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一个人情”

徐庆鹤

”我欠你一个人情”

　　
　　四点多一篇小文，天亮尚早，翻身又睡，朦朦胧胧中，仿佛在车上，有许多的人，大家都坐在一起，妻在我的身边。
　　
　　这时走过来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我面前，两只大眼睛注视着我，从孩子的身后走出了徐婶。明显看出她更瘦更老了，我问徐婶是去哪里，徐婶说这是搬家去“东海”，孩子是小茹的女儿，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宝贝，听徐婶说着话。
　　
　　这时妻在旁边，我心里的念头就是想要个徐婶的手机号，以后有时间细细问问。可是妻在身边，我张不开口啊！我向妻说过自己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妻似乎也知道就是眼前这个老人的女儿，我要手机号，妻肯定会瞎想。
　　
　　徐婶说她现在和小茹生活在一起，沟里不行了，我问她的两个儿子还在那里吗？徐婶说还在，只是徐叔早就没了。
　　
　　忽然很多的人散去了，妻不见了，徐婶也消失了，我茫然四顾，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城市的街头，街上人很少，这时一个声音提醒我：小茹来了。
　　
　　我赶紧寻找，发现她正领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靠着街边走过来，我实在不能再沉默了，就鼓足勇气问“小茹，是你吗？”她还是那么年轻美丽，只是她的装束有些改变，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已不敢确定是她，便这样喊。
　　
　　她站住了，冲着我点点头，好像也认出了我。但是她没有向我走过来，脸上只是掠过一丝不易擦觉的苦笑，没有任何相遇之后喜悦，惊奇之类的表情。她对着我淡淡说了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便缓步擦肩而过，我也立刻从梦中醒来。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我没有给任何女性写过情书，给她写，我也只是写了一封，也是最后一封。可惜的是今天晚上悄悄递给她，第二天晚上便收到了她委婉拒绝的回信——那年我二十岁。
　　
　　小茹，恐怕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2018.3.1.06.59

　　

徐庆鹤

多情人多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