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鲜战斗的日子里第九章

徐勇

       过了二十多钟，稀饭好了。
“来，老向，我们把饭抬到战壕里。”盖连长说。他因在锅下添柴而被火弄得脸上红通通的。非常俊逸的容貌在一番劳作后，也表现出真切憨厚的特性。看来他还是有些心急，主要是针对美军进攻不使自己战士到时惊慌失措。
“好吧。”
说完，盖连长就较快地弯下他紧系着酱色宽皮带的腰身和老向伸出手各用一块布把一大锅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香味白得耀眼的粥向战壕抬去。
这时，在战壕两边褐灰色的十分冷而潮润的战壕壁上，战士们坐在战壕的地上，屈起大腿，双手插在黄色的衣袖里，抱在胸前，背依战壕睡熟着；还有个把战士干脆斜躺在窄窄的地上，双手放在紧系着宽皮带的在微微一起一伏的肚皮上；还有把步枪抱在右肩上，脸垂在胸前呼呼而睡的志愿军战士。在朝鲜充满寒气肆掠的早晨，在带有白雪的萧瑟山边，从中国来的年轻志愿军战士、指挥官承受着寒冷的冬天和随时到来的战斗的状况里。
他俩把稀饭抬在战壕口边，看到一个体大、圆脸战士斜躺在地上，双手放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一张剽悍的圆脸往右侧睡着，多惬意的！
盖连长就喊醒他：“张国成，快起来！”
没有动的志愿军战士张国成身子还是斜躺着。盖连长把沉重的铁锅放在战壕边上，又喊：
“快起来，张国成，吃饭了！”
   被喊醒的24岁志愿军战士张国成才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连长和炊事班长老向放在自己侧身边的战壕地上在冒汽、还感觉到有些热的铁锅挨近自己身子，马上起来，伸出手要帮着抬铁锅。而听到自己连长喊吃饭了，睡在冷硬战壕里的战士都被喊醒。而这时，听到喊吃饭了，就有一种忽然间有人把热饭送到他们跟前的安逸感觉。他们就马上起来，看到：长得壮实、腰粗、走路略快的张国成和自己连长抬着一大锅如雪般白的冒微微热气的稀饭往战壕里走进来，并扬起他响亮的嗓音大喊：“同志们吃饭了，同志们别睡的。起来吃稀饭了，再不起来就没有你们的分了。“他说到最后一句：就没有你们的分了，还张大了口型俏皮地加了一句。
听到张国成又大声又惊耳的声音，一个个原先背依着冷如石板的战壕壁的战士，就马上起来。他们来朝鲜四天了，都是急行军，然后奉命必须在三天赶到黄草岭，行军中都是吃的干粮，如：压缩饼干。肚皮都吃来不舒服。有些看到饼干就吃不下去。而现在要吃多日没有吃过的稀饭，这种在国内吃的平常稀饭，一下就胃口大开。
   一个个志愿军战士都马上起身，排好队，一张张非常想吃而精神活跃、苦薄的脸，马上发亮了。
然后，盖连长和炊事班长把每一勺从热烫的稀饭里舀起还在沿着勺往下滴流的白白的稀饭，跟每一个依次排队的战士递过来的盅里舀进去，走开一个，轮到下一个。
接住自己炊事班长跟的稀饭的战士张国成就端着碗站在战壕边吃。几下，他也不怕烫，就吃完。盖连长跟几个战士舀了饭，看到战士张国成吃完了，就又跟张国成舀了一碗。
张国成就问：“连长，你不吃稀饭吗？”
“我等一会吃。”盖连长说，过了一会，看到战士们在吃饭，盖连长就跟炊事班长舀了一碗。
“老向，你吃。”
“连长，你呢？ ”
“我再看一下，战士们都来吃饭没有。”
“应该都来了。”
盖连长就把碗端跟老向，往战壕东面走去……

“克里上校，飞行大队做好了准备。”在黄草岭山脚下的美军指挥部的帐篷里，接到了美军飞行大队长莫里斯电话的副官尼尔走到指挥室里的克里上校身边说。

“很好，等他们把共军一炸，我们就甩手上去占领阵地。”

“这是一个多么有趣的故事啊！”副手感慨道。
“我期盼着这一美妙的时刻。”克里得意的说，把他白净的手在副官脸边一扬。
'ok"

有十五架轰炸机从黄草岭五六公里远的美军飞机场起飞，向黄草岭开来。在飞机上的詹姆斯驾驶着机头朝一色空悬的灰云浮动的天空开去，他就想早点把飞机开到黄草岭，对山顶上的中国志愿军进行轰炸。
这时，他耳机里传来了同伴凯尔特的声音。
“詹姆斯，我们还有四十分钟到黄草岭？”
“对。”
“我盼望早一点。”
“我也期待。”
“你不觉得这是在杀人吗？”
“我需要这样做。”
……
两人在简短的对话中，带着幸灾乐祸的样子和旁边的飞机一道，加紧向黄草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