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杏儿难

王双标

卖杏难
文/李淑娟    (洛阳)

       又到了杏子成熟的季节，黄澄澄，金灿灿的杏子挂满枝头。鸡蛋杏、杨韶杏，凯特杏、银杏等品种繁多，一串串，一个个，一嘟噜，一嘟噜，令人馋涎欲滴。看到这满树金黄的杏子，情不自禁地想起第一次卖杏子的情景。
前几年，上边提倡大力发展经济林，我们村积极响应号召，各家各户房前屋后，山坡上到处都栽满了果树。杏树，樱桃树、核桃树、桃树等满山遍野都是，杏树最多，每年杏子成熟的季节，有人手的摘下来卖个好价钱，人手少的有的批发出去，有的只好烂掉了。我们家人手少，大部分杏子都遭塌了。这个星期天，丈夫说:"回家摘杏子卖杏子"。
星期六上午，我们到山坡上摘杏子。坡是仰脸坡，很陡，直上直下。一条羊肠小道，荆辣丛生，等上到坡上，我们己经累得气喘吁吁。这两棵杏树是早熟品种，个儿大，鲜亮。肉酸甜多汁，核也特别香，不知道啥品种，大概是山西白水杏吧!是前几年，丈夫托人从林科所带回来的树苗，如今己经长成大树，并且果实累累。我们一个人在树上摘，一个人在下边递，很快摘了三大篮杏子。这三大篮杏子要弄下山坡是很困难的事情。这么陡的坡一不小心都有滚下山坡的危险。丈夫担着两篮小心翼翼一步一挪拽着荆条往下担，我挎了一篮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往下挪。突然一个趔趄，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篮子一歪，杏子便咕哩咕咚争先恐后往下滚，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拽住篮子，还好，还剩多半篮。丈夫说:“你不要走了，在这等着我担下去来接你。路太滑，你们女的不中用!"我看看这陡陡的山坡，狭窄的山路自己也真没那本事把这一大篮杏子弄下去，就同意了。就这样转转走走接接，三大篮杏子终于弄下了山坡。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用兄弟的面包车，把杏子拉到广场去批发。想批发掉杏子的人真不少，担着的，挎着的，三轮车拉着的，面包车送来的，熙熙攘攘黑压压一大片。几个小贩就像检阅士兵的将军，在人群中来往穿梭着，看看这瞧瞧那，说这有点青，那有点小。他们把价钱压得很低最好的八毛，中间的五毛，小的二毛。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大伙儿急着割麦也就不讲究差不多就卖!,他们争着让小贩买自家的杏，又是递烟又是套近乎。我心想:我家的杏子，品种好，也不愁卖。用不着去巴结这些小贩!一个小个子小贩过来了，一双明亮的小眼晴显得很机灵，一看就是"江湖老手'看看这篮，又瞅瞅那篮。“这杏不错!:四毛钱一斤吧?三篮我全要!"咋，四毛?那不行，摘着太费事了，我差一点滚下山坡。"我说。"那就五毛吧!'五毛也不卖，弄着太费事了。最低也得七毛，我说。丈夫说:"要不，就卖了吧!"我说:不行，太难弄了。"不卖?那你等着自己卖吧!"说完悻悻地走了!又过来几个小贩，他们最多也是掏到五毛，今天想批发出去杏子的人也太多了，正值三夏大忙，来批发杏的小贩也不多，他们大都拉到景区去卖，所以他们把价钱压得很低，最多也就五毛。顾不住摘钱，卖水果难，卖杏子更难呀'"果农们怨声载道。曰上三竿，小贩们拉着低价批来的杏子兴高彩烈而去，没批出去的各自想各自的办法。我们家的杏子由于我的固执，终没批出去!
怎么办?丈夫说:“要不，我借个车送你到镇上，你到街上慢慢卖吧?"我还得把妈带到镇上让医生看她腿疼病。"我急忙说“那不行，街上熟人多，倒不是怕人家吃，最怕人家笑话，再说，我又没卖过东西，多难为情!"我把头摇成个拨浪鼓。那就到东河滩大桥头卖吧，现在星期天，来旅游的外地车辆多，说不定好卖!我说:"那行，就试试吧!"
于是，这三大篮杏子就放在了东河桥头。几棵不大的树，几小片凉荫。我担心杏子晒蔫了不好卖就把杏子挪到凉荫，自己站在太阳底下等待过往的车辆停下来买杏子。此时，正是车辆过往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但没有一辆车肯停下来买杏子。:我焦急万分!那怕你停下车，问问价钱也行。正是响午，大太阳热辣辣的，我又穿着长袖衬衫又热又渴又晒，三大篮杏子跟着凉荫挪过来挪过去死沉死沉。真让人着急，都晌午了，还是无人问津。慢慢的车辆也渐渐少了下来。一辆车过来了，我怀着希望眼巴巴地瞅着，近了，近了，忽得一下就从我身边扬长而过，留下许多灰尘。又一辆车吱溜一下过去了，就这样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最后我几乎带着哭腔给丈夫打电话:“喂，没人买咋办?"。“好，你等着我马上去接你。”一会儿功夫，丈夫就来到我身边。我嘟哝着，就知道栽树，真是丢死人了，没一个人买，没卖掉一斤。“有啥丢人，我们凭劳动吃饭，不丢人!"他说:看来这里卖着不行，第一不成片，第二正中午，都急着回家，这么热的天谁想停下来吃杏子。不如拿到旅游区重渡沟试试吧!我气乎乎地说;"干脆，把树全砍了吧，这样省心。"
下午，我们来到了重渡沟的出口处。丈夫语重心长地说:“卖东西要主动一些，不能坐等生意!"正说着，一辆车过来了，开得很慢我赶紧拣了两个又大又黄的杏子，鼓起勇气满脸堆笑的说:“师傅尝尝杏子吧?这杏很甜的。”车停下了，里边的人接过了杏子。"咋卖?"尝尝再说吧，价钱好说自家的杏子，都在山坡上长着，也没打过农药。""不是转基吧?""不是。庄稼人那懂啥叫转基因?"师傅咬了一大口，“噢，好吃!甜中带酸又绵润又很新鲜，买点吧!”那人说着就把车停到了路边。于是，下来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多少钱一斤?"想想摘杏子的不容易，又想到今天上午白等一上午就说一块五吧?“我要五斤，""我要三斤，”"给我称三斤吧?”我激动的拿称的手也在颤抖，笨手笨脚地帮别人称起来。
每过一辆车，只要看到他慢慢的减速，我一改腼腆害羞的样子主动拿起杏子让人家品尝。于是，买杏子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两大篮杏子就卖完了。这时我们村子的二大爷，开着三轮车过来，"咋卖?"“一块五。""你卖太便宜了，人家景区卖到三元，品种好的有卖五元。”“管他顾顾油钱就行。丈夫说。
最后八角，一元只要问都卖。傍晚时候三大篮杏子终于卖完了。回家的路上，我感慨万千:"这卖杏子也实在不容易!卖水果的钱实在不好挣!以前很讨厌卖东西的向你推销这推销那 。买水果也总是挑三拣四，和卖水果的讨价还价，谁知道每个鲜亮的水果后面有多少果农的汗水辛苦和不容易呀!丈夫说:"是啊，发展经济林很好，但配套一定跟上，建个加工厂什么的，解决果农卖水果难的问题，就好了!"会有的!"丈夫自言自语又若有所思地说。

作者简介:李淑娟，女，1968年7月生
河南省洛阳市栾川县人。微信号，李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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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孟桂艳，女，1968年生
住址：河北省廊坊市文安县新镇镇周庄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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