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脊之9

绿叶草根

三过家门

大禹带领治水大军挥师巴山，第三次路过家门。阿娇牵着儿子的手在门边向大禹招手。
阿娇：“那执大铲的是你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小孩子冲到大禹面前，大禹抱起了儿子；亲了又亲，然后说：“好孩子，你快十三岁啦，我还没有时间给你取名字呢！回去吧，和妈妈一起学识字，摘野果，编竹筐，支援我们治水。我治服了洪水，就来看你，看你的妈妈，看你的外婆，噢！”孩子懂事地“嗯”了一声。大禹轻轻放下孩子，孩子快活地跑向妈妈。大禹挥着手：“阿娇，你多多保重，我治服了洪水就回来！”阿娇：“你放心去吧！治好洪水再回来，我等着你！”大禹目别贤妻幼子，又挥戈西进。
阿娇和孩子走进屋里。
孩子搂着外婆：“外婆，我看到我爸爸啦，他叫我跟妈妈学识字，摘野果，编竹筐，支援他们治水。”
涂山氏抱怨说：“你那爸爸呀，把你妈妈和我们都害苦啦！”
孩子说：“治了水就不苦啦！妈妈，我编竹筐去。”孩子走了。
涂山氏：“你呀，苦命的阿娇呀，你算白嫁了一个男人！看他简直不把这个家放在心上！”
阿娇说：“他不回来看我们，是因为他忙着千千万万人的事，他是对的。不能为了我们自己一个小家庭，耽搁了千千万万人的事。我们的生活有主上亲自照料，不愁吃又不愁穿，比起妈妈当年生养我时爬山上树那苦处来，不知好过多少倍了。妈妈，你会长寿的！他把水彻底治服了，天下人都幸福了，你会看到那时的神州大地，又该是多么美丽富饶的气派呵！”
涂山氏的眼前又出现了洪水追逐他们上山上树、抱着年幼的阿娇哭天号地的惨状。
涂山氏微微地点了点头。
阿娇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美。
禹立即与益和后稷一起，召集百姓前来协助，他视察河道，并检讨鲧治水失败的原因。禹总结了其父亲治水失败的教训，改革治水方法以疏导河川治水为主导，用水利向低处流的自然趋势，疏通了九河。禹亲自率领老百姓餐风露宿，整天泡在泥水里疏通河道，把平地的积水导入江河，再引入海洋。
治水期间，禹翻山越岭，淌河过川，拿着量测仪，从西向东，一路测度地形的高低，树立标杆，规划水道。他带领治水的民工，走遍各地，根据标杆，逢山开山，遇洼筑堤，以疏通水道，引洪水入海。禹为了治水，费尽脑筋，不怕劳苦，从来不敢休息。他与女娇新婚不久，就离开妻子，踏上治水的道路。
在治水的过程中，禹走遍天下，对各地的地形、习俗、物产，都了如指掌。禹重新将天下规划为九个州，并制定了各州的贡物品种。帝夏禹王还规定：天子帝畿以外五百里的地区叫甸服，再外五百里叫侯服，再外五百里叫绥服，再外五百里叫要服，最外五百里叫荒服。甸、侯、绥三服，进纳不同的物品或负担不同的劳务。要服，不纳物服役，只要求接受管教、遵守法制政令。荒服，则根据其习俗进行管理，不强制推行中朝政教。
嵩高山，阿娇楼抱着儿子，站在山上，远望西方治水大军，见丈夫工作顺利，她就喜欢；见大禹工作遇到困难，她就忧愁。
日复一日，阿娇忘了吃饭，忘了睡觉，忘了回去，忘了回头，就化成了一块矗立的望夫美人石。美人石左边是一篮鲜果，右边是一副竹筐，都变成了石头。
巫山。
信使来报大禹：“大禹，不好了，你的夫人阿娇抱着你的儿子看你治水，在嵩高山上化成石人了。”
大禹忆起了他和阿娇、孩子一起的珍贵镜头，悲痛的眉头皱起了个大疙瘩，泪如雨下。
大禹环顾四方。
夔山石坚，应龙尾巴划不动，人们用锤钻打不动。
美人石女娇化作仙女，她看见大禹治水，成天东奔西忙，九年中三次经过家门都不回屋一趟，决心要帮助他开山导水。
  女娇本是羲和的贴身丫鬟，她求羲和把自己变成一只神猪。每天黑夜俏悄地来到大山下，用嘴拱山，给江水开路，鸡叫前又变成人回到涂山。
