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耳山地区的历史文化 文：李利锋

文选

　　

兔耳山地区的历史文化
文：李利锋

　　兔耳山地区，涉及抚宁镇、茶棚乡、坟坨管理区部分村庄，辖域内有兔耳山、天台山、平台山、椒园寺山、黑峰山等主要山峰，方圆三四十里。区域内有一座辽代西老城遗址、一座老县城遗址、一座芦峰口驿站、九座寺庙（旧县栖霞寺遗址、玉皇庙，兔耳山顶玉皇阁、文王庙、观音庵，天台山双泉寺、水云寺遗址，滑石前石佛寺，西桃园椒园寺）、一座天台山行宫遗址。抚宁古“八景”、“续八景”中有“兔耳笼云”、“佛岩瀑布”、“金马遗踪”三大景观，除“金马遗踪”因旧县修建北寺水库，淹没于库区中外，“兔耳笼云”、“佛岩瀑布”仍然抓人眼球。
　　兔耳山，位于抚宁县城西七里，因两座山峰形状类似兔耳而名。一名吐儿山，因周文王吐出儿子伯邑考传说而得名。又名玉皇顶，名列冀东“五顶”之一。山顶上建有玉皇阁，俗称是奉唐太宗李世民之命而建，是秦皇岛地区山顶上建有寺庙的唯一一座山峰。兔耳山是距离抚宁城最近的高山，史不绝书。明景泰七年（1456）《寰宇通志》、天顺五年（1461）《大明一统志》中就有兔耳山的记载：“兔耳山，在抚宁县北二里。双峰尖耸，状类兔耳，山顶有潭，云常罩其上。”明代早期时抚宁县城在今旧县村，故曰“县北二里”。
　　当地最早的记载是弘治十四年（1501）《永平府志》一书：“兔耳山在抚宁县西七里。双峰尖耸，状类兔耳，山顶有潭，常有云罩其上。”
　　后明山村南300米大同山上有一座石城，以石筑城，南北走向，长30米，两端坐落悬崖上。本名大同山石城，俗称西老城，与池庄东老城遥遥相对。墙体厚2米，高3米至4米。中间开一门，拱券顶。城墙西部为城内，有房基一址三间。
　　其东南巨石上凿一井，井口长3米，宽1米，深约1米。水常满。井后石壁上镌刻“太平年造天井”六字。“太平”为辽圣宗耶律隆绪年号，公元1021年至1031年。迄今已有970多年了。
　　兔耳山与抚宁县城的渊源较深，县城总是围绕兔耳山而建。明洪武初，县城有东西两座土城，知县娄大方居西土城（今抚昌黄公路两侧）。洪武六年（1373年）末，北元蒙古兵侵犯瑞州（辖今辽宁兴城市、绥中县境以及秦皇岛市山海关、海港区部分地区，州治在今绥中县前卫镇），明太祖下诏废除瑞州建制，将其民迁于滦州（今唐山市滦县、滦南县一带），并将山海关以西地区划属抚宁县管辖，将县治迁于兔耳山东、洋河西岸，因为当时洋河深阔，可阻挡胡马铁骑。《明太祖实录》记载：“洪武六年十二月丁酉朔。癸卯，胡兵寇永平之抚宁县及瑞州，大肆剽掠而去。诏以瑞州逼近虏境，宜罢州治，迁其民于滦州，徙抚宁县治于洋河西，民之近边者皆徙内地。”
　　当时，土匪马颇僧儿为害抚宁，洪武十一年（1378年），知县娄大方率吏民避兵于兔耳山南旧县村山坳里，此地山峦叠起，森林茂密，宜于躲藏。洪武十三年（1380年），知县娄大方奏请朝廷，将县治正式迁于兔耳山南麓（今旧县村）。《明史·地理志》记载：永平府“抚宁：旧治在阳河西，洪武六年十二月所徙。十三年又迁于兔耳山东。”
　　为加强抚宁境内军事力量，防御蒙古铁骑入犯，永乐三年（1405）在抚宁县城东土城（即今工商银行一带）置抚宁卫，领五个千户所，驻军5600人。明代“卫”为军事单位，不属于地方管辖，直接隶属于蓟镇管辖，战时总兵官凭朝廷颁发的兵符印信到卫征兵，战争结束后士兵再回到卫所。卫指挥使为正三品官。官兵实行世袭制，每卫有军屯户，直隶于兵部。
