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4）

孤树

泥土捏成的上帝
严酷统治你的双手
手掌心里随时营养丰富，雨水充足
掌纹交错密布，四通八达
胡乱生长着杂草灌木
繁茂肥嫩你随时合拢五根手指
总能抓住什么

雨水做成的上帝
仁慈统治你的头脑
思维中随处低洼深穴
思路千条万道，纵横交错
总是洪水最早淹没
漆黑冰冷随时你摆动四肢
都能想起什么

空气做成的上帝
宽松统治你的胸膛
不断宽广
一颗心一再稀释
薄如烟雾几乎嗅不到人性的气味
你左冲右撞早已迷失方向
再走不出死亡的阴影

烈火做成的上帝
粗暴统治你的心灵
明亮你也吞食你
你既是开始又是结束
你既是里面又是外边
生命不死不活
地狱才是天堂的唯一入口

那么多上帝立足此时
蓄足赤红的无聊
吵吵闹闹只做成我的现在
我昏昏沉沉
死抱住石头般的顽固不化
似乎诞生似乎幸福似乎衰老

那么多上帝立足此刻
蓄足乌黑的烦躁
推推挤挤只做成我的将来
我虚无飘渺
死维持着一颗心呯呯狂跳
似乎闪电似乎雷鸣似乎风雨

我零零碎碎遍布
我整团成簇奔波
我霜花雪月调零
我催枯拉朽没落

那么多上帝宽广无边
依然我的胸膛里相遇
相互混合，融汇贯通
只好我灰暗
渐渐迷茫早已虚无飘渺

钟声再次响起
考试是人生的开始
考试是孩子的完结
孩子们交上考卷
似乎孩子们获得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