一天，天亮后，大禹来到江边看水，发现挡住水的大山被推平了许多，岩石上面还有猪毛和血迹，以后，天天都是这样。大禹觉得奇怪，夜里来江边观看，见挡水路的那座大山正在慢慢垮下去，水通过山口，向东流去。大禹睁大眼睛仔细看，原来有一头小山包一样的猪，浑身泥污，正在用力拱山。大禹正要上前致谢，那猪看见大禹来了，夺路就逃，被大禹一把拉住，现出了原形。
女娇见大禹识破了自己，觉得自身太丑，没有脸见丈夫，便化成神猪沿江向西跑。她一口气跑到了西凉国。当地的人知道女娇化猪为大禹拱山、为天下百姓造福的事后，立志子孙不吃猪肉，表示对女娇的尊敬。
大禹忍下悲痛，拭去眼泪，化作一只黄熊。女娇的精神支撑着黄熊，黄熊的硬爪比钢还硬，狠抓狠砸，抓开一条条裂缝，砸开一个个裂口，人们再顺着裂逢、裂口，用锤钻凿击，火花飞溅，火花凝成了红霞，终于在巫山中间开出了一道门。
大禹说：“天上神鼓叫夔鼓。这道门是地下雄关，我们就叫它夔门。此门一开，四条大川归海。至此，天下洪水全部疏浚完毕。父老们，神仙们，我们胜利了！”
人们、神们一齐欢呼：“我们胜利了！”
欢呼声中，大禹将手中的铲抛入大海，口中念念有词：“此去东海，千年万载，镇住一切妖魔鬼怪！”
大铲落入东海，变成了又粗又大的定海神珍铁。
大禹班师。
行军路上，大禹与应龙并辔而行。
大禹：“如今洪水已治服。龙伯认为是否已可保万无一失？”
应龙：“九河之中，黄河最浅，目前可算无事，今后泥沙淤塞，洪水仍可泛滥，应在其上游遍栽树木，才可保万无一失。”
大禹：“老伯之言甚善。当向主上建议，在神州处处，造下他亿万山林。”
应龙：“果真如此，那就定千古之伟业了。美哉！雄哉！”
帝舜从巴山把大禹、应龙、稷、人神治水大军迎接直至新建的王宫。
两边的卫队、侍臣窃窃私语。臣甲：“主上怎么与一个叫化子并车而行？”臣乙：“主上年老，莫非神经病发了？”
稷听了二臣秽语，冷笑一声，大声喝住：“你们胡说什么？我们的大禹治水胜利归来，他失去了妻子、儿子，衣无完裙，保护了你们在后方享乐，你们还指指划划的，成何体统？”二侍臣羞惭得无地自容。
帝舜：“请大禹到后宫更衣！”
万民朝拜王宫。
帝舜：“全国的父老们，大禹带领讨伐军打败了共工，率领治水大军前后治水十三年，疏通了九条大河，填平了两亿多深坑，不仅平息了洪水，而且挽救了华夏、苗蛮、东夷周围几百个小国和部落，他们都自愿归服神州国。大禹立下了盖世功勋，全国人民为他兴建了王宫。我两次禅让帝位与他，他都坚持不受。现在天下万民认定，我们就一致拥戴众望所归的大禹为大禹王吧！”
人们给大禹换上了王袍，戴上了王冠，一致簇拥着他登上宝座。
“万岁！大禹王！”欢呼声响彻云霄。
治服洪水，人力胜天，历史上的夏朝即将开始了！
大禹王驾移嵩高山。大禹王抚石而哭：“阿娇，我的贤妻，你现在是我的贤后了，可惜你死而不能复生，可惜孩子也不能回到我的怀抱中了！”
哭声震动天地。美人石开启，孩子蹦蹦跳跳地落下。大禹王一把抱住：“孩子，自你生下来，还没有时间给你取个名字呢！现在你妈妈母后变成了石头，石头被我哭声感动而开启，你才能再生，就叫你为启吧。待你长大，夏朝就开始了。”
在诸侯的拥戴下，五十三岁的禹正式即天子位，以安邑（今山西夏县）为都城，国号夏。分封尧的孙子丹朱于唐，分封舜的儿子商均于虞。改定历日称为夏历，以建寅之月为正月。又收取天下的铜，铸成了九鼎，作为天下共主的象征。
大禹王升殿。
大禹王诏令：“九州统一，万国归服，华夏民族复兴，今日当敕封我师父北方真武帝为国师，应龙封右丞相，稷封左丞相，阿娇为王后，夏启为王子。诏令左右丞相，继承尧舜先业，发展农牧工商，举国植树造林，将华夏九州之地，尽成绿色之海！我们有了无边的树林，疏浚的河流，天帝、洪水就再也不能加害于我们了！另请并建尧宫、舜宫，永志纪念！兴建庙堂殿宇，供奉助人治水的诸众神灵！”
左、右丞相：“领命!”
人们在新生的土地上开辟田地，种出金黄的稻麦五谷；建筑了城市，修建一座又一座新居、庙堂；陶瓷、青铜器工场炉火熊熊，人声熙熙攘攘。人们安居乐业，生活越来越幸福、美好。所有山头，栽上各种树木；风平浪静，河上争竞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