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人生

书徵雨

作者：田其才，在齐齐哈尔市龙沙区发展改革和工业信息化局工作，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


姐夫过世后，按照他生前的遗嘱，他的骨灰由他的儿子和女儿划船洒在了嫩江里。

姐夫姓王，年近六十岁，中等身材，是一家大型机床厂的锻造工人，已经退休，以前成过家，有一个儿子、一个姑娘，前妻意外去世，儿子、姑娘都结婚成家后，经人介绍，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生活八年了，日子过得很和睦。

姐夫有一个特长，打鱼。姐夫从小在嫩江江边浏园长大，十几岁就在江边打鱼摸虾捞嘎喇，练就一身好水性，几十年在嫩江折腾。

姐夫是专业打鱼的，市里渔政科发的渔业证，自己有船、有网，姐夫很勤劳，不像那些散兵游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每天半夜一两点钟就骑摩托上路，奔齐市嫩江老江桥进发，他的船就停在嫩江老江桥北、嫩江的东岸。常在江边打鱼的人有十来个，大家轮番排队在江面拉网捕鱼，一宿每人也就能拉两三网，早上七点钟之前赶回家里。在嫩江上打鱼，打着的大鱼有草根、鲤鱼，打的小鱼有鲫瓜子、川丁子、檵花、鲶鱼、白票子，还打着过赶条和牛一巴郎儿，后两种鱼听说只有嫩江有，都是一根刺，鱼肉鲜美，特别好吃。

打着大鱼或者捕的鱼比较多，姐夫就到市场把鱼卖掉，挣点钱贴补家用，打的鱼较少，就留着家里吃，家里吃不了的就用冰箱或冰柜冻上，留着冬天吃，姐夫冻鱼的方式很特别，把鱼放在盆或饭盒里，或者直接放在方便袋里，灌上水一起放在冰箱或冰柜里冻，什么时候拿出来做，鱼都跟新鲜鱼一样，口味鲜美不干瘪，一年四季家里从不缺鱼吃。

前年八月的一天，姐夫又去打鱼，第二天早上七点没回来、八点没回来、快九点了也没回来，这可急坏了姐姐，打听到渔友说，姐夫的船和摩托车都在江边，没看着姐夫，可能出事了。

姐姐和家里人赶到江边，摩托车和船都停在江边，船上塑料桶里有三条一二斤大的鲤鱼和十几条一扎长的鲫鱼，一位姓张的渔友还在江边，他说姐夫的渔网还没起完，家里人上船两个人，他领着去把渔网起了。那年嫩江正涨水，船划出十几米就到了姐夫下网的地方，老张指着几个浮在江面的网漂说，这就是姐夫下的网，把网拽上来吧，两个家里人往上拽网，拽了几下拽不动了，“使劲拽！”老张大声喊着，随着网往上拽，姐夫手搭在网上被拖上来了。

原来姐夫摘网时头一迷糊，栽倒江里，后来姐姐说姐夫那几天血压高，总说脑袋迷糊，自己不当回事，又不吃药，最终倒在了自己游弋几十年的大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