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美丽的职业

绿叶草根

我的脑壳大。于是，老一辈的人触景生情，开起了小辈的玩笑，说什么“头大好当官”。其实，我一辈子也没有官运，随之也就没有官瘾。无官一身轻，好当老百姓。当来当去，弱冠之年，也就是十九岁上，当上了教书匠，还是个民办的；不在家乡，而在外地，打游击，游来游去。游来游去的民师也没搞长久，才三年，文革“革”文化之命，把我从民师又“革”成了农民。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爱就爱个登头，爱就爱个钻心。当农民，爱农活。六月炎天，正午，日头当顶，人们早已“歇伏”去了，我却在给红薯、辣椒锄草，草也死得特别干净；寒冬腊月，清晨，大雪封山，人们早已“蛰伏”去了，我却上山砍柴，从早到晚一身热汗。教了三年书，当园丁，爱鲜花，不得浇水、捉虫，手就痒痒。我拼来闯去，好不容易“二进宫”，又当起了教书匠，还是个“游击队员”：一时代代课，一时教小学，戴帽“民师”桂冠。这些，我不在乎，只要社会需要，只要人民需要，只要鲜花需要，我就干。
　　我舍得下力，整天泡在“教案”中，整天泡在学生中；我当班主任，干实事，让别人拿班主任津贴。无所谓，谁叫我迷上了这一行道？1979年，我送走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初中毕业班。老校长和上级要求我拿出十个升学名额，结果25个考生中，13人升入了高中。李家庄小学戴帽初中班，在凉水大地上出了名，学生纷纷涌来。1980年，又一个初中毕业班毕业了，48个考生，28人上高中录取线，因4人超龄，24人上了高中。
　　我舍得下力，老校长石敦金也舍得下力。他从公社跑到区，从区跑到县，到处为我请功，到处为我找代课转公办的门路。成绩，人们有目共睹；转公办？那可没有门路。长途漫漫无尽期。我后悔了吗？我失望了吗？我没有后悔，我没有失望。
　　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是1979年秋，我看到在全公社物理统考中，我班第一名的尖子生才23分，太令人震惊了！于是，我向老校长请缨，把物理课揽来，每周星期日跑一趟石堤中学请教，学一天，教一个星期，热炒热卖，结果物理考了全区第一，最高者99.5分。这难道证明不了我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园丁吗？送两个毕业班的教育教学成绩，不也是证明吗？事实和结果证明，我有着爱生之心，深沉的爱生之心，尽职尽责之心。可以无愧地说：我是一个尽职尽责、热爱鲜花的园丁。热爱事业事业有成，怎么会后悔，怎么会失望呢？
　　毛主席不是说过，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吗？我就是凭着这种精神，这股子劲，继续走我的民师之路。艰难的民师之路我走过来了，大专函授毕业的文凭到了我的手中，民师、农民、大专函授学员“三位一体”的状况结束了，“游击生涯”结束——1985年3月，社会最终承认了我，我成为一名正式的公办中学教师，从“游击队”来到了“正规部队”，从民办小学到了正规中学。自此，事业心、责任感与日俱增，爱生之心有增无已。
　　自那以后，有顺境，也有困境；有浪峰，也有低谷。不过，大多数时间是鲜花，是辉煌，是光明，是快乐。
　　1984年7月至石堤中学，1985年春旗开得胜，我任教的两个班，同全校一道，在地区“三合一”考试中升学率、语文及格率都居全县前茅，其中一个班22个考生，有7人上了中师、中专。1986年春，我所任教的86级二班60人，参加全省“三合一”会考，59人语文及格，及格率达98.4％；同一学期，另一个班在县统考中，语文及格率98％，例子举到这里为止，因为我自己已经发腻了。
　　实践的积累，使我拓宽了教育教学领域，我大力开展了课外活动，就是人们所说的“第二课堂”。为了让学生优秀作文走出学校，走向全国，我指导学生大胆投稿、参赛。同学们的作文一再见报，他们看到了自己的铅印大名欢腾雀跃，欣喜若狂；参加全国性的作文竞赛，有4人获得了全国奖；我也得多次全国性的园丁奖。蓓蕾初绽，一经雨露，鲜花便大放异彩。个中的喜悦，只有园丁才体会得到。
　　实践的积累，也可产生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我提出了“教学科研一条龙”的主张，并身体力行之。同时，我进行了长期的初中语文整体教学实验。飞跃产生于其间。教学之余，或教育教学的同时，我发狂地写教学科研论文，少部分见诸杂志，大部分参加各级交流，常获奖励，其中全国有了五个。多少园丁，多少经验，从少心得，常失之于分散、零碎，这是自有教育以来语文科教育教学的弊病，以致在各门自然学科已系统化、条理化、科学化之后，语文学科仍处于分散、零碎、繁杂的无系统的不科学状态中。我们这一代人，语文教育教学工作者，第一线执教人等，都应尽自己的的一份责任。正是为此，我才提出了“教学科研一条龙”的主张，若能推而广之，一定有助于语文教育教学的深化改革。
　　艺无止境，学无止境，专无止境。每进一步，就越接近我们的目标。
　　第一课堂，第二课堂，教育教学，科学研究，这一切都浸透了园丁深深热爱桃李之情，爱鲜花之情。
不误人子弟，是我们神圣的、崇高的师德。
　　1990年代初，“读书无用论”在神州大地沉渣泛起，教师下“海”，学生厌学风纷纷刮起。下海“挣钱”，固然迷人，但教育战线需要人，党和人民把这个岗位交给了我们，就像党和人民把守卫祖国大门的岗位交给边防军一样，我们就应该“八千里风暴吹不倒，九千个雷霆也难轰”，巍然屹立，坚守岗位，忠诚事业，不断创造新的成绩。含苞的鲜花，嗷嗷待哺的雏鸟，累累的桃李青果，我们怎能不见不闻？我们怎么能弃之不顾，说走就走？我们怎么能舍本求末，不顾祖国的未来和希望？
　　厌学，犹如害虫，驱除这害虫，正是园丁的天职。我浇水、除虫更加倍下力，因此，新的成绩又创造出来了。校长把语文极差且临近毕业的两个班交给了我，还担任其中一个班的班主任。蹲堂、辅导、谈心、开导，汗珠换来了硕果。1993年春天，全校五个班在全省会考中，上预选线者56人，我所任教的两个班有24人，中考后上体检线者全校24人，我的弟子有14人；上中师统招线者全校4人，全是我所教的学生，其中我担任班主任的一班有3人。
　　事在人为，地在人耕，世界上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战场没有攻破不了的堡垒。关键在哪里？在于我们的行动。
　　教师，是最崇高最美好的职业，她与祖国与人民同在，与时代瞬息相通。
园丁，是最恰切最美丽的比喻，她刻在我的心中。
对教师职业，对鲜花桃李，我永远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