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牡丹似故人

孙静萍

　　

初始牡丹似故人

　　对于牡丹，我始终怀着一种想象中的仰视。虽然它不过是一介草木，却因为盛名传世，而将其视为一种遥不可及，亦不该轻易论其短长的神圣物象。

　　仲春五月，我们应邀来到了南戴河国际娱乐中心，专程一览牡丹的绝代芳容。因为时令尚早，南娱最著名的荷园还处于最后的休眠期。湖水里到处可见干萎的枝茎，除非仔细观察，否则难以发现有些细碎的新叶正在生发。而据说牡丹最好的花期则正在此季。

　　游览车带我们绕过荷园，穿过长长的小路，远远的，就见一大片绿意深浓的花园呈现在眼前，间或有些艳丽的紫或粉在这片绿意中跳动着、闪烁着，遥遥地与我相望。

　　象所有可以预知的美丽相遇一样，我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和不安，按捺着一种即将迸发的喜悦和感动，脚步轻缓地，踏进了牡丹园。

　　于是，多年来一直被我视之为神的牡丹就这样与我对面相视了！

　　因为前夜下过雨的缘故，牡丹显然受了一些折损，花朵和花枝少了点奕奕神采，多了些慵懒和闲适。即便如此，她那天香国色的韵致仍流露无遗。她的花瓣有的轻盈似纱，有的厚重似缎；她的花色有的炫丽如霞，有的素淡如云；她的姿态有的饱满雍容，有的妩媚婀娜。更令人流连的，是她那馥郁的香气：雨消而不减，风来更远传，引得数不清的蜜蜂簇拥在她那厚实的花蕊上吮吸不止。她这芬芳浓厚，她这锦瓣娇容，古语说，百花相见总低头，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虚。

　　初识牡丹，我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骄傲，反而在我们群起而围观的气氛中，在蜂蝶环拥的热闹中，她显得格外安静和平易。今天的牡丹，未理云鬓，未着重彩，带给人一派恬然的自在，一份清爽的率真和一种熟悉的亲切。作为草木的一种，她与所有天然的美丽一样，本色纯粹，只是努力地绽放着自己的美丽，舒展着生命的姿态。她所承载的虚名，其实与花草本身又有什么关联呢？花与人的骄傲，其实本不在虚名，全在于品性，在于外在的美丽与内在馨香的统一，在于花开花落间的从容，在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

　　山水为盟，百草为邻，是我向往的佳境。风雨过后，初识牡丹，我又仿佛遇到一位醉酒的佳人，一位书中的知己，那便是《红楼梦》里醉卧芍药丛的史湘云。娇体扶摇懒梳妆，梦中行令与花双。正如庄周梦蝶，在与自然的交融里，湘云和芍药哪里分得清哪个是我哪个是花呢？

　　感于此景，戏作卜算子一首，聊以抒怀：风雨润芳园，遍地红绡醉。摇曳琼枝理旧装，曾记美人睡。  娇态自倾城，好玉赖纯粹。花自为容情自呆，哪管霓裳坠。

宋长万

山水为盟，草木为邻，说得多好啊！谢谢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