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岁月不负韶华

聂春友

青春岁月不负韶华

青春岁月不负韶华
——參加0606工程的回忆
　　聂春友

　　仲夏，在志川、伊顺、永青、文斌等陪同下，盼望已久故地重游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从秦皇岛市出发时，大雾弥漫，高速公路入口已关闭。我们耐心地在高速路入口处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雾散云开高速公路通行后，大家急忙上车，领取通行卡，一路急行，奔向原承德地区兴隆县半壁山东横河大桥。
　　这是个凝聚着我们青春汗水、艰苦奋战200多个昼夜的国防工程。
　　1964年5月以后，针对苏美两个超级大国的军事威胁，和国际国内的形势的变化，中共中央决定对国民经济发展作出重大区域性调整和布局。毛泽东主席用“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加以概括。在全国悄然开展了诸多的备战工程，以加强战备，预防美帝国主义、苏联社会帝国主义以及一切反华势力的“亡我之心”，我参加修建的是从北京到沈阳的一条战备公路。当时为了保密，工程代号0606。
　　1967年4月12日，我们这些农村的小青年，汇集在榆关区院内，经过简单地动员教育、编排分班，晚上住在榆关河西村。第二天早晨乘坐敞篷卡车，来到承德地区兴隆县半壁山公社白旗营子大队驻地。
　　当年，我高小学毕业后就参加了农业生产劳动，又是母亲的老儿子，第一次离开家乡远行，母亲非常担心。开始不同意我参加这次外出修工，但我想自己已经18岁了，应该到外面闯闯，锻炼锻炼，见见世面。经过多次和母亲商量和争取，并得到小队、大队、公社的批准同意得以如愿。当我们乘车途经丰润、遵化、出喜峰口到达兴隆县半壁山时，看到了非常醒目的标语，"欢迎来自四清工作县的同志们"。我们抚宁县刚刚经过了被称之为“四清”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广播报纸和上级文件宣称，广大人民群众经历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路线教育，政治思想焕然一新，觉悟极大提高，精神状态饱满。而对于我们这些十八九岁的年青人，更是血气方刚，斗志昂扬。在革命和建设中沒有丝毫的私心杂念，一心向党，立志为国家做贡献。而"桃园经验"在全国的宣传推广，无形中也提高了抚宁县的知名度。看到了欢迎的标语，我们特别兴奋和自豪。
　　我所在的是榆关连(县为团)，我被编入技工排。技工排的人员被称为大工。工作任务是修整方石块，即将毛石块用铁锤钢钎子加工成见棱见角的块石，以砌桥墩。排长是榆关公社龙腰大队的复退军人陈景石，他多少还懂点石性。壮工排是普通的小工，负责基槽开挖。我们承建的横河大桥是一座由十一孔桥十三座桥台组成，是一项重点国防战备工程。当年四月开工，计划十月竣工，工期紧，任务重，而且在河道基槽开挖时，又遇到了大汛。开挖和砌石难度非常大。我们三班倒，昼夜突击。我们技工排，是县团指挥部由易县请来的石匠师傅作为技术指导，每人一把铁锤、三根儿钢钎、一条围裙、一顶柳条编的安全帽、一副垫肩和护腿，一双袜子。遇到大块石头由师傅划线，打出窟窿，再用排楔撑，用18磅锤挨个锤击，将石头撑开，然后再细加工。开始，由于技术不熟练，经常走锤，右手拿锤子，左手把钢钎，特别紧张。生怕走锤打到手背上。越紧张越走锤，手背被打的一片红肿，特别疼，一天也打不了一两块儿。一周过去后，才逐渐熟练了，每天可以打三到四块儿标准块石。到后来更熟练了，五六块不在话下，有更熟练的人，在石头的正面刻上备战备荒为人民等字样，还有手巧的还刻上鱼、花卉之类的图案。

