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霓虹--（4）梦中情人

韩福臣

李丽所在的单元楼是整个县城最新的单元楼，一梯两户，跃层。而李丽的房子足有200多平米。李丽父母在商海中打拼20多年，才积攒了很多生意，挣的了不少钱财。这套房子是给李总父母在县城养老的房子，另一方面也让县城户籍的李丽在县城读中小学。
他们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地还有几套房子，一般不在B县居住，因为B县没有生意。公司总部在北京，所以一直在北京居住。

当赵晓站在李丽父母面前时，李总多少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在他眼里，穷人都是很寒酸，缺乏文化的，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教养和认知，穿上这样有品位的衣服。
他看了看李丽，而李丽此时正在注视着赵晓，眼睛里充满期待。
他明白了。这一定又是女儿在花冤枉钱。这小子哪里好，把女儿迷得神魂颠倒。难道是他管教得太严，女儿没有见过几个男生。所以被这个小子给迷惑了？

把赵晓安排进事先已经准备好的房间，将个人行李放进房间。李丽拿出几天都没有解出的问题请教他。而两人也在房间内因此逗留了不短时间。
当李丽从赵晓房间里出来，李总叫住了她。
“你和他的关系最好不要离太近。你知道我们的家境状况是怎样的。将来还要为自己打算。不要真的喜欢上这个家伙，不要早恋。最后，不要再买任何东西给他。他只是我通过关系搞到的你的家庭教师而已，可不是男友幺。要男友再等2年，等考上大学，我们再找合适的。”他说。
“我花钱可是为了让你的成绩提高，如果因此成绩下降，可不行呀。早恋会影响你的心理，影响你的学习热情，导致分神，精神注意力无法集中，成绩自然大受影响。你可要注意呀。”
“好了。我知道了。”李丽说。“你还没有安排人家吃午餐吧。怎么把这个忘了呢？”
“奥，是的。我几乎忘记了。让你的妈妈买些蔬菜和肉类，让保姆做些菜吧。”他说。
“中午，我不在家吃饭，你和妈妈、爷爷、奶奶一起吃吧。我有个饭局。给赵晓解释一下。”他说。

此时，赵晓还在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比他家里的房间还大，靠近窗户的一侧有一架雅马哈的钢琴，钢琴上有基本琴谱。钢琴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这应该是李丽练琴用的。原来她会钢琴呀，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房间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镜框，镜框中是李丽的照片，在不同场合拍摄的照片。有的是家庭照，有的是旅游照，还有和同学、朋友的照片。
床是非常软的双人床。赵晓从没睡过这么软的床，就像睡在绒毛里一样，似乎没有家里的木板床更舒服。

“来，和我的爷爷、奶奶认识一下。”李丽说。
刚进门的时候，只有李丽的父母在。她的爷爷奶奶在整个房间的最内侧，所以当时他们恰好没在客厅，没有看到他们。
李丽的爷爷奶奶的年级并不大，李丽的父母还不到40岁，而仅有一个孩子的爷爷奶奶也只要60岁上下。两人的身体硬朗，而且显得十分有涵养。
和爷爷奶奶寒暄的时候，赵晓打量了一下爷爷奶奶的房间，非常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有条不紊地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午饭过后，李丽进入赵晓的房间。
她拉起钢琴的盖子，然后坐在钢琴前弹起了一首曲。
《献给爱丽丝》，贝多芬的音乐。
赵晓在高中时，就听过这样的音乐。从磁带里飘出的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就是这个调子。想不到，李丽还会弹奏钢琴，尤其是贝多芬的曲子。路德维希·凡·贝多芬 (Ludwing Van Beethoven,1770-1827)德国作曲家，维也纳古典派杰出代表。
她弹完曲子，长舒了一口气。
赵晓愣在那里，长时间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我弹的不好听吗？”她说。
“奥，不是，是太好听了。”赵晓说，“我都听得入了迷。”
“你别夸我了。我从小学就开始练琴了。这架钢琴是我用过的第三个钢琴，也是最好用的。爸爸从上海特地购买的幺。”她说。
“你可不可以教我练习钢琴？”他说。
“你的底子很薄，恐怕要从基础开始。”她说，“不过，你有一个好老师。”
她点点头，有些诡异。

