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古镇的记忆（四十八）

朱海明

                                     家乡古镇的记忆（四十八）
                                                 朱海明

      抬头营自汉武帝抬头建营驻一彪军，到戚继光经略蓟镇设九营十八寨，都是为的巩固国家的长城边防，足见古镇在历朝历代的重要军事地位。
      作为长城沿线军事要地，抬头营历经沧桑与战火，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已经是屡遭损坏，残缺不全的半拉子城池了。这很正常，因为在中国，南方有许多古村古镇古民居，现在都成了文物级保护单位，有很高的文化历史价值。而在北方，这样的古村古镇古民居保留的很少，因为北方历来是战火频仍、群雄争霸之地。
      翻开历史，几千年前，中国北方有许多少数民族，经常攻城略地，乃至牧马中原。我们可以从烽火戏诸侯说起：西周末年的周幽王为博得美人褒姒（bāo sì）的一笑，点燃了烽火台，戏弄了诸侯，褒姒看了果然哈哈大笑。幽王很高兴，又多次点燃烽火，导致诸侯们再不相信烽火了。后来少数民族犬戎真的杀来，点燃烽火也没用了，没人相信敌人要来。于是犬戎攻破国都镐京，杀死幽王，西周王朝就这样灭亡了。
      从犬戎灭周，到后来的匈奴南进，五胡乱中原，辽金元三雄并立，清军入关，直奉战争，小鬼子大肆侵略等等，都发生在广袤的北方地区，抬头营也不例外。
      据《明世宗嘉靖实录》记载：嘉靖十年也就是1531年五月，整饬蓟州边备的都御史周期庸向朝廷上书言事时，提到修复关边，改移营堡，其中有“抬头营之距界岭口、箭杆岭、罗汉洞三关各四十里”的记述。抬头营做为京东边关重镇得到进一步证实。
      明代崇祯年间永平兵备刘景耀在“抬头营新创天马雄飞楼记”中记载，长城沿线山海关、建昌营、燕河营、石门镇四座军事重镇中，抬头营坐落在中间，东控大海，西引滦河，南凭碣石，北倚长城，是一座边塞重地。崇祯二年也就是1629年冬十月，满清骑兵数万人侵入大安口、龙井口。不久又侵入遵化、三屯营等地，明军连吃败仗。只有抬头营坚守城池，保住燕河营，抚宁县，撑持了东北半壁江山。
      后来，山海镇总兵张时杰在抬头营南门建了一座楼，兵部右侍郎杨嗣昌题名为“天马雄飞”。天马就是城南著名的天马山，上面有戚继光的亲笔石刻“天马行空”。刘景耀描述“天马雄飞”说：登临斯楼，望茶芽之晚翠，披芦壑之惊风，洋河横地而潺湲（chán   yuán），界岭插天而嶐嵸（lóng  zǒng），居然塞上大观也。楼凡三间，可避风雨霜雪。一层可藏弓矢器具，更觉武库赖之矣。
      看来，这座楼既可以登高揽胜，又可以遮风避雨，还可以备战藏兵，应该是抬头营的标志性建筑。可惜，这座楼早已毁圮，连父亲那辈儿也没见过。
      这就是历史，这就是战争的遗患，再加上后来的天灾，抬头营再也支撑不住，千年古城被迫搬迁，城壕故地被夷为废墟，终成一片田畴，再没了昔日古镇古建的影子。
      哦，我的出生地大南街，应该距离“天马雄飞”楼不远吧，估计不会超过200米。楼虽不存，雄风仍在人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