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泽岩结”

倪和

　　

我的“泽岩结”
□陈永存

　　1
　　我第一次见到泽岩并去她的秦山农场是2018年8月17日，到目前为止也是我去的唯一一次，尽管去的机会很多，泽岩也曾专门邀请我，但我一直没有去成第二次，可能是天意如此，也可能是我有意无意的回避，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从心理上讲，我确实有些怕再次去。因为当我闲下来的时候，泽岩和农场的一幕幕便浮现在我眼前，让我不断陷入思考，思考，再思考，思考的时间长了，很多的想法，以及泽岩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海中不断聚集，慢慢地越聚越多，形成虚无而又真实的结，这就是我眼中沉重的“泽岩结”。
　　“泽岩结”成长的过程就像一粒种子，经历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过程，逐渐从小变大，等长到我认为足够大的程度时，我就选择用文字记录下来，从而将“泽岩结”一点点搜集起来，让其成为我生命历程中的一丝痕迹。怕再次去是因为第一次去的思考还没结束，我担心会陷入新一轮的思考，而自己的时间、精力、能力都有限，去的次数多了可能会让我来不及搜录，因此我希望第一次去的思考告一段落后再去第二次，让自己逐步去接触、去认知。
　　在有意无意回避的同时，我又非常渴望去，迫切希望自己能拥有更多更好的“泽岩结”，在这方面，我很矛盾，也好多次试图去解决这个矛盾，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办法，只好暂时选择听之任之，同时在心理上寄希望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好的解决方案，让我的“泽岩结”变得更加圆满。
　　可能没有人能理解我心中为什么会孵化出这么多的“泽岩结”，因为这听上去是不合常理的，是不着边际的，甚至是荒诞可笑的，有时我自己也这么想。但这又确实是真的，常常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一点我自己能够证明。正是如此，我在努力寻找答案，想解开我所有的“泽岩结”，给所有人一份满意的答卷。
　　当一个人时，我静下心来，掐着手指头算算，发现距第一次见到泽岩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我通过自己的所见所思，试着写了些关于泽岩的文字，并且在一定范围内引起媒体的关注，也让社会上越来越多的人了解泽岩、感悟泽岩、支持泽岩，这也算是帮泽岩做了点事情。
　　曾经，我以为在写完《乡村振兴的“阳光使者” 》一文后，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完成对自我的救赎，可以让泽岩的点滴不再让我陷入无尽的思考。但时间证明，我目前做的一切仅仅是一个起点，也可能连起点都算不上，我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离“泽岩结”的生长还有着无法想象的差距，孵化搜集“泽岩结”路还有很远很远。
　　2
　　我出生在一个叫泥河的村子，在那里度过了二十年的光阴。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敢忘记自己的出身地，以至把QQ和微信昵称都改作泥河的谐音，提醒自己铭记在心。
　　中专毕业离开村子参加工作后，村里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童年，不是快乐，也不是亲朋好友，而是每次回家或者通电话时，父母和我唠家常，说某某某死了，得的是胃癌；某某某死了，得的是肝癌；某某某也死了，得的是肠癌……
　　想想父母和我说的这些村里发生的事，我会不自觉全身发抖。看着村里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想想年迈的父母，想想为生活操劳的妻子，想想年幼的儿女，这时我更加害怕听到这些消息，更害怕这些会落在亲人乃至自己的头上。在疾病问题上，尤其是这个叫作“癌”的病上，我很胆小，也很懦弱，丝毫没有“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男人气概。
　　那个周五的中午，我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睁眼一看，是父亲的手机号码，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平时没事的时候，父亲从来不打电话的，都是我打给他，每次他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事情。果然，父亲说，你宝财二叔从天津医院回来了，得的是白血病(血癌)，人怕是要不行了。