之后的十几天，赵晓和李丽都在一起，白天练习钢琴，晚上就一起学习数学和英语。做一些文综试题和语数外试题。
因为，李丽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有网线接入，而且在房间内都布置有台式机和笔记本电脑，所以可以联网查阅相当多的资料。这些资料包括赵晓最为关心的往届高考题目、所有高考科目的教辅书籍，以及一些政治热门案例等等。还有最新的高考冲刺指导教学视频等等。

“你的英语水平还没有我高幺。”
一次在两人做完相同的英语试卷之后，李丽对赵晓讲。
“尤其是你的听力不好。”她说。
“奥，是吗。好像是。”赵晓说，“你的听力是满分呀。真的不可思议。你知道，我在听力上丢分很多。”
赵晓的听力水平仅能得到60%-80%而已，而李丽能得到90%以上，所以差距很明显。
另外，他们在写作方面，赵晓的成绩也落后于李丽。
“还是跟我学英语吧。笨蛋。”李丽说。
“奥。”赵晓通红着脸说。
自高中以来，再也没有人对他说笨蛋两个字。所以，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数学为什么这么好呢？我有很多题根本不会幺。快告诉我怎么想这个问题。”李丽说。
“好嘛。142分。我只有95分而已，真的很难为情。”她说。
“我要学习数学了。不然高考就完蛋了。”
“快教我，快教我。”她说。

看着赵晓十分认真的样子，李丽觉得很搞笑。
虽然，长时间的交往，让她觉得赵晓是个学习很认真的人。但赵晓在她的心目中，依然不过是个十分“傲慢”、“无知”的家伙。尤其在与她争论某些理论时，总是展现出那种不听取别人意见，自以为是、自大自负的样子。而且，有好衣服不穿，偏偏喜欢穿着他那几件自以为很“合身”的衣服。都好多年了，还穿着这样老土的衣服，不觉得丢人吗？
对了，要不要试试他会不会偷取我家的钱呢？像这样的穷人，应该会把钱看得很重才对。就像一直在换的佣人，总是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多报销些用度，多顺拐一些食品带回家。富人的钱就可以随意盗取吗？我家的钱也不可以随便拿的。

一次，在两个人在夜晚讨论功课时，李丽将30元的零钱，弄丢在角落里。而整个角落是比较容易被发现的。她想考验一下赵晓，是否有不是自己的东西不会去取的诚实精神。
当第二天早上，赵晓捡到这30元钱，他立刻想到自己的零钱在钱包里，从来没有拿出过来。而只有李丽在今天出入过他的房间，所以这钱百分百是李丽的没错。
他想到自己很穷困，或许真的需要这些钱财去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但他又想起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古训，想起了母亲所说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去碰”的教训，又想起了不论是谁的钱毕竟都是别人辛勤苦苦挣得的私有收入，应该物归原主才对。不应该有贪婪、无知的心态。
当赵晓把30元拿到李丽的面前，并问她为什么你的钱会在我的房间里时，李丽一脸的蹙额。这个书呆子真的开窍了呀。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自觉？
“奥，是的。我一直都在找。以为掉在我的房间，原来一直在你的房间里。真的太感谢了。我请你吃蛋糕好吗？”李丽说。
“奥。那不用了。还是继续学习吧。”赵晓说。
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所有恩惠都是利益往来。况且，他来这里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接受恩惠的。还是加紧学习吧，利用这个更好的学习条件。
所以，他需要完成班主任交代的督促李丽去学习的任务。同时，还要在这个地方继续学习，才能避免在这个非典时期落后于其他学生。

赵晓对钢琴的热度依然不减，已经全面认识了键盘、音符、曲谱，能弹奏最简单的钢琴曲谱。而李丽的数学、文综也取得了较高的进步。赵晓的英语听力，以及语文写作，也在强化练习中。