　　成化三年（1467）因县治与卫治相距十里，协调不便，经都察院左都御史李秉、巡抚顺天都御史阎本奏请朝廷，将县治从旧县村迁回县城东北（今秦皇岛市公安局抚宁分局一带），县城在旧县村历经87年，旧县村因此得名。
　　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记载：“明洪武十三年，徙治县东北兔耳山东。永乐三年，于故县治置抚宁卫。成化三年，议者请复县于旧治，乃于卫东立县，合为一城。即今治也。”康熙十八年《抚宁县志·城池》记载：“旧土城一座，在阳河东二里。明洪武十三年，迁河西兔耳山东。永乐三年，于旧县址置抚宁卫。成化三年春，复县于旧治，乃于卫东立县，合为一城。”
　　兔耳山山脉向南延伸二、三十里，与昌黎县西北碣石山山脉相接，形成一道天然的军事屏障。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濡水注：“今枕海有石，如埇道数十里”当指兔耳山至碣石山山脉。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濡水》说的“濡水又东南至絫县碣石山。今枕海有石，如甬道数十里。”即指兔耳山与碣石山之间的山脉。
　　芦峰口，旧称楼峰口，又称兔耳山寨，金南路军都统完颜闍母与南京留守张觉决战的地方。
　　兔耳山北的椒园寺山（原名尖峰山）与黑峰山（原名芦峰山）山势险峻，两山之间宜于设伏兵，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辽天祚帝保大三年（北宋宣和五年，金天辅七年，1123年)正月，金兵攻克辽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县），平州发生军乱，杀死辽兴军节度使萧谛里，节度副使张觉平定叛乱，被大家推举权领平州事。时立爱任辽兴军节度使，以平州（今秦皇岛、唐山地区，州治今卢龙县城）降金。金太祖改平州为南京，命张觉为留守。六月，张觉以平州叛降北宋。七月，金南路都统完颜阇母率军自锦州来讨张觉，战于兔耳山，败绩。金太祖命完颜宗望统帅闍母军，征讨张觉。十一月，都统完颜宗望趁张觉出平州城迎接北宋使臣时，突然袭击，张觉大败，逃奔北宋燕山府。完颜宗望克平州，继围攻燕京，向北宋宣抚使、知燕山府王安中索要张觉，王安中迫不得已杀张觉以献。
　　《金史·闍母传》闍母（乾隆年间改称“栋摩”）与张觉部将决战于兔耳山，闍母大败。
　　《金史·闍母传》记载：“张觉据平州叛，入于宋，阇母自锦州往讨之。觉将以兵胁迁（辽置迁州、迁民县，今秦皇岛市山海关区、海港区石门寨、驻操营一带）、来（辽置来州，今辽宁兴城市）、润（辽置润州，治所今海港区海阳镇）、隰（辽置隰州，今辽宁绥中县）四州之民阇母至润州，击走张觉军，逐北至榆关（今抚宁区东二十里榆关镇），遣俘侍书招之。复败觉兵于营州（辽置广宁县，又置营州邻海军，今昌黎县地）东北，欲乘胜进取南京（今卢龙县地）。时方暑雨，退屯海壖，逐水草休息，使仆虺、蒙刮两猛安屯润州，制未降州县，不得与觉交通。九月，阇母破觉将王孝古于新安（今抚宁城，辽初置新安镇，金大定二十九年升为抚宁县），败觉军于楼峰口（今抚宁镇西芦峰口村，又称绝虏峰口）。复与觉战于兔耳山，阇母大败。太宗使宗望问阇母败军之状，宗望遂以阇母军讨觉。及宗望破张觉，太宗乃赦阇母，召宗望赴阙。阇母连破伪都统张敦固，遂克南京，执敦固杀之。”