　　我心中猛的一惊，宝财二叔和我家同在泥河居住，是爷爷六弟的二儿子，和父亲是一个爷的孙子，今年才55岁，咋能说不行就不行了呢。二叔去医院之前，只是说自己浑身没劲，去医院做的检查，这才一个月左右啊，人的生命也太过脆弱了。
　　我开车20分钟从城区带着帮我看女儿的母亲回到泥河老家，接上父亲，一起去了宝财二叔家。进了二叔家的门，见到很多人，来来往往，认识的，不认识的，听说二叔从医院回来，大家纷纷前来看望。见到我要到二叔身边，旁边的人递给我一个一次性口罩，说是二叔怕细菌感染。
　　戴上口罩，进了二叔的屋子，我看见二叔躺在炕上，身上只盖了一件被单，上面挂着吊瓶，手上输着液，鼻子上吸着氧气瓶里的氧气，下身接了输尿管，已没有往日的风采。我走上前去，摸着二叔的手，叫了声“二叔”。二叔扭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听村里的大夫讲，二叔因治疗白血病引发肺部感染，高烧一直不退，思维有些混乱。过了一会儿，二叔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我不懂，在他旁边守候的儿子解释说，二叔说的是“死就死，活就活。”
　　我很有些触动，二叔确实是条汉子，敢作敢为，周边村人人都知道，而且病得那么重依然没有一点畏惧之心。两天后，二叔去了天堂。送殡当天，二叔的许多生前好友开很多辆豪车给他送行。在殡仪馆入殓前见最后一面时，我看到二叔静静地睡在那里，面部苍白并且已经变形，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想到二叔生前的点滴，我泪流满面。
　　过了两三个月，来到七月中旬，看村中生活的堂弟朋友圈，见到一张老婶刚做完手术的照片，我心中一惊，问堂弟老婶怎么了。堂弟说是直肠癌，从秦皇岛二院刚做完手术，好在不是晚期。
　　见到老婶时，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见我心情沉重，劝我说“老婶没事，干嘛这么着急忙慌的。”看到老婶遭到疾病的折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看她还好稍微心安一点。现在老婶在接受化疗，病情还算稳定。
　　和母亲唠家常时，母亲说，不算我二叔和老婶，我家还有两位亲人得的是乳腺癌，两位得的是肺癌，两位脑血栓，最年轻的叔叔才43岁就逝去，他们都是我的至亲，我很想一直留住他们，但却无能为力。还有父亲多次说胃不舒服，但一直拒绝我陪他去医院。父亲常说，人如果都靠吃药活着，那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想想这些，我很伤感，也很无奈。
　　3
　　在见到泽岩之前，我心态很平和，认为人的寿命是命中注定的，是不需要浪费宝贵时间和精力去思考的。
　　认识泽岩之后，她逐梦食品安全、逐梦健康中国、逐梦乡村振兴路上的所作所为让我彻底颠覆了自己的思维。我生平第一次遇到泽岩这种苦苦追求梦想的人，见到泽岩的那个下午，她给我的感觉是震憾加困惑，我下定决心想在她逐梦的路上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孵化“泽岩结”很辛苦，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搜集“泽岩结”的时候，我常常自梦中醒来，从床上爬起来，记下想到的几个字，然后再躺回床上，也常常写不下去，边写边想，想到动情处，眼泪会不由自主地顺着眼角流下来，让我陷入无声的哭泣。
　　生活中的泽岩很从容，很淡定，她谦虚地说，自己只空有一份理想和坚持，一切都还在努力中，并没有取得像样的成绩，至于什么时候能走到尽头，她也不知道，只不过她会选择一直朝前走，别的都不去想。
　　泽岩在秦山农场种植的传统作物成本高、产量低、销路不畅，两年多的努力，农场一直入不敷出，她究竟能走多远呢？在我看来，泽岩像一棵墙缝里生长的小草，顽强、孤单、寂寞、弱小、倔强，但生命力极强，她在很努力地生长，但什么时候能移到广袤肥沃的田野中呢？可能，我这是无谓的担心，也希望我这是无谓的担心。
　　我们常把健康比作1，事业、家庭、名誉、财富等就是1后面的0，人生圆满全系于1的稳固。从泽岩种植的传统作物上，我分明见到了健康的希望，是的，真正的希望，虽然不能杜绝癌症，但可以减少癌症的发病率。
　　健康中国，是2016年8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发表的重要讲话内容。习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要完善国民健康政策，为人民群众提供全方位全周期健康服务。
　　那么，在理解、支持、帮助泽岩逐梦的路上，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我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写于二零一八年十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