一日，他们又在一起谈论和学习。
“李丽，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文综成绩总是比较差，并且没有学习的积极性吗？”赵晓说。
“不知道。我总觉得文综的学习太过于枯燥，我缺乏兴趣了解知识。”李丽说。
“根本没用嘛。都是下里巴人才会去学的东西。为什么不学些有用的东西？当代艺术、绘画、音乐甚至雕塑都是很用的，还有影视作品，一些明星都是很好的幺。当代，只有当代才是最优秀。古代和历史的东西，都是古老而落后的东西，早就落时了。”她说。
“没用的东西是不可能在高级中学学习的，也不会放进国家高中教育系统的。”赵晓说。
“地球的起源首先来自于地理知识，通过对地理的了解才会有关于世界的组合和社会的组合，世界组合是物质方面，包括地质、气象、植物、动物等，社会组合包括国家、政府、种族、民族、国际组织等。然后在这种社会组合中才有了政治、法律、道德、哲学。因为人类历史具有时间性，所以每个历史时期都有各自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创造，即对于世界和社会的认知，才有了历史学。”他说。
“所以，所有的文综可能都是相互联系的，本身具有因果关系。文综的真正价值在告知我们人类社会的发展轨迹和客观规律。而这是最为重要的。甚至比理工科都重要。想想人类可以没有电脑，但不可以没有文字和民族的。所以，不要小瞧文综学科，它和理工科是同等重要的。”他说。
“你过多的关心自己的需求和需要，但不关心平民的需要和需求，所以你自然不知道别人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文综所展现出来的社会进步性，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以及基于平等上的文明、公平、博爱。所以，人生而平等，并且是平等的。我们不仅要关心和学习那些富人，也要关心穷人和平民。他们也是法律意义上的公民，也占据公民中的绝大多数。所以，想要学好文综学科，必须要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而且，我认为我们将来从事社科工作的概率要更高一些。”赵晓说。
“呵呵。我觉得你真的很傻。你真的是一个书呆子呀。别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而你是个穷人，还在考虑社会的事情。你不要成为傻子，只会奉献，不会考虑自己的利益。”李丽说。
“我认识的帅哥，都在富人组织的舞会中展现自己的舞姿，在富家女的包围之中品尝着高档红酒，他们在讨论着各种现代科技和文明赋予他们的当代文明成果，绝不会想到底层民众的需求的。但他们就是有钱，而有钱人就是见识广，所以既有钱投资生意又有更高的见识去打理生意。”她说。
“奋斗，只有奋斗才能获得一切。我虽然没有富二代那样显赫的家世，或许永远都没有他们的财富。但评价人才的标准并不是金钱的多少，而是知识、科技、道德的力量，来自于人坚持不懈的拼搏、奋斗。而当代社会真正需要的不是奢侈享乐、不是纸碎金迷，而是无私奉献的精神，以及专注专业的技术成果，以及拼搏奋斗的品质。这才是学校教给我们的，不是吗？”赵晓说。

看着赵晓的脸，李丽似乎不认识这个同学了。那个看似懦弱，戴着金丝眼镜的家伙，居然能说出这样伟岸的话来。她觉得她现在才懂这个男生。他出身寒微，是依靠自己的拼搏和学校的严厉教育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长时间以来，她都认为是穷困的生活促使人去努力，而实际上是人的精神和伦理在支撑着人去拼搏去奋斗，促使他们成为一个不同的人、优秀的人。
而判断一个人优劣的标准，并不是金钱的多少和出身贵贱，而来自于自己的拼搏和努力，以及他们为社会所做出的的贡献。所以，判断一个人优劣的标准是人的贡献。