　　《金史·张觉传》记载：“太祖定燕京，时立爱以平州降，太祖以平州为南京，觉为留守。天辅七年五月，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康公弼赴广宁（辽置，府治在今辽宁北镇市），过平州，觉使人杀之于栗林下，遂据南京叛入于宋，宋人纳之。觉兵五万屯润州近郊，欲胁迁、来、润、隰四州。阇母自锦州往讨之，已败觉兵，欲乘胜攻南京，时暑雨不可进，退屯于海堧。无何，阇母再败觉兵，复与战于兔耳山，阇母大败，觉报捷于宋。”《金史·宗望传》记载：“阇母与张觉战，大败于兔耳山。上使宗望问状，就以阇母军讨张觉，降濒海郡县。遂与觉战于南京城东。觉败，宵遁奔宋。城中人执觉父及其二子来献，宗望杀之。”
　　明建文初，明惠帝朱允炆削藩，燕王朱棣起兵“靖难”，永平卫官军降于燕王，建文帝遣辽东兵讨之，兔耳山之北芦峰口一带成为靖难兵与辽东兵争夺的战略要地。建文二年（1400年）秋七月，永平卫指挥佥事谷祥败辽东兵于卢龙县东部落岭，攻克抚宁县西兔耳山寨。万历二十七年《永平府志》记载：“建文二年五月，辽兵围永平及掠滦州，燕山指挥蔡拔辽兵屯寨四。五月克石门寨，六月克大虫寨，八月克白鸽堂及兔耳山寨，皆辽兵屯也。”康熙二年修、十八年续修《永平府志》记载：“建文二年夏五月，（永平卫）指挥佥事谷祥败辽东兵于定流河。秋七月，又败之于部落岭，克兔耳山寨。”
　　宣德三年（1428年），明宣宗朱瞻基北巡，阅武兔耳山。《明史·夏原吉传》记载：“宣德三年，（户部尚书夏原吉）从北巡。帝取原吉橐糗尝之，笑曰：‘何恶也？’对曰；‘军中犹有馁者。’帝命赐以大官之馔，且犒将士。从阅武兔儿山，帝怒诸将慢，褫其衣。原吉曰：‘将帅，国爪牙，奈何冻而毙之？’反覆力谏。帝曰：‘为卿释之。’”
　　崇祯三年（1630年）正月，后金汗皇太极率兵攻克永平府城，分兵攻打抚宁城。辽东总兵祖大寿先敌一日派参将黄惟正、游击祖可法等四将入驻抚宁城。后金兵屡攻不克，专攻昌黎，亦不下，返回永平府城。三月，总兵祖大寿在背阴铺、芦峰口、孛罗岭（今婆婆岭）设三道埋伏，派兵去双望挑战，引后金兵入伏击圈，明军伏发，后金兵大败而归。
　　兔耳山北抚宁镇芦峰口村有古京东大御路（今102国道）从此通过，马驿的职能主要是传递公文、接送往来官员、转运军用物资和军囚。明洪武八年九月于芦峰口村置巡检司。洪武十四年九月，置芦峰口马驿，属于永平府管辖。
　　明洪武八年（1375年）设兔耳山巡检司，正统元年（1436年）裁革。《明太祖实录》记载：“洪武八年九月戊午朔。壬寅，曹国公李文忠奏徙永平府抚宁县洋河海口巡检司于兔耳山，界岭口巡检司于马头崖寨，从之。”《明英宗实录》记载：“正统元年十二月壬戌朔。丁亥，革直隶永平府抚宁县兔耳山巡检司。”巡检司一般设于关津要道要地，归当地州县管辖，巡检统领相应数量的弓兵，负责稽查往来行人，打击走私，缉捕盗贼。洪武十三年八月定天下巡检为杂职。洪武十七年十月，改巡检司巡检品级为从九品。
　　洪武十四年九月增设芦峰口马驿。《明太祖实录》记载：“洪武十四年九月壬午朔。甲申，置北平山海卫指挥使司，遂于永平府置迁民镇、榆关、芦峰口三驿。”