青春岁月不负韶华

　　我们技工排除了白天正常刻凿加工块石外，晚上还自觉参加壮工排基槽开挖的义务劳动。尽管穿上了防水衩裤，但河床下的水温低，在水里劳动几个小时，上来时，双腿麻木皮肉苍白，掐一下，没有知觉。尽管如此，民工们干劲十足，认为是为国防建设出力流汗，就是忠于毛主席的具体行动。壮工排排长郑玉振同志，是出席省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他理论联系实际，施工中不惧艰苦，经常打连班儿，带头干。到后来落下了风湿性关节炎的疾病，团、连领导对他的病情非常关心，给他寻医买药，用多种方法治疗。有工友出了一偏方，让他喝王八血（乌龟），说是可治风湿性关节炎。郑玉振治病心切，当天买了一只四五斤重野生的大乌龟，将龟头剁掉后，将龟血控到碗里一口气喝干。但不知乌龟血热量很大，郑玉振整夜浑身发热，难以入睡。尽管不停的喝水，也无济于事，只好在村里走来走去度过一夜。
　　那个年代，领导干部都以身作则，言传身带。李佑同志是榆关区的公安助理，当时带队任连队的指导员。连长是榆关工商所的所长熊子祥，他们经常深入施工现场，边参加劳动边了解施工情况，边做思想工作。遇到有的民工头疼脑热，他们还亲自给病号送饭。当时我们住的是老百姓家的房，比较分散，住的地方没有通电。晚上点煤油灯，我和詹忠祥、王宝祥、郑玉振住在老蔡家的东屋是一座瓦房，屋顶没有顶棚，仅是在荆棵条片上挂了瓦。窗户是木棱子糊纸，早被雨淋破。一到晚上，蚊虫飞来飞去袭人咬人，好心的房东大娘每天晚上都给我们点燃一节用艾草编的火绳或柴草，利用烟火驱逐蚊虫，作用不大，蚊虫照样叮咬。时间长了，大家也习惯了。劳累一天，疲惫不堪，一挨枕头就酣睡不醒，蚊虫叮咬，浑然不顾。大家笑谈，豁出二两血让蚊子喝，剩下多少是自己的。
　　当时工地的生活条件比家里好了许多，伙食标准比较高，每天都能吃饱。每隔三五天，改善生活时吃一顿细粮。每逢民俗节日，还分班自己做饭吃。端午节那天，每人分到半斤猪肉、一斤韭菜、八两白面包饺子吃。我们班在李克文房东家做饭，但房东没给我们吃多少饺子，却给我们上了很多粽子和散白酒(那个年代，当地老百姓也很少吃到肉)，就是那次我和几个伙伴学会了喝酒。刚喝时觉得辣，但感觉没有干辣椒辣。年轻争强好胜，你一口我一口，不知喝了多少，身体发热，喝凉水也不解热，就到河边儿的水里去泡着。虽已入夏，但天凉河水还是挺冷的，一入水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也就是年轻身强体壮，不知天高地厚，无所畏惧。一阵折腾，酒劲消失又得接着抡大锤打石头了。
　　那时人人平等，生活一致，没有人搞特殊。食堂会计刘品山特殊，炒了个鸡蛋，被别人看到了，在全连大会上做了检查，才算了事。有一次食堂做高粮米粥炒盐豆，都被吃光了。炊事员又做了一次，又被吃光了。炊事员老马说，家有万贯，不可咸豆就饭。因为工期长，又逢大汛，中间换季时我们回家一周。母亲特别高兴！每天给我做好吃的。换季结束后，又返回工地。母亲为我做了不少菜包子，让我路上吃。因为等车的时间长，我也没注意被苍蝇叮上，下了不少蛆。看着包子上蠕动的蛆，实在是舍不得扔啊！
　　我们这一代人对毛主席怀有深厚的感情。除积极学习毛主席著作，毛主席诗词外，还到处买毛主席像章收藏起来。一次听说兴隆县双芦台供销社有，正好倒大班儿，我就从工地穿着水靴直接跋山涉水，跑了几十里路去买。当时每人只卖一枚，凑巧碰到了一位抚宁渤海公社苏城子的老乡，念及乡情特殊关照，卖给我两枚。特别高兴满足。虽然走了几十山路，双脚打了不少血泡，但沒觉得十分疼痛。
　　在修桥工地，每人除在生产队一天记10分外，还有三毛钱补助，一个月九块钱。这些我舍不得花，都留着交给母亲。夏季工地发给了每人一个背心儿，穿上印着0606字样的跨栏背心，特别自豪。在倒大班时，我们还在休班空余时间到附近的山上采蘑菇。我住的院里有一口大缸，每天早晨搞三净一满，将水挑滿。缸里有一个大水瓢，在上面飘着，转来转去。谁渴了就捞起瓢痛痛快快地喝。每天早晨，我们到门口儿井边上洗漱。用手摇动水链提水，水量大又清澈，洗脸洗头痛快清爽。在0606工地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文化知识和人生哲理。再次得到人生重要的历炼。
　　我第一次外出修工，是1966年秋季到秦青公路上庄坨至石岭段修三座桥，那是我第一次出外勤，刚刚17岁，对我的锻炼很大。而这次远离家乡，到了承德地区兴隆县修桥，又一次得到了锻炼，对我以后的成长奠定了基础。
　　这次故地重游，感慨万千。虽然桥头遇阻，但是经过疏通还是顺利地找到原来的驻地。我在车上根据我的记忆，画了一张方位图。到了以后比对，除了瓦房翻建外其余没有大的变化。可惜未能见到房东老夫妇。只见到了他们的儿子，小名五丫头，大名蔡振凤。据他说，他父母均已过世了。他家的房子已经翻建，周边环境依旧。岁月悠悠，时光飞逝。仔细看着亲手参加修建的横河大桥，依然如故，静卧无语。我们从桥上到桥下不停地走，不停地看。不断地用手抚摸曾经砌筑的桥墩子，爱不释手，无限感慨！看到滚滚而流的清水，用手捧着喝了几口，仍如当年清凉爽口。只是感到了岁月沧桑的轮回，让人感叹不已。伊顺同志将这些美好的瞬间，定格纪录。
　　我们从1967年的4月12日到10月30日，在修桥工地二百多天，整个工地学习氛围很浓厚。收工后，点上煤油灯读毛主席著作和毛主席诗词，同时认真学习文化知识，有时练毛笔字，有时练习写一些具有那个年代特色的词句。这些对我的人生成长影响很大，受益匪浅。虽然现在读起来感到很幼稚好笑，但必竟是初学时的记录，自认为很有纪念意义的。

