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天长地久

张鸥

温暖天长地久
河北秦皇岛 张鸥

　　香心若无有，深浅何由知。夜，静夜，适合想念，想念所有自认为走过路过的风景，想念流连在欢喜忧伤那一瞬的掠影，然后，陷入一张无形的网。
　　
　　千情万绪心，千点万滴泪，错列成网。扒开网眼，看别人，无论激情澎湃还是颓然失败，无论灯火辉煌还是清风冷气，都在守望中期盼。转而，变身为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心中有颗不死的心，远方有双关怀的眼，再是萎靡也能探询追逐不灭的灯，慨叹一声，曾经的温暖记忆，天长地久，光彩照人。
　　
　　我不怎么聪明是有目共睹的，后知后觉。不记得是我奶奶还是二奶奶教过的一个生活常识，反正她们老姐俩都走了好几十年，我的童年回忆也挺遥远。可我记住了大概，“望望星星摸摸树，深一脚浅一脚走好脚下的路”。
　　
　　当时还整不明白，十五的月亮亮的晃眼，哪有星星？路照的平平张张的，不醉酒还深一脚浅一脚？莫非是腿一长一短有问题？纯属糊弄小孩儿吧，我这么看。
　　
　　理解不了压心底，一压又是几十年。好歹也是晃悠晃悠半辈子人，某一刻突然的彻悟。原来是我们的先人总结出来的自然生死之道。恍然大悟后，不说怕憋坏自己。说了浪费人家的阅读，也是个犯傻之举。
　　
　　望望星星，时隐时现。隐去的是逝去的爱。闪现着灵动的新生命。摸摸树，光滑细腻的树皮一年年将会褶皱丑陋。月亮躲到云彩后，自然蒙头不好走。这样精辟的话我也是累伤好多心思的。
　　
　　一年更比一年好，是个念想。十二属相轮流转，哪知哪年有个好运兆？盼，归盼。先回回头，擦擦眼，审视指尖溜走的旧人旧物旧梦重温。
　　
　　我是个女人，天生絮叨，如今更墨迹。谅解啊。特意明确说，是一段段废话为下边打个铺垫。就接着说我这一年给和我一样的女人留下的印迹。
　　
　　与年龄，胖瘦，职业，贫富无关。共同的身份是母亲。
　　
　　都说爱到极致是琐碎，卫生院一幕。候诊大厅，女人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她蹲着给坐在椅子上吃煎饼果子的男孩儿系鞋带。男孩儿吃着叽歪着，“哪是你这么系？磕碜死了”。他要花样系法，好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听不明白。女人默不作声，解，系，重复着。
　　
　　有人发觉有一滴泪落到女人的手背上，劝她摘下头巾，擦擦吧。男孩儿猛地站起身，朝外冲去。被拦下，按坐。他接着吃。女人被拉到角落，说说话。震惊的是，她对象在外打工，儿子病毒性感冒，因为她患有白癜风，儿子嫌弃她丢人，让她装扮成这样……
　　
　　七嘴八舌的声讨中。女人仍制止众人，轻轻的说，“算了，他是我儿子。长大了也就明白了。再说，咱大人哪家有个有毛病的孩子不也是藏着掖着，不往人头里带吗”？
　　
　　我不说不评论，她们娘俩谁对谁错。亲情没有打分标准。我想，男孩儿可能是幼稚，女人是妈妈，容忍等待陪伴是她的本心。她乐意。更也许，男孩儿真的懂事后，他会为他的叛逆后悔，为他的无谓恐惧遗憾，知识丰富了，情感也随之丰盈，他会疼惜怜爱他的妈妈，摘掉围巾下的妈妈。
　　
　　想这些，心也宽焯一些了。
　　
　　身体残疾不可怕，精神残疾才可怕。我见过轮椅上一条腿的修鞋匠，自食其力的养活自己。也见过游手好闲啃老的。我把原罪赖到他们的母亲身上。哪怕她们也是不容易的演绎着角色。
　　
　　明明养的是个“俩五不知是十”的儿子，找媒婆花大价钱，花说柳说的去山里，弄个姑娘过来结黑婚。不等生孩子，人家醒过味来，跑了。这回知道找村干部，找公安，法院。寻人不果，怨这怨那。结黑婚时，你儿子傻，你不傻吧。我没说她活该，我说她自私。她的闺女愿意拿青春赌一辈子的幸福吗？！
　　
　　看她这个妈妈，咬牙切齿的心疼钱，而后又悲悲戚戚怨自个儿命苦，我同情，但不支持。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知道路在何方？情何以堪啊，这个女人明显是“汗珠子摔八瓣”攒的钱，为了儿子“爪干毛净”，可我还是相信，明年她们还活着，她还干。
　　
　　艰辛的母爱将支撑她到生命尽头。
　　
　　现在孩子的名字都是费尽爱取的。没有什么狗蛋之类的，连小名昵称都别有深意，似乎怎么爱都爱不够。他们赶上了好时候，天赐的宝贝一般，在父母眼里总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晶莹，闪亮，无与伦比。而将来，又是新的一年，长大一岁，衰老一岁，角逐中，最终念念不忘的还将是爱。
　　
　　彼此的互爱，刻画生命的感动。
　　
　　悠悠然中跨年。想起自己孩子出生，薄雪，早产，剖腹，两天便两岁，提心吊胆的护到现在。源于我爱他。想起自己出生，大雪，极冷，我妈苦吧苦拽，源于她爱我。传续的爱有温度。恒久。
　　
　　再把思绪放大点儿，那些韧劲儿实足抱着孩子吃奶的，陪着写作业后还洗洗涮涮的，甚至单身妈妈深夜做梦都是崽崽的，……暖意更是一圈圈闪现波光，爱的温暖是一切奇迹的助力。
　　
　　——妈妈们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