　　万历二年，经知县张彝训申请，改属抚宁县管辖，并迁驿站于县城南门外（今抚宁区人民医院北侧）。古代，大约六十里一座驿站，十里一个急递铺（职能相当于现在的机要局）。因此，芦峰口、背阴铺、绿湾铺（今五里铺）、孙家拨子、白石铺（今上、下铺）等村原来都是古代驿传机构。清末，驿站裁撤。
　　兔耳山地区有“兔耳笼云”，被列为抚宁“八景”之一；又有“金马遗踪”、“佛岩瀑布”，被列为抚宁“续八景”之一。
　　“兔耳笼云”，每当夏秋季节，兔耳山两峰之间，云雾环绕，仿佛仙境。康熙二十一年《抚宁县志》称“云常罩之”。
　　“佛岩瀑布”，位于滑石山东麓，石佛寺西北有一峭壁，上方山场较大，植被茂密，每到暴雨时节，洪水从滑石山上飞流直下，形成瀑布，蔚为壮观。
　　瀑布附近古井，俗称龙潭。古时大旱，祈雨于此。
　　“金马遗踪”，旧县村北原有栖霞寺，寺前有涧，水涯岸边有巨石，其上石纹呈三条腿的马形状，金黄色。相传唐朝大将尉迟恭的战马影印于石壁上，人称“金马遗踪”。20世纪70年代，修建水库时，“金马遗踪”淹没于库区中。
　　旧县北寺水库大坝，金马遗踪在大坝左侧栖霞涧边，栖霞寺在大坝右侧（玉米地所在位置）。
　　古寺庙。兔耳山顶有三座寺庙：山顶西侧有玉皇阁，兔耳山也因称玉皇顶，创建年代不可考，相传唐朝时修建。
　　又西有文王庙，相传周文王长子伯邑考被苏妲己杀害，作成人肉馅饼让文王吃下。等周文王被释放后，于此吐出伯邑考，故称吐儿山。民间称站在“吐儿山”，眺望“瞭儿洼”（今了洼林场山坳）。
　　玉皇阁下方东侧有观音庵。兔耳山主峰西侧半山腰有一石梁刻有“观音庵”、“天启元年”字样，可知其始建年代。
　　三座寺庙，毁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皆近年重修。
　　栖霞寺，位于旧县村北寺水库大坝东侧。相传始唐代大将尉迟恭所建。20世纪60年代毁。今为庄稼地。
　　西桃园村西有椒园寺山，山东麓有椒园寺，创建于明洪武年间。毁于20世纪60年代，近年重修。为国家宗教管理部门批准的正规宗教活动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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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泉寺，位于天台山西南麓，距离旧县至南山旅游防火公路“抚宁天路”较近。原建于山顶，取名“隐泉庵”。清朝雍正七年（1729年），移建于山下，因寺西有二泉，得名双泉寺。乾隆年间进行扩建改造，规模宏敞。20世纪五六十年代废，近年重修。
　　水云寺位于大所各庄三村天台山北麓，相传建于元至正年间，岁久倾圮。有游僧“育山大师”来会晤大所各庄有居士王灵阳，王灵阳让育山大师驻锡水云寺，并四方募化，经过三十多年的建设，终于建制完备。清雍正间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左都御史、署直隶总督蔡珽幼年时曾就读于水云寺（蔡珽，卢龙人。父亲蔡毓荣，曾任云贵总督，平灭吴三桂叛乱后，纳吴三桂女眷为妾，被发配黑龙江充军。蔡珽小时候在姥姥家大所各庄长大）。
　　石佛寺位于滑石前村北，因寺中大殿供奉三尊石佛得名。据民国《河北通志稿》记载，石佛寺始建于辽代天庆年间，毁于20世纪60年代。
