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定大学堂

A走遍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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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中国（文）
一
京南腹地大清河畔，有座小城叫小保定县，因与直隶府保定同名，后改名新镇县。县城西南有个小村南舍兴，几百个勤劳朴实的庄稼人就生活在这里。村子的西北边有条河，紧挨着村子，也就成了村子里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了。夏天打鱼摸虾洗澡游泳，冬天抽陀螺玩冰床子。有时候玩的高兴了，忘了家大人交给的活还没干，被大人们追着、赶着、骂着在大堤上跑。

留根也是这样，家里有几十亩地，农活多，贪玩儿的留根总是被大人骂没出息。过了年留根就十岁了，留根他爸要送他进城读书。平常人家连饭都吃不饱，能读书的人家就不一般了。家里给留根做了件灰布棉袍，剩下一块灰布，锥上一条布条包书用。一切准备就绪，爸爸赶着马车，送留根去县城读书了。

1925年（民国十四年）留根来到城里，第一次进城感觉什么都新鲜。街上的人多，还有做买卖的店铺，让留根眼花缭乱。马车停在东大街，学校就在孔庙内。高大的牌坊上写着”棂星门”，庙门敞开着，旁边竖着一块牌子，白底黑字《新镇县立高级小学》。留根跟在爸爸身后朝里面走去，东边是文昌阁，西边是节孝祠，院内当中是泮池，有三个并排的拱桥。院子里古柏成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据说这些树是宋朝设县立庙时栽植的。孔庙多年失修，破烂不堪，庙顶有断瓦脱落可以见天，阳光从此射入更显凌乱。断壁残垣四面透风，大殿的木架向北倾斜，已是摇摇欲坠了。正中的《万世师表》黑字白地大匾，巍然屹立在孔子牌位之上，孔子牌位上写着，《至圣先师孔子之位》。两旁《德配天地》《道冠古今》等匾额依然悬挂着，庙虽破旧看起来却很庄严。大殿的东西两厢，供列着历代新镇县的乡贤，都是本县在外面做官，有贤德政声的人物。南面是大成门，这个门平日不开，只有春（阴历二月上巳），秋（阴历八月二十七日孔子生日）祭奠孔圣人时才开。两旁有小门可以出入，东门匾额是《金声》，西门匾额是《玉振》。

二道院是四合院，是学生们吃饭住宿的地方，高年级和早来的同学们在院子里嬉戏打闹。通往北院的中间是个大礼堂，匾额曰”讲堂”是满人联奎书写的，字体甚是工整。东北角有两间房就是校长办公室了，留根跟着爸爸去见校长。校长姓王，张青口村人前清秀才，黑色棉袍，满头银发，面目清瘦微驼背，说话慢条斯理，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留根爸爸跟校长办完入学手续，又嘱咐了留根要注意的事项，赶车回家了。有老师把留根带到了住宿的房间，从此这就是学子们寒窗苦读，积极进步改变自己命运的地方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