“你知道亚洲四小龙在二战后靠什么发展，成为发达国家吗？这些早期的农业国家，是怎样成为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国家，使得民众都脱贫致富，成为经济水平很高，社会科技和文化水平都很高的吗？”赵晓问。
“是什么？我不知道。”李丽说。
“是教育。教育培养出更好的人才，而人才在创造科技和文化，创造新的政治和经济体制，促进国民的科技和文化素质提升，最终成就了亚洲四小龙的腾飞。”赵晓说。
“你是因为爱国，所以才这样刻苦学习，对吗？”李丽说。
“是的。”赵晓说。
“我觉得你是一个坚毅的人，也很刻苦努力。和我爸爸一样。”她说。
“什么？我只有18岁而已。”赵晓说。
“不是，我说真的。”李丽说。
“爸爸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从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母亲，独自一人在外面闯荡，很少回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伟岸的身影。所以，我时常想念他。后来，他给我买了钢琴，请钢琴师教我。又请了很多辅导老师，辅导我学习。我有了很多很多东西，也有了很多不知名的叔叔阿姨。但父亲的勤奋和坚毅，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出现。那些东西其实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健康地活着，一家人都很恩爱。这些是我希望看到的。”李丽说。
“你对现实社会的认识，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就是钱和财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友情和爱情，对不对？”她说。
“是的，那是，对，没错。不过，似乎只说对了一半。”赵晓摸着自己的头说。
他不知道为什么李丽会突然想起自己会认为自己和她是一样的。
“不仅友情和爱情很重要。道德伦理以及坚持不懈的努力，也是很重要的。”他说。
“人只有忘记自己的个人需求，而积极主动的去为别人去努力拼搏，几乎可以放弃自己的欲望，才真的实现最完美的结局。”他说。
“是你的爸爸没有关心到你，没有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所以你才会觉得家庭比金钱更重要吧。你的爸爸和我都是男人，都有比较强的压力，所以都很坚强。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和爸爸一样。”他说。
“赵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李丽说，“那就是我还会拉小提琴。”
小提琴，小提琴就算了。为了练习钢琴已经花费太多时间，还被李丽教训得不成样子了。还要练小提琴，算了吧。根本没时间。这个家伙不知道练了多长时间，才有了现在在我面前显摆的资格，真的不行了。
赵晓想。
“我看你是不想练吧。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可不好找这个店了。”李丽似乎猜透了他那张僵硬的脸所代表的意思。
“没有，没有。我主要是没有时间。”他说。
“我练小提琴也有5年了，从初一就开始练了。现在已经不错了。”李丽说，“如果你真的想学，我可以教你，但你必须叫我一声李老师。以后每次学小提琴都要叫我李老师。”
“我是来监督你学习的，不是做你学生的。你总该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关在家里，一刻都不能出去，还必须加紧学习的原因吧。都是因为你平时太贪玩，所以耽误了学习。”赵晓说。
李丽不耐烦地做了一个鬼脸给他。
心理暗想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真的和她父亲一样，都只会教育她，看不到她任何优点。把她当成空气一样，放在那里，命令她做自以为对她有用的事情。

当4月底，非典疫情渐渐消失。县高中开学的时间也来到了，他俩搬回了学校宿舍。
而李丽和赵晓的交往，并没有随着疫情的结束而结束。
李丽的学习成绩因为加强了努力，而从班级30多名，上升到前十名。而赵晓的英语听力和语文写作能力也在上升。

04年3月份，在高中的操场，一节体育课。
赵晓在打着篮球，李丽从旁边走进他。
“赵晓同学，你想好了考哪所大学了吗？”李丽问。
“没有，还没有。当然清华、北大最好了，不然就人大、复旦吧。”赵晓停下来说。
“我可能考不上这么好的大学。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考好一点。一定要努力，加油幺。我知道自己不是学习最好的女生，所以只是关心你而已，可不是教训你。”李丽说。
“你也是一样，希望你也能考好一些。最好考上你父亲最钟意的大学。”赵晓捡起球，站起来，一个跳投，球顺着抛物线准准地进入球框内。一个三分球。
“另外，谢谢你的钢琴课。”他说。
“你讨厌了呀。”李丽笑着说。

6月，当高考来临。晚上，两人一起去上晚自习。
“赵晓，你觉得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李丽说。
“我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确实很值得怀念。即使我们考不上同一所大学，我们也可以继续保持联系的，继续交往的。有缘人一定会再见的。”赵晓说。
“赵晓，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李丽说，“你知道有缘人为何能再见吗？”
“怎么才能再见？”赵晓问。
“用心，用心懂吗？”李丽说。“用心呵护我们之间的友情和感情。”
在课堂上，老师不止一次说要用心学习，用心读书。此时，面前的女生说要我“用心呵护我们之间的友情和感情”。
“奥，对，没错。呵呵。”赵晓说。

“你一直以来都是我爸安排的角色，用来鼓励我继续努力学习的男主角，对吧？”李丽说，“其实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一点都不想关心我，我们之间的友谊都是钞票换来的，对吧？”
“啊，你——”赵晓说。
“其实，爸爸每月都会给你200元生活费，让你在学习和生活上尽可能地照顾我。让我在高考冲刺的路途上，更加迅速和平稳，让我考出一个个好成绩。”李丽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
“这些我都知道了。之前我以为只有在去年非典期间，爸爸才支付了200元给你。后来，我从爸爸的日记本里，才看到其实他每月都会给你200元，目的是装扮成我的男朋友，一直督促我的学习，照顾我的生活。”
“那么这么多天来，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仅当成雇主吗？那200块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李丽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周围上晚自习的同学都有些诧异，纷纷抬头向这里看。
赵晓注意到这些异样，居然手足无措一把将李丽抱到怀里。
李丽被突然间的拥抱吓了一跳，本能想要挣开手。但赵晓因为怕同学看到李丽，拥抱地更紧了。李丽的哽咽消失了，已经瘫软在赵晓的怀里。她感觉到温暖，和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觉。她心里几乎原谅了赵晓对她来说犯过的所有的错，那些怨恨几乎在瞬间都烟消云散。
“赵晓，你爱过我吗？”李丽说，“我想听真话，不许说假话。”