　　清行宫。清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直隶总督方受畴建于天台山北麓，在今大所各庄三村。嘉庆二十三年，清仁宗东巡时驻跸于天台山行宫。道光九年，直隶总督那彦成奉旨招商拆卖。
　　明洪武知县娄大方有《登兔耳山》诗：
　　地敻群山几百重，巅峰独竦不雷同。
　　形盘龙尾连沧海，势耸鳌头直接空。
　　云覆寒潭晴作雨，霜凋老木夜生风。
　　曾登兔耳三千尺，系我攀缘到月宫。
　　娄大方是明朝抚宁首位知县，洪武七年，土匪马颇僧儿入寇，知县娄大方率吏民躲避于兔耳山南麓，百姓幸免于难。后奏徙县治于兔耳山南，创建官廨民舍。其事迹载入明天顺五年《大明一统志》。逝世后，葬于张各庄村南（今昌黎县两山乡河东张各庄、河西张各庄）。
　　万历四十七年，户部郎中李若讷赴辽东劳军，经过芦峰口时写有《绝虏峰口》一诗：
　　卢龙一带映重重，山色如图淡复浓。
　　细雨欲携深谷气，层云不辩远岚容。
　　偏从塞路添峰出，难遣征尘向石封。
　　此夕遥看疑野烧，戍人传是建夷烽。
　　明末知县、清大学士孙廷铨有《衙斋望兔峰》二首：
　　高馆扬清徽，澄阴淡将夕。
　　好峰林外明，肃肃阴床席。
　　日入引村烟，纵横交阡陌。
　　倏忽半岩际，风雨送行役。
　　松杂名药香，鹤遗幽人迹。
　　霁景疏夜明，况复沉秋碧。
　　菊忆渊明篱，书成杨子宅。
　　谁当堪共语，一片寒山石。
　　人静怀幽眺，芒鞋又漫来。
　　山禽鸣独树，石壁渍荒苔。
　　水拗波光乱，天低雁影回。
　　春风吹白发，有酒且衔杯。
　　孙廷铨，明朝崇祯年间任抚宁知县，后任永平府推官。入清后，累升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内秘书院大学士、康熙帝师。
　　清康熙初年知县谭琳在陪伴奉天府丞苏铨游兔耳山后题写《又和题望兔耳山》诗：
　　秋声初赋雨峦开，喜见使星出燕台。
　　逸兴拈来皆海岳，仙风何地不蓬莱。
　　乍疑似鹤青莲迥，恍忆如龙紫盖回。
　　见说笔锋能杀尽，尚留天半作云堆。
　　康熙年间山阴鸿词诸元寿写有《兔耳笼云》一诗：
　　云气族而雨，兹山称独灵。
　　孤踪盘鸟道，双耳列天扃。
　　霾重疑无顶，暘晞始放青。
　　遥看西嶂缺，拟作自怡亭。
　　康熙十九年至二十四年知县赵端对兔耳山情有独钟，多次与友人登兔耳山，游栖霞寺，作《兔耳山行》诗：
　　兔耳两峰,为抚邑灵镇。山麓有栖霞寺，寺前有桥，传为有唐尉迟鄂公所建，岁久倾圮。余于庚申（康熙十九年，1680）秋，承乏邑事，捐资新之。甲子（康熙二十三年，1684）夏五月，忽为暴雨冲颓。冬初复有修葺之举，载酒登山，曷胜陵谷之感，因作《兔耳山行》，示同游诸君子。
　　兔耳山高高入云，双峰插汉浮云分。
　　骊城百雉与山接，卷帘长对青山色。
　　我令骊城已四载，令渐苍颜山不改。
　　谁云好山不待人，山灵生面令重新。
　　彩霞一径萦香阁，红泉百道天边落。
　　忆昔公余蜡屐来，汲泉终日坐松斋。
　　山水尽堪供吏隐，簿书安得扰诗怀。
　　今年五月蛟龙怒，风霆夜撼山中树。
　　花台圮仄石桥颓，不辨春风游赏处。
　　同游为山伤怀抱，令未有言口先笑。
　　从来桑海如瞬息，何况兔耳一卷石。
　　君不见山公酒醉习家池，举鞭真似并州儿。
　　又不见杜公立石岘山上，深谷为陵徒恍怅。
　　令今酾酒酹西风，惭愧山公与杜公。
　　百年一日安足虑，笑策花骢下山去。
