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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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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6 15:17:0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母亲的炊烟
            文/王志平(固安)

      母亲的炊烟是深深的爱,是浓浓的情,是缕缕无法割舍,永藏心底的眷恋。望着斜阳下那袅袅盘旋的炊烟,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些年。
     骄阳似火的夏季,母亲一般是不在正房屋里生火的,一则天热,再则就是因为那烟囱里还生活着一户欢喜“人家”。大约只有在连阴天的日子里,母亲才会背着筐头儿,扯回一些麦秸填进灶膛。然而灶膛里的浓烟,却像一群桀骜不羁的烈马,可着口地往回灌,本就不宽敞的屋子里顿时腾起层层烟雾。每每遇到这种情形,母亲却似乎顾不上愠恼,而是赶紧撤出柴草,掩着口鼻急切地迈出门槛,焦急地抬起头向烟囱处望去。在母亲焦灼的神情里我读出了几分怜爱、几分担心和不知所措……
    当墙角旮旯处的蟋蟀“吱吱,吱吱”地叫个不停的时候,房头烟囱里冒出的炊烟也渐渐地多了。我曾一度担心,烟囱里的那户“人家”是否会被带有呛辣味的白烟沤死,于是便跑去问母亲,母亲一脸和善又十分坚定地说:“不会,前两天我还瞧见那几只小麻雀儿在父母的教导下练习飞翔呢,大概是孩子们都学会了本事,飞走了吧,老麻雀准也是又在别处安了家,要不我也不会烧火的。”我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
      随着几声嘹唳的鸣叫声洒落在大雁南迁的旅程里,风便将岁月推到了秋的崖口。立在秋风的草木,随着母亲的镰刀,被扔进了彤彤的灶膛里,化作一朵接一朵的焰火。
      秋天,傍晚的乡村家家烟囱里的炊烟直直地升上了天空,圆圆的红日头缓缓西沉,唤出了一片嫣红晚霞。忽然一阵脆生生的铜锣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妈妈赶紧把最后一把柴火填进灶膛,并随手挡了一块砖,领着我出来看热闹。
     原来,村里来了一群打把式卖艺的外乡人,与其说是一群人不如说是一家人,三个大人,两男一女,还有五个孩子,其中最大的已有十四、五岁,可以翻几趟跟头,练几趟拳脚,最小的也就两、三岁,身上穿得虽不是衣衫褴褛但也是补丁摞补丁了。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人们自动地打开场子围了一圈儿,这时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抱腕当胸,说道:“父老乡亲们,我们是河南安阳杂技团的,只因家乡闹了旱灾颗粒不收,杂技团解散了,我们才带着一家老小出来混口饭吃,今借贵宝地为大家献上几套功夫,父老乡亲们有钱的您就捧个钱场,只当给我们添个活命钱,没钱的您就赏口饭吃,孩子们还都饿着呢,我在这里先谢过大家了!”说完那个壮汉深深鞠了一躬……
     我扭过头看了看一旁的母亲,母亲正在摸那几个孩子,孩子们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母亲。母亲站起身来,拉着我就往家走。
      “妈,怎么不看了?”
       “一会儿看。”
       母亲脚步很快,头也不回,我一溜儿小跑地跟着,一进家门,母亲就掀开了锅盖,腾腾的热气“忽”地冒上了房顶。“闺女,拿着这几个饽饽。”我随即接过她递过来的沾布包,她又很快盛上了一盆粥,拿上一些咸菜,迈出门槛。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问:“妈,那我们吃什么?”
      “剩下了,还有呢。”母亲回过头看了看我,我赶紧紧随其后,只听母亲像在自言自语:“看那些孩子多可怜呀,离家在外跟着大人满世界跑,这要是咱们也得需要帮助,这是救命啊。”
     我好像听懂了母亲的话,没再言语。
      “场子里”武把式练得正欢,乡亲们的叫好声络绎不绝,我们把饽饽和粥送到了妇人和几个小孩子面前。看着孩子们吃着热饭,孩子妈妈流下了眼泪,她说:“孩子爸爸说得对,他说哪个村子里烟囱冒烟的多,咱们就去哪个村子,那里肯定有好心人,肯定有饭吃。”这件小事已时隔多年,但是那个妇人说过的话,至今记在我心里。
      炊烟像母亲生命的钟摆,静静地飘荡在天地之间,不急不缓,永不停息。母亲灶前来回走动的身影和那灶膛里彤彤跳跃的火焰,在我的心里更是对美好幸福最真切的注脚。常记得小时候放学,背着书包往家跑,快到家时总要先抬起头望望自家的烟囱,当望见那缕缕轻烟袅袅上升的那一刻,内心充满了不可言喻的依恋和欣喜,于是,总会不自觉地脚底加快一溜烟儿地跑回家。
      苍白萧瑟的冬日索然无味,贫穷的年代尤为如此。下了树的梨子、苹果不好储存,吃不下一个冬天,鲜亮的枣子也早已晒干,被母亲装好束于高阁。唯有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才会在这个无趣的季节给我们带来一些快慰和欢喜。物资匮乏的年代,家家户户只有粗茶淡饭,可母亲却总能精打细算,粗粮细作,为我们“变”出一道道精细的美食。如,她用脂油丁、葱花、盐和玉米面和好,拍成圆饼形状放进锅里,细柴微火,烙成两面金黄的脂油火烧。或是,她用脂油炝锅熬上粉条、白菜,再放上棒面饼子做出一大锅一锅鲜,那香气儿那味道在那个年代,那可是尽可以让人大快朵颐的美食了。至于饭后从灶膛里取出的那块令人垂涎的烧红薯,更是额外地给我们平添的另一番惊喜。
     炊烟里氤氲着希望,充满了向往,同时也裹藏了太多的艰辛和泪水。
     记得那是一年的腊八,母亲早早地熬好了腊八粥,习惯性地抬起头,望了望邻居玉莲家的烟囱,烟囱呆呆地站立着,没有一点生气。自从玉莲的爸爸和妈妈因病去世后,玉莲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一老一小生活艰难,烟囱里的烟火也是若有若无,时断时续。
     当我端着一盆母亲盛好的腊八粥走进玉莲家时,玉莲还睡着,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蜷缩着。奶奶已经起床了,嘴里呼着白气,灶膛里没有火,锅里更没有腊八粥……
     “奶奶,我妈让我给您和玉莲送来的腊八粥,还热着呢。”我把粥放到了灶台上,玉莲奶奶刚要说什么,我已经回转身走出了外屋,我实在不愿在她家多待,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玉莲奶奶用袖头儿抹着眼睛。
     “粥送去了?”我刚一进屋,母亲就走过来问。
      “嗯。”
     “玉莲奶奶做饭了吗?说什么了?”
      “奶奶没做饭,也没说什么,就是,不知为什么哭了。”
     母亲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那里。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炊烟每天在母亲对生活细心地打理下,悠然升起,飘然落下,为我们变换着生活的况味,装点着我们平淡的生活,或素白或多彩,参差坚实,错落有致。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炊烟很美!
      炊烟是乡村的生命,是乡村的呼吸,炊烟是乡里人踏踏实实的生活,更是心与心的仁爱与善良。炊烟日日升起,日日盘旋,日日缭绕,它像一抹流动的水墨,游走在村庄的红墙黛瓦之间,它描画着家的眉宇,讲述着家的故事。可如今母亲的炊烟不再升腾,它和母亲一起随着岁月的流逝,老去,消失了,缱绻在心的只有那些依旧温馨依旧感人的场景,和一个深深长长的眷恋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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