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的故事》

蒋成才

   《两个女孩的故事》投稿

                        作者：蒋成才
   
    第一个女孩——不，准确的说，她是一具尸体。漂浮在冰冷的，杂草丛生的水面上。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听说是初一的学生。
   那年冬天异常寒冷，我十八岁，刚刚踏入工作岗位。在户外走动一会儿，很快让人的脸部，手脚冻僵。通常这样的天气，我最喜欢去城南一个小澡堂子里，泡泡热水澡，把冻僵的身体，在热气蒸腾的水池里，泡上半个小时，异常舒服。
  一个搓澡的男人，三十来岁，走进浴室，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搓澡吗？”
   我点点头。在搓澡台上，他一边给我搓澡，一边聊天：“听说了吗，今天早晨，阜蒙河里发现一具尸体，听说是个女孩子，初中的学生。”
   我吃惊道：“真的吗？！”
   他认真的点头，叹口气：“后来有人报警了，警察刚刚赶到河边去了，打捞尸体。”
    “不可能，我就住河边，怎么没发现呢？”
    “嗨，那是早晨在河边锻炼身体的老年人发现的，尸体漂到杂草中间，很难发现的。”搓澡的男人说。
  搓澡后，我急忙冲洗一下，穿上衣服离开澡堂子，大步流星迎着寒流回家。我住在阜蒙河畔的交警队大院。顺着河边，远远看到河对岸聚集了一群人，黑压压的，有警察坐在小木船上，在水里打捞。
   肯定在打捞那个女孩的尸体。我想。两边没有桥，我只好站在对岸观看，十几米距离，倒也看的清楚。穿着碎花棉袄的尸体，被警察打捞上岸，法医戴着手套在河边铺上塑料布，现场解剖鉴定。围观的群众在岸上观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站了一会儿，我得不到更多的消息，索性回家了。
  中午时分，姑姑下班回家，把听来的故事说给我听。
   那女孩是昨晚跳河自杀的。十一岁，县城二中的初一学生。父母离婚了，然后各自有了家庭，没人关心她的生活学习。她一个人在河边租了一间屋子，用来学习生活。听说前几天，女孩去了母亲家里，索要明年的学费，被继父赶了出来。她又去往父亲家里要钱，被后妈赶了出来。女孩对未来感到绝望，她唯一的出路——读书的希望也破灭了。夜色里，她在阜蒙河边哭了很久，然后纵身跳进冰冷的河水……
   听完姑姑的诉说，我心里像堆积了什么东西，压的难受。记得天气阴沉沉的，灰蒙蒙像要下雪的样子。

   第二个女孩叫瑞华，六岁，大大的眼睛，漂亮活波。曾经是我的邻居。那年我和妻子租房做生意，隔壁低矮的旧房子里，住着一对父女。门口停靠着一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父亲是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胡子拉碴。每天早晨，匆匆吃了早饭，父亲给三轮车链条抹点油，女儿背着书包坐上三轮车。父亲先是把女儿送进附近的学校，然后去街上兜客，赚点生活费。县城不大，拉一个客人，也只能赚个八毛一块的。房租一月三十块钱，还有生活费，学费，全靠父亲早出晚归。
   后来听房东说，女儿瑞华不是老头亲生的，是捡来的。老头几年前的冬天，在田地边，看到一个被人扔掉的被褥里，裹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娃，就捡回家养了。女儿大一点，父亲带她来县城租房子读书。早晨送去学校，晚上用三轮车接回来，寸步不离。从此以后，我对隔壁的老头有了敬佩之心。
   一天晚上，我和妻子做饭，听到老头在院子里骂起来，声音很大，很气愤：“瑞华！你从小被父母扔了，我捡回家养，早晨送你上学，晚上人呢？！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了几个钟头，学校关门了都没看见你，去哪了？！”
    瑞华书包扔在地上，低着头，嗫嚅说：“去同学家玩了……”
    “去同学家玩啥？人家有父母，住楼房，吃好的穿好的，你比得起吗？！”老头拉着哭腔，声音有些嘶哑。后来房东太太出来劝了几句，老头才作罢。
   第二天一早，父亲依旧早早起床，生火做饭，吃完饭，瑞华背着书包坐上人力三轮车，父亲推着，开始了一天新的生活。
   很快春节了，年三十晚上，我在屋里看电视，听到一阵敲门声。开门后，雪地里站着瑞华，笑吟吟的捧着一个碗：“叔叔，阿姨，过年了，这是我爸刚油炸的小鱼，让我送来一碗。”
   我赶紧接过来碗——十几条炸的油黄的小鱼。为了炸这些小鱼，父亲几天前开始忙活，特意从门口用砖头垒了一个锅灶。我给瑞华抓了一把糖果，又给父女俩端了一碗饺子……

爱晴皇岛

第一个女孩的命运真悲惨。

陈文赤

显然作者还得在叙述手段上下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