　　康熙二十一年，内阁学士、经筵讲官，后升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康熙字典》总纂官陈廷敬陪同康熙皇帝东巡，写有《兔耳山》一诗：
　　马上卢龙塞，鸿边兔耳山。
　　流云无定日，飞雨过重关。
　　古木生空翠，孤峰点细斑。
　　征途能暂息，绝顶一跻攀。
　　乾隆十九年冬十月初，乾隆皇帝东巡祭祖归来，写有《兔耳峰》一诗：
　　兔耳峰头常罩云，果然玉笋矗氤氲。
　　初冬喜见朝隮蔚，便望漉漉六出纷。
　　清康熙年间岁贡生鲁大治写有《金马遗踪》诗：
　　仿佛图传大宛名，霜蹄如见逐风轻。
　　常留石上超群影，每听山中嘶勒声。
　　雨鬣动时泥障湿，金毛落尽雪毫生。
　　只今来往招提境，曾识驮归西域经。
　　康熙十八年《抚宁县志》主笔、岁贡王运恒也写有《金马遗踪》诗：
　　一幅飞黄蓦涧图，临流顾影志踟蹰。
　　乘风不受人间勒，曾侍金门汗血无。
　　康熙年间抚宁廪生傅汝翼亦写有《金马遗踪》诗：
　　曾向蚕丛伴碧鸡，临流独见渥洼蹄。
　　汉家宫阙铜驼泣，不复金门向晓嘶。
　　旧石刻。兔耳山上山途中有山顶观音庵石梁，刻有“观音庵”，“天启元年”（1621年）字样。由于人为破坏，观音庵被拆毁，石梁滚落半山腰间。
　　山顶玉皇阁背后石壁上刻有镂空双线刻“佛”字，镌刻年代不详。
　　西侧天梯摩崖处刻有“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其左刻有“崇祯拾柒年季春吉旦立”，“兔耳山住持僧佳宝修砌山路”，“石匠贺圣臣等”，至今依然清晰可见。“南无阿弥陀佛”，佛教净土宗的“六字洪名”。净土宗以持名念佛为主要修行方法，信奉命终归往西方极乐净土。
　　历经明代的战争、饥荒，民不聊生，兔耳山寺庙香火不继，年久失修。入清后，清代知县对兔耳山的开发非常重视，多位知县登临览胜，丰富了兔耳山的文化底蕴。
　　清代第二任知县张毓中游历兔耳山，题诗刻字。玉皇阁东下方一巨石题诗一首，署名“晋阳城张毓中题”，可惜诗的内容因年代久远早已漫漶不清：“磕盘知几回，一峰□万浪开。此间呼吸□通□，恨不排云叫雨来。”
　　南峰东侧摩崖石刻有双线刻“观海”二大字，落款“张毓中”。
　　南峰北侧石壁刻字，为顺治二年张毓中弟弟所刻。
　　山门北侧巨石有一些刻字，上有“家兄乙酉知抚宁县，同刘胡王三……赵君度、李……信……宿此山同役云。”“阳城”等字，即为知县张毓中弟所刻，乙酉，顺治二年，1645年。
　　张毓中，字洎水，号去偏，山西阳城县人。崇祯十二年举人。顺治元年十一月任抚宁县令。轻徭役，抚流亡，兴科第，一境肃然。在任仅七个月，政声卓著，“政绩为畿东第一”，顺治二年六月调任刑部主事。后升员外郎、郎中，顺治五年至八年任凤翔府知府，卒于任。旧县村北栖霞涧东南山坡上原有一立石，张毓中草书题“金马遗踪”。
　　清代顺治末年第五任知县、辽东人王全忠曾率乡饮宾朋游览兔耳山，并在兔耳山南峰西侧刻有一幅人物画像，右上侧刻有“□□年仲夏十日”、“三韩王全忠同门□子王之宾、赵联璧、单□□、王运恒、冯隆运、冯昌运”、“到此”等字样，左下角刻有几个小字，字迹不是很清晰。顺治十一年春，辽东人王全忠招民有功，授海城知县。
　　可以说，兔耳山是抚宁境内文化底蕴最为深厚的名山，有着很大的开发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