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汉初风云》第54回（下）项羽屠齐城刘邦平殷国

王群

   

长篇小说连载《汉初风云》第54回（下）项羽屠齐城刘邦平殷国

        第五十四回：霸王专横弑义帝招致众怒
               项羽屠齐城刘邦征服殷国（下）

   义帝熊心遇害之后，郴县当地百姓深怜义帝命运之不幸，将其安葬于郴县东南的一座小山上，为义帝建起陵墓以供祭奠。汉高帝五年(公元前202年)，刘邦统一天下后刚刚登基称帝，便立刻派舞阳侯、左丞相樊哙，安国侯、右丞相王陵，绛侯、太尉周勃等三位朝廷职位最高的大臣，代表自己专程自洛阳南行两千三百余里，来到长沙郴县义帝墓前祭祀熊心，由此足见汉高帝刘邦重情重义，称帝后未曾忘记当年义帝熊心交与他兵权，派遣他先行西征进入关中之恩。
   却说项羽亲率大军征伐齐国田荣，田荣不甘示弱，带领齐国军队抵抗楚军来犯。但楚军骑兵部队训练有素，攻势凶猛，齐军不是项羽的对手，交战不久即被楚军击溃，田荣大败而逃。
   汉二年（公元前205年）正月间，慌不择路的齐王田荣仅带领少数亲兵逃往临淄西面四百里的原济北国平原县（今山东省德州市平原县），在民间藏匿起来躲避楚军追杀。不料，当地百姓深恨田荣杀了自己拥戴的济北王田安，誓报此仇，便趁夜间田荣熟睡之际将其杀死。项羽听说田荣已死，遂下令赐封当年被田荣击败而逃亡楚国的原齐王田假重新做了齐王。
   本来，齐国军队已经遭到重挫，带头反叛的齐王田荣已死，而且是死于齐人之手，项羽又扶立与楚国交好的齐国人田假为王，他在齐国的战略目标已经基本实现，项羽如果具备政治远见和战略眼光，应该立刻抓住这一契机，采取亲善齐国民众的举措以安抚和赢得民心，取得齐人的信任，必定会在真正意义上稳定齐国，再无后顾之忧。然而，楚霸王项羽却并没有这样做，依然按照他的性格和做事方式一意孤行。
   田荣死后不久，项羽因为愤恨田荣起兵造反，破坏了自己推行的分封制度而又无处发泄，再一次失去理智，恣意妄为，把屠刀挥向齐国的无辜百姓。项羽不但下令楚军坑杀齐军战俘，而且凡经过齐国城邑，便率领楚军冲入城中大肆屠杀平民，焚烧房屋，夷平城郭，抢劫财物和妇女，齐国百姓被杀害者不计其数，项羽的暴行给齐国民众造成了深重的灾难和痛苦，也激起了更加激烈的反抗。
   此时，项羽对齐国军民的残暴杀戮，已经不再是以往对秦朝的痛恨，也不是为了洗雪国仇家恨而屠杀，从中享受胜利的荣傲，而仅仅是从近乎疯狂的屠戮之中品尝疯狂报复的快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132）已经成为这一时期项羽行事的信条。
   然而，事与愿违。项羽原以为依靠自己的实力、勇武和暴戾手段便可以震慑、征服齐国，却忽略了整个齐国民众奋起反抗的巨大力量，从而把自己完全置身于齐国民众的敌对面，使得自己深陷征讨齐国的战事中难以脱身。
   田荣死后，他的兄弟田横（133）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田横迅速收拢兄长田荣的残余兵力，打起反楚大旗，以城阳（山东省青岛市城阳区）一带为根据地，占据崂山地区的有利地形，带领齐国军民与项羽展开了顽强抗争。齐国百姓深受项羽残暴嗜杀之苦，皆纷纷拥戴田横，同仇敌忾，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之便与楚军周旋，项羽率楚军主力在齐国东征西杀，却一时难以彻底消灭田横的队伍，这是项羽所始料未及的。
   汉二年(公元前205年)三月，田横采取避实击虚、先消灭软弱之敌的策略，率军大败齐王田假的军队，田假见自己不是田横的对手，只好再次逃往楚国寻求庇护，项羽见自己扶立的齐王田假如此无能，一怒之下竟命人杀了田假。
   就在这年的三月，汉军经过休整，士气高涨，正在观察时局的汉王刘邦看到楚霸王项羽率领楚军主力还在齐国与田横鏖战，无暇西顾，便抓住有利时机，再率十万汉军出函谷关，经河南洛阳首先向东进攻土地面积最小的殷国。
   殷王司马卬不肯投降，领军摆开战阵迎敌，刘邦命周勃、灌婴向司马卬发起猛攻，殷国军队不堪一击，很快溃败，司马卬看看抵挡不住汉军进攻，便率领残部向东逃入殷国都城朝歌（今河南省鹤壁市淇县）据城防守。
   刘邦随即下令汉军向朝歌发起进攻，汉军一鼓作气，乘胜攻入朝歌，殷王司马卬见大势已去，只好束手就擒，殷国至此灭亡。刘邦虽然深恨司马卬当年在黄河平阴津阻挡自己渡河的举动，但知道司马卬作战勇猛，为人忠义，在反秦作战中屡立战功，且一向对项羽不满，为联合抗楚，刘邦未杀司马卬，将其留在身边以礼相待，并下诏将殷国之地设
置为河内郡，治所在怀县（今河南省焦作市武陟县）。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注解：
   （132）见于春秋《庄子·盗跖》，孔子想规劝当时的奴隶起义首领柳下跖不要叛逆，柳下跖怒对孔子说：若所言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
   （133）田横(?-公元前202年)，今山东高青狄县人，秦末起义首领，在陈胜、吴广起义后，田横与其兄田儋、田荣也举兵反秦先后自立为齐王。

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