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散文）

张丽宇

立冬来了，秋天填满了仓廪后，终于闭上了大幕。接下来，任由风、雪、寒、冰在这一年度剩余的日子里任意的挥洒，恣意的表演。

立冬分为三候：“一候水始冰；二候地始冻；三候雉入大水为蜃。” 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冬”是指“终也，万物收藏也”。一个“藏”字，尽显冬意。物尽藏、农事休、人猫冬，大概就是古人在冬季的常态了。左河水《立冬》诗云：“北风往复几寒凉，疏木摇空半绿黄。四野修堤防旱涝，万家晒物备收藏。”
“立冬”当日，却完全不像进入冬天的样子，暖阳高照，风儿偃旗息鼓。山峦景色依旧，野菊花依然盛开在山坡上簇簇金黄。老柿树的叶子已经落尽，枝丫高处的果实红意更浓。山岗上的大片小叶杨由绿色嬗变为金黄、杏黄，接续银杏叶已经谱写的金色传奇。街道旁的女贞树叶仍然墨绿，不辜负“夏日细花芳香，冬季负霜葱翠”的美名，如果不是到了真正的寒冷天气、真正烈度风的肆虐，它可不会轻易地将自己与枝丫分离。唯一不同的是女贞的果实终于成熟，这些吸收了日月精华的果实，却提起了人们的极大兴趣。本草纲目上记载，其性凉，味甘苦、可主治眩晕耳鸣，两目昏花、目暗不明、耳鸣耳聋、须发早白及牙齿松动等症。已有一群老者在人行道上用竹竿或站在凳子采摘，收获颇丰。
毕竟是踏入了冬天的门槛，立冬夜晚的皎月没有了星星的陪伴，没有蟋蟀的共鸣，孤独地行走在天际的路途。立冬过后，落叶渐渐增多，有人就感叹生命的脆弱。可落叶化春泥是一种境界，一种升华。有人说草木枯黄就是生命的结束，新的生命则在小草的根部孕育，待到明年的春暖花开，必定是新绿一片，繁星点点。
《诗经·谷风》有云：“我有旨蓄，亦以御冬”。人们夏天、秋天要吃菜、而冬天和春天也要吃菜。虽然有了温室大棚的种植，可萝卜白菜则是冬天里蔬菜家族最为经济的一种。立冬时节，正是萝卜该收获的时候，在庭院里寻一个角落，弄一堆土或沙子，将萝卜的叶子用镰刀削掉，然后将萝卜码在里面，顶部封上厚厚的土。白菜则在结冰前弄回家里，用塑料布或草毡盖上。隆冬时节，想改善一下味觉，扒出一两个萝卜，或者拿出一颗白菜，做出萝卜猪肉馅饺子，或者猪肉白菜炖粉条，眺望窗外是白雪皑皑，室内却是飘逸着让人食欲大开的香味，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以形容。
“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种田人最盼望的是大雪纷飞的时光。已经立冬，想看雪景，想堆雪人，那就静等天降飞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