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菜窖

孟桂艳

童年的菜窖
文/王英(霸州)

     每到冬季，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老家院子的菜窖，那个用来储存大白菜、土豆、萝卜的菜窖呀！总是让我无法忘怀。
我小的时候，正是国家贫困的年代，物质极度缺乏，人们的生活很是艰苦。为了保证过冬的生活，村里人每年都要提早做一些储存。粮食的存储比较简单，随意堆在屋子里，用缸或用口袋都可以存放。而蔬菜为了保鲜、防冻，只能用挖菜窖的方法来储存了。
     挖菜窖的时间，一般是在地里的土还没有上冻的时候，各家各户就开始为挖菜窖而忙碌了。先是选址，有的人家是在院中，有的人家是在院子外面。我家的菜窖就在自家院子里，父亲总是在生产队放工后，回到家就拿起铁锨开始挖坑。别看窖的体积不大，可活计却不少。俗话说，死方变活方，一方顶三方。就是说，挖一个菜窖，从地下转移到地上的土，需要窖体积的三倍才行，而地下的土，就是靠铁锹，一锹一锹往上扔，如果不经常干活，没有一些力气，干不了一会儿，便会手臂酸痛。
       一般情况，用一两天时间家里的菜窖便能挖好。挖好以后，便是覆盖封堵，首先要在窖的上方横放几根粗的原木，能够起到足够的支撑作用，然后再将上面放上捆好的玉米秸，再将挖出的土覆盖在玉米秸上，覆盖的厚度要二、三十公分，能起到足够保暖作用。这样，一个菜窖就挖好了。
      菜窖完工后，剩下的就是蔬菜入窖的活计了。俗话说“立冬萝卜小雪菜”，刚收回的萝卜、白菜们就会被父亲“请”进菜窖。父亲会把萝卜切头，挨挨挤挤摆放在墙角，然后用土培上，这样萝卜不会抽秧糠心。那时的大白菜，可是家里的储存最多的菜，父亲会在菜窖的地面上垫起一块木板腾空，然后在木板上一层一层把菜摆放好，每一层之间还要垫上几根秸秆便于通风，有时摆放一排，有时是前后两排，看起来整整齐齐。菜窖的温度基本都在5、6度左右，而且湿度适中，存储效果非常好。蔬菜什么时候吃，就到菜窖里去取，可新鲜了！随吃随取不仅鲜灵，而且吃起来口感也好。即使外面大雪纷飞、滴水成冰，菜窖里依然温暖如春，温度基本都在5、6度左右，而且湿度适中，存储效果非常好。
     为了方便上下窖，一般要在窖口放上一个梯子。菜窖挖好后，可以随时将需要储存的菜放在窖里。菜窖存菜虽然简单，但作用却很大，应该说，一个菜窖，基本承载了一家人冬季蔬菜所需。菜窖的窖口也是重要的通风通道，窖口一般情况下都是用一个草帘子盖上，隔个两三天就要打开一次，让菜窖“透透气”。出于好玩顺便也能帮父亲的忙，透气通风和下窖掏菜便成了我经常做的事。菜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冬天最寒冷的时候，每天早上外面滴水成冰、寒气逼人，可是菜窖的窖口处，却不停地往外冒白色的雾气，像烟一样云雾缭绕，而且窖口边结满了厚厚的洁白的霜，既神奇又非常美丽。这现象直到我上学以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是一种凝华现象。窖里的热气往上串，遇到强冷空气，便瞬间凝固，由气体转为固体。那种现象如梦如幻，充满了神秘色彩。
    在严寒的冬日，只需在菜窖里抱出一颗白菜，剁成菜馅儿，用盐腌渍片刻，挤掉汁儿，随后用来包饺子，在当时那可是美味佳肴！最让我难忘的事，下着大雪的日子，从菜窖里拿出十多根胡萝卜，洗净后往嘴里一嚼，又脆又甜，令人胃口大开。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菜窖里的菜丰富了家人的餐桌，调剂着一家人舌尖上的味蕾，可谓功不可没。现在，冰箱虽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不论春夏秋冬，时令蔬菜品种齐全、丰富多样，但我总感觉冬天里的蔬菜缺少窖菜的清香，真的是一种缺憾。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时代的人们入冬窖菜，窖的是蔬菜，吃的是心情，品的却是生活的情趣！心里流淌出的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是自己生活经历的一段宝贵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