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爱

张鸥

《沉甸甸的爱》（散文）
张鸥

秋风又起秋夜长，疏影摇曳起彷徨。说的是我此刻的心情。
我特爱做梦。因而才瘦。有梦的日子，十有八九，但从未象别人说的那样好梦成真。常常，今天做的梦，明天便忘之脑后了。只有一个梦，从打它出现就不再消失。
那次，我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或劳顿或苦闷吧，也许兼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居然梦见了海。我拼命挣扎着毫无效果。照常理推断，生在海边该热爱大海才对。可我对海始终耿耿于怀。曾经有位很要好的友人这样对我说过：海孤独，沙漠孤独，你这条秦皇岛的孤独船，可有这样的孤独感觉？孤独的海浪推动孤独的沙浪，诞生一代代孤独的生命，吞没一个个孤独的生命。
他于我，一连用了如此多的孤独，怎么不令我伤怀？

即是心中的一个结，我便去找隔壁常以“圆梦王”自居的老太，请她帮助。她煞有介事的问我，“是在海里行船呢还是掉进深海呢？”我努力回想也记不起来，支吾半晌，心有不甘，追问，“究竟如何讲呢？”老太一字一板的：“海里行船千难万难，掉进深海烟消云散。”我不甚明白，悟不出什么，只感觉梦见海终不是太好的。

从那以后，我好像傻了许多，有时候提笔忘字，有时候丢东少西，颠三倒四，诸多往事中的所有不幸一股脑儿奔涌心头，丝毫体味不到人生有什么乐趣。

我记起来落寞的日子。那是怎样一种生命拼挣啊？！宛如带枪伤的鸟加上断腿儿的猫加上谢了花瓣的残蕊构成的人生平面图。无颜也不想见任何人。为自己叹息为自己不服。怅怅然间孤独滑入眼帘。我又记起来，当时是妈妈用怜爱的眼神注视我迷惘的双眼，痛彻心扉的把我拥入怀中，安慰之余还吻了我。
大概是奇异的启示。妈妈的吻使我相信，妈妈纵有失望，我始终是她心中的一颗星。不知过了多少天，每天妈妈和我去田野溜达走抬头望。她指着忙着耕种的农人和忙着生育的牲畜给我看，没有多少文化的妈妈只在我耳边轻轻说“瞧，又都活了。”
我感动我激动。为自己的悲观颓废，幼稚无知而惭愧。

有时候望着天上的流云，莫名我就发呆。试图在天上划一条界线，一半儿是欢乐，一半儿是悲凄。我要总是活在欢乐之中该多好！事与愿违，不愉快的烦恼经常骚扰我脆弱的神经，我怕我又流下廉价的泪水。
而妈妈最讨厌怂包软蛋，我怕她失望后再失望以至于绝望。
她一直在身边陪伴我！

我把我的心事故事讲给朋友们听，他们不以为然，还笑我自作多情，调侃我“瞎妈养活秃孩儿，自个儿摸着倍儿光溜”。我大喊冤枉，因为我们姐仨，我行大，在我的记忆里，妈妈很少亲我疼我，我曾经一度认为她压根儿就不爱我，稍大之后，也很难受她待见。谁想到，我最感无奈无力之际，妈妈居然吻了我！
从而，不论梦海在我心中有多大阴影，我总是对朋友们笑着说，好好活有亲妈！其实，在内心深处我确实这么想。妈妈在引领孩子渡越人生之海的途中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我！她使我不再因为失意而脱离红尘，不至于愤恨不平或颓然绝望的喝一杯“敌敌畏”，似乎一了百了得以解脱……她让我看到了太阳，太阳下绽放的花朵，海面飞翔的海鸥和高扬的船帆！

唯有一句回妈妈的话：有生的日子里天天快乐！这份沉甸甸的爱陪我走过的岁月是我最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