青春岁月不负韶华

　　（一）
　　承德高山耸入云，
　　零六施工为人民。
　　不怕工作苦和累，
　　愿把青春献人民。

　　（二）
　　来到了零六，
　　进入了战场。
　　学习了毛著，
　　丰富了头脑。
　　磨硬了双掌，
　　坚定了志向。
　　晒黑了皮肤，
　　练就了红心。
　　这靠什么？
　　毛泽东思想！

　　（三）
　　身居工地想领袖，
　　一颗红心跟党走。
　　胸怀祖国望世界，
　　革命施工争上游。

　　（四）
　　东风劲吹红旗飘，
　　革命战士斗志高。
　　决心苦战东桥台，
　　科学施工掀高潮。
　　干群团结一条心，
　　昼夜鏖战气更豪。
　　基槽会战打硬仗，
　　胜利凯歌冲云霄。
　　……

　　在青春记忆的乐章中，优美的音符，记录的是如歌的岁月，是留在记忆长河中交响乐，更是一支青春与汗水交织的合奏曲。抚今追昔，时光任苒，逝水流年，而更值得欣慰的是，在那里激情燃烧的年代里，我的青春岁月，韶华不负！

　　2001.7.29第一稿
　　2020.3.29第二稿

程湛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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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凤君

一段难忘的回忆，将永远留在记忆深处！

宋长万

老一辈不畏风雨、艰苦创业的精神奠定了今日中华民族展翅腾飞的基础，永远值得14亿中华儿女铭记和学习，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途中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