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

王维明

                              公 交 车 上
                                   
                                   王维明

        阅山海读书分享会，下午在坐落在海港区的市图书大厦举办。
        午饭后，我来到了迎宾小区公交车站，乘坐上了一辆从抚宁区开往海港区的左右双排的45路公交车。司机是一位男性，四十五岁左右，身高大致一米七五，戴着墨绿色防护眼镜，皮肤白皙的脸上较早地刻上了岁月的痕迹。此时，车上乘客不多，视线较好的上车门口靠后的第一排右边的座位还空着。由于第一次坐公交车去市图书大厦，为了便于与司机沟通避免坐过站，我选择在右边的座位坐下了。如今的公交车里没有了乘务员的身影，往日专门开车的司机，如今兼职乘务员，我小心地问司机：”师傅：去市图书大厦，从哪个站倒车?”司机面无表情答道：”不知道！”我心中有一阵寒意，总不能要求司机达到专职乘务员服务水准吧！
        先坐车进入市区的房产大厦站，下车后再想办法，我心里盘算着。一路上，不时传来打卡器上标准的普通话：“敬老卡”。车上有七八位乘客，只有两个年轻人。看来，我也马上要进入到老年人的行列了。公交公司可以通过车上的语音，提示每个站点就近下车的主要单位，目前，还没有做到，面对如此多地乘车老人，公交公司是否还有改善服务的强烈愿望呢？
        公交车驶进紫金湾站，随着两声“敬老卡”的提示音，一对65岁以上的老姐妹上了车。从她们上车时的对话中得知，她们跟随登山团队攀登天马山归来，其中一位身高一米六左右，大眼睛双眼皮，圆脸，呈现出经常沐浴阳光的麦色。她跟同伴说：“今天登山的路真难走，比去九门口累多了，还有点儿晕车。”说着话就在我的身旁的座椅上坐下来。车子正常行驶，老人犯困了。此时，同伴身旁的座位还空着，她起身去那里打瞌睡。看来，她有出行经验，知道瞌睡起来会左右摇晃，靠到陌生人身上不合适。公交车行驶到新世纪港湾站附近，老人的挂在车扶手上的登山杖因颠簸而滑落，老人被滑落的登山杖的声音惊醒，我不着痕迹地拾起登山杖，递到她的手里，老人接过登山杖，惺忪的眼睛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她跟同伴说自己进入了深睡眠状态，睡了一个好觉，太解乏了。
        房产大厦站到了，老人恰好也在这里下了车，我便向她询问图书大厦怎么走？她说：“我家就在图书大厦附近住，你跟着我走就行！”老人对我说：“从这里到图书大厦往南坐两站公交车，我今天有点儿累，想坐公交车，你呢？是坐公交车还是走过去？”我当然明白，老人想与我同行，她坐公交车免费，而我坐公交车要付两元车费。我当即表示随老人一同坐公交车前往。随老人转乘304路公交车，老人主动向我介绍起自己来。她说：“我每周都出来登山一次，已经形成了习惯。”我说：“有爱好，生活才有情趣。”坐了两站，我随她一起下车，老人热情地将我送到图书大厦东门口，老人脱口而出 “有缘再见！”，我们遂挥手告别。
        这位老人，以前在公交车上似曾相识，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还会相见。印象中，她有一点点尖酸刻薄，却成了为我今天我的指路的贵人。我想：如果我没有不留痕迹地帮她拾起登山杖，她是否会这么热情周到地为我指路？我相信人性中的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分享会结束后，我坐上了返程的45路公交车。这辆公交车是左右单排的，我选择左面中偏后的座位坐下，静静地观察着车内外的风光。公交车行驶到新世纪港湾车站，一起上来6位男人，一看就看出他们是在一起干活的农民工。一位四十岁圆脸尖下巴的人，在司机右手边的收款台用手机付车费。一位六十岁出头脸色黝黑的人，坐在了左面向北的座位上，一位四十五、六岁的脸色白皙的人，坐在了右边面向前方的座位上。其余三位下车门后的找到了坐位。此时，司机与付费的那位农民工不耐烦的说话声音传来，“你刚才用怎么用手机付的费？现在就不会给其他五个人的车费也垫付了？”司机声音越来越大，付费人一脸的无奈，表示不会使用用手机付费了，他喊来坐在后面的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大脑袋圆脸的同伴。此时，一位正在与那位六十岁出头攀谈的后脑勺光亮的男乘客出主意道：“你们先凑20元现金付车费，回去再算清不就行了吗？”大脑袋圆脸的同伴走到坐在右边那位四十五、六岁的脸色白皙的同伴面前，这个同伴很不情愿地从衣兜里掏出钱来，两人凑够了二十元钱，付了车费。用手机付车费的和大脑袋圆脸的同伴一起到车后边座位上坐下，车里才恢复的暂时的平静。乘客与那位年长农民工聊天声音传来，“你多大岁数了?”“六十多了。”“每天都坐公交往返?”“不是，一般都是小包工头开车接送。今天他有事，才让我们坐公交车的。”原来，车费只是垫付，小包工头会给他们的。这六个人在谁垫付车费上躲躲闪闪的情景，不知文学作品中是否有过描述，大家在阅读时寻找答案吧！小包工头安排不周，没有指定由谁临时负责，看来一个小团体，没有领导人就是一盘散沙。
        公交车驶入迎宾小区车站，我下车，六个农民工和出主意的乘客继续着他们的旅程。
        礼尚往来在中国人心中是根深蒂固的,经典文学尊崇礼尚往来，现实社会依然如此；农民工谁也不肯主动垫付车费的形象也早已被鲁迅先生刻画过，只是场景不同罢了。经典文学之所以成为经典，就在于它直通人性，让人们从中感悟哲理，影响、教育着一代又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