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万丈

小虫卧草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一首《北京的金山上》，让我热泪盈眶。并不是我怀念过去，而是此歌让我想起了逝去的父亲。昨天是父亲的生忌，白天我跑回老家给父亲燃香点烛，而晚上只能孤坐窗前，让冬夜如墨的夜色弥漫于我的身旁，静静地听听音乐。

      父亲喜欢唱歌。儿时，父亲常常抱我到他工作的车间里，一边玩耍，一边听工作着的他哼着歌儿，我以为天籁。这情景，几十年后每每想起，还是无比温馨。记得，我最早听到父亲唱的歌儿便是这首《北京的金山上》。歌词于我不重要，因为那时我小，确实听不懂。我对此歌优美的旋律感兴趣，因为此早已化作了我对父亲记忆的一部分。

      父亲是个工人，终其一生都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父亲的经历如何，在此我不想说，因为和同时代的工人无多大分别。人世间轮回往复，纷繁复杂，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点，父亲和那时代的人一样，有着共同的追求，对此虽然我未必全都理解，但我尊重他们。

      人生而无奈。记得，那年在故乡的山野之中，我把父亲经过烈火洗礼的骨骸，像栽种一棵树一样深深地栽进了泥土里，期望父亲在春天里再一次归来，发芽、抽枝、展叶，长成参天大树，树上百鸟歌唱，歌声飞扬。但是，我没有看到，我的愿望永远落空。

      长夜漫漫，抬头，已然荒鸡。我摸出一支烟抽起来，静等着东边天际喷薄而出的金光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