看着同学纷纷散去，赵晓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他听到李丽在问他是否真的爱过她，而且哭泣声没有了，倒是有几分喜悦和幸福的声音。而被他拥抱在怀了的李丽似乎已经瘫软在他的怀了。
他知道李丽已经假戏真做了。面前的女主角，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偶尔文静、偶尔调皮，总是调侃他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小女生，而是真正想要做他的女朋友的人。
在这场原本是由学校、班主任、李丽父母导演的戏中，男女主角原本扮演的是各自应该扮演的角色。但男女主角却发现了真的友情和爱情存在。
不对，是李丽发现了友情和爱情的存在。
然后，我呢，我应该怎么想？怎么办？

出身低微的他，从未想过有这样一个富家女作为女朋友。他甚至没有任何奢望有一个普通的女生能关心他、帮助他。长时间的艰苦生活，磨炼了他坚强的意志，但并未给他带来任何期望和希望。他提升的只有自己的知识和自己的学习成绩，从未提升自己在同学心目中的地位。那么是我配不上她，还是我不应该喜欢她，还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在过去1年多的时间内，与李丽同学在一起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些事情如同电影一样一帧帧的在大脑中展示出来。
这种回忆的感觉就像李丽在自己怀中一样，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他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他存在的价值如此巨大，不仅要养活自己和自己的父母，也要养活自己的爱人或妻子。他人生也第一次体会到爱情和被人爱的感觉。难道这种感觉就是爱情，一种别人无法替代的爱情，只有在挚爱的人身上才能有的，无法由别人替代的爱情。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主动想要帮助你的。即使没有你父母的200元钱，我也依然会帮助你。因为，我从你这里学会了另一种奋斗的形式。我希望我们都不是因为金钱而开始交往。这样的交往来自于我们之间相互的关心、支持和信任，来自于我们都彼此为对方的利益而负责。我们会为了对方的成绩提升而高兴兴奋，会因为各自成绩的下降而悲伤继而激励对方重新振作。我们因为接受了对方的小礼物而开心，而因为没有见到彼此而感觉失落。
我想了很久，这样的感觉大概就是爱情。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男一号，我要摘下自己的面具，接纳你进入我的世界，成为我的爱人。希望在彼此今后的人生中，我们能共同面临人生的喜怒哀乐，为了人生的目标而共同奋斗。
李丽同学，你能答应吗？！”赵晓问。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的学习和生活，像个大哥哥一样在我的生命中出现。我一直都是一个十分任性和骄傲的女生。自从认识你，我发现自己的缺点太多了，需要不断改进。做个像妈妈一样坚强的人。在没有父亲的无数个夜晚，都是妈妈唱着摇篮曲在哄我睡觉，也是妈妈在独自支撑我和爷爷奶奶的生活起居和家庭的一切开销。我要懂得珍惜。不仅要珍惜父母和爷爷奶奶，也要珍惜你。
你希望我不嫌弃你，能接受你的学习态度和生活方式。而我希望你能接纳我的兴趣爱好、亲人，为我做出任何改变，为了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努力。在你之前，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你是一个穷人，而穷人仅是为了金钱而去学习和工作的人。而在我生命中的出现，改变了我对平民的认识，也重新认识了我自己。谢谢你告诉我社会学科的真正价值。
当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现，我就知道你就像是圣诞节时，妈妈送给我的圣诞礼物。我必须好好珍惜这个礼物。我很珍惜他，很怕他在我的眼前消失，很怕当他离开时他会损坏。害怕当他离开我时，我再也不能拥有。
所以，不管你是否为了每月200元钱而被我爸雇佣，我都不想再追究。即使你真的因为钱而被雇佣，我都不想你再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能用一生来维护，只有我们两个人。行吗？”

韩福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