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连长王云龙（二十二）

徐勇

      解放军营长陈波和他的三营战士正在往山上跑时，同时，二营张春营长所在的王云龙连长、李志顺排长等绕道山后去了，可能要等于会儿，才从山后向山顶进攻。现在让我们回到陈波营长他们正面进攻的情景中。
    陈营长注意到：越往上跑，坡就不平，有时，很陡；有时是满眼的密林。这时，他觉得已经跑了半小时，感觉到还在山脚下上边些，就回过头，看到跑到身后的尹连长和黄奇排长。就说：“你们看，我们都跑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在山脚上来些。”
    “营长，你忘了，邝团长说，这白马山是上16公里，下16公里，当然高。”尹连长说，已经累得喘气，而他身旁的魁梧身如牛的有些矮的黄排长，一脸绯红，一张虎头虎脑的脸，两只眼睛在眨闪，含着无穷的力量似的，他在此前，一直在自己连长身边默然地跑着，绝不挪下任何人。
    “嗯，我们是不是减慢速度。”尹连长累得胸部在不断起伏说：“我看这样，同志们会受不了的。”
    “不能慢下来。”陈营长边跑边说。
    “为什么？”尹连长问。
    “现在我们要一鼓作气把白马山攻下来。一慢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情况。还有，这树林大，我们跑了这么久，连着人影都看不见。”陈营长说，心里感到有点疑惑。
    “营长，你说有什么情况？”
    “不清楚呀！”
    陈波营长只是一种感觉，他觉得往上树林更密，似乎就根本没有一个敌人的影子。但是，他非常清楚：就这一座山敌人是不会疏忽的，一定有防备。
    又说：“这山毕竟是国民党军队着重防守的区域，我们还是要小心！尹连长，你告诫同志们一定要坚持，尽量不要停下来，要小心敌人？”
    “是营长。”尹连长说，就转身对身后下面的在跑着的战士们喊道：“同志们，一定要坚持，尽量不要停下来。营长说了，冲到顶上去，消灭国民党军队，快呀！”
    战士们听了，情绪高扬，都希望尽早到达第一道峰的防线。至于他们面临多少敌人，遇到怎样的困难和伤亡，这些问题被战胜敌人的激情所感染，都忘了似的，就是往上冲。
    这样，他们冲上了从四川到湖南的川湘公路。
    刚跑上的陈波营长就停下。
    黄排长、尹连长也停在他身边。在他们眼前的山上面出现了一竖长密林子。这时，白马山高耸在充满雨气的、灰蒙蒙的天空上，整个望不到头的白马山如伸到云空里去了的感觉。跟人感觉只要到了林里，整个人都淹没在一片暗绿色的树海里。这是陈营长的第一感觉。
    “你们看，上面的树林很密。”一个战士说。
    “这样要是上去，山坡更难了！”两个中的一个战士说，都有些望而生畏。
    陈营长看了看，用右手一挥说：“上，同志们！”对于解放军来说，任何事和人是难不倒他们的。
    陈波营长在发出命令后，就首先立刻跑上山坡去。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跑在战士们的最前面。他的行动在坚毅表明，再困难的事和什么人都对解放军无用。
    看到自己营长再次跑到前面，这让人感到：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多大的指挥官，他照样要攻在前面打击敌人，排除不可预知的困难。他往前跑，绝不畏惧，就跟中国著名军事指挥官王近山一样，只要看见敌人就亲自打掉敌人。他是真正的军人。
    他们跑入一片密麻的显暗青色的树林里，出现在解放军跟前的是：刺叭团（川东山里的一种有尖刺的叶子）、蔓藤等。在裹缠的树叶间，根本就看见山体，整个人全身都陷在自己头上边或身边的叶树里，如呆在阴暗的棚下。
    战士们在自己营长的带领下，开始进入能把他们覆盖的树林。
    “同志们，不要怕，上！”陈营长喊道，就向密林上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