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基地码苞谷

朱海明

                                         生产基地码苞谷   
                                               朱海明

      部队的不少连队都在云南南部深山老林中辟有生产基地，我们连队也一样。我还参加了支援小组，到生产基地码了一次苞谷。
      我们乘车上路了，一路行来，军车一直在高山上的云彩里穿行，曲折婉转的盘山路，除了急弯就是陡坡，路窄窄的，急弯处砌着鹅卵石，还有保护墙，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军车像老牛一样嗷嗷叫着往上爬，叫人禁不住的心惊胆寒。没到过云南就体会不到什么叫山连山，没到过滇寮公路就不知道什么叫盘山道，一点不假啊。
      我们经晋江、峨山，在玉溪一家饭店吃的饭，到沅江县境内的山路上停了车，然后背着背包下山奔生产基地驻地。难以形容原始森林的下山路是多么难行，太陡峭太崎岖了，收不住脚，几乎要滚下去。直到筋疲力尽双腿打颤站立不稳才到了山涧边的生产基地驻地，一座用木料和草搭建的草屋。屋里是连铺木板床，可能处于热带了，四周没窗户，举目四顾周围都是山，山上都是阴郁葱茏的树。草屋旁是山涧，清澈的涧水哗哗流淌。山坡上玉米地里玉米苗已经长起老高，黑油油的煞是喜人。
      我知道南方把玉米叫苞谷，但是不知道什么叫“码”苞谷，挺好奇的。这时才知道‘码’苞谷就是耪苞谷——用锄头锄掉苞谷苗旁的杂草。所谓玉米地，其实只是在山涧边的缓坡上放火烧掉杂草和灌木丛后种撒上玉米种子，然后任其萌芽长苗。虽然纯属刀耕火种，可是处女地上的苗倒是相当粗壮长势良好。我们挥动锄头除掉杂草，再给玉米苗的根部培上土，就完成了码苞谷的过程。我们北方人虽然很不习惯这种劳作方式，但是满地的禾苗和丰收的欲望让我们忘掉了劳累，越干越欢。码过的苞谷没有了杂草的缠绕，看起来特别干净特别精神，可以自由自在的茁壮成长了。
      每天除了劳动外，不少南方战友忙着去采集攀枝花准备做枕头。攀枝花就是木棉也叫英雄花，落叶乔木，叶掌状，开红花。种子表皮长有棉纤维，填进褥垫或枕头里，非常轻松软和。特别是攀枝花的花朵红艳如火非常显眼，十几公里外就能看见。在昆明至老挝的公路上，我们常见她默默地挺立在路边的绿荫中，给这宛若无尽长丝带的盘山公路增添了多少火样的热情和浓艳的春色。
      劳动之余的一天上午，五排长带着我们几个人出去打猎，打猴子。我扛着一支半自动步枪，随大家爬上盘山公路，沿路寻找猎物，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平时路边树林里猴子可是相当多啊，成群结队的。难道它们知道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完全可能。
      春节期间，领导批准我们喝了一点酒，是生产基地的苞谷酿制的，纯粮食酒。味道非常醇厚，至今唇齿之间尚有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