?”
“谢谢刘老板的关心,我在胶东老家已经有未婚妻了,刘老板不必费心了。”
刘顺斋见无缝可钻,厚着脸皮又说道:“王科长,您个人一定有用着钱的地方,但说无妨,都包在我身上。”
王学俭正色道:“刘老板,现在正是新政府和部队急需粮饷之际,希望你把心用到正地方,不要再耍这些没用的心眼,只要你带头尽速还清所欠贷款本息,积极捐助粮饷,根据你的实际表现,我们可以考虑少罚或者不罚。”
“那好,那好,我一定照您的训示办,带头还贷,捐钱出粮。”刘顺斋连连擦着不断从秃脑门上溢出来的冷汗。
“哪就请刘老板在会上表个态吧!”
“好的,好的。”
两人回到客厅,刘顺斋正襟危坐,开口说道:“那啥,我经过与王科长交心,聆听了王科长的训示,从内心认识到当今政府和部队都在急需用粮饷之际,我等商户是责无旁贷呀,那啥,我在还清小农贷本息的情况下,再捐助满洲币15万元,大米2000千斤,棉服100套,当然是新做的。”
“好,我在这里代表新政府和部队感谢刘老板的大力支持!”
王学俭大声赞扬着,高波也将捐助钱粮物数目登记在册,并叫刘顺斋签了字。
刘顺斋一带头,其他烧锅老板果然都变得积极起来,这个捐款5万,那个纳粮500斤,还有的捐助棉服50套,当然这些捐助都在还清小农贷本息情况之外的。
会议结束前,高波计点了一下粮饷捐助数量,除了棉服还差点,其余已经超额完成筹集任务了。
王学俭最后宣布:“既然大家都已经认捐了,那么,钱粮只要在5日之内,棉服在15天之内按数上缴的,小农贷罚金一律免除,大家回去准备吧!”
刘顺斋和烧锅老板们要招待王学俭、高波到饭馆喝酒,被二人婉言谢绝,二人带着初战胜利的喜悦返回了县府。
到了规定日期,烧锅老板们如约完成认缴粮饷、棉服任务。王学俭和高波一鼓作气,又召开下属各区区长会议,这些区长大都是留用的旧区长,他们非常积极,把筹集粮饷的事一说开,马上纷纷认捐,不仅棉服基本完成任务,粮饷也捐助了若干。
县长徐诚之得知后非常高兴,在县府会议上通报表扬了王学俭和高波二人,号召县府各科室职员向二人看齐。
1946年1月底,牡丹江匪患告急,奉上级指示兵精粮足、换装一新的二支队指战员,除了留下少数留守部队保护伤病员和部分后方机关外,全部顶风冒雪踏上了东征的路途。许诚之、王学俭、高波和筹建五常新政府的部队人员,随后接到支队归队归建的命令,在依依不舍地和同事们交接告别后,他们和二支队的战友们一起奔赴牡丹江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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