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祭岳父二首 闲不语

天马文选

之一遥祭岳父

岳父，当您瘦长的身影
已化作一岛孤坟
岳父，当您响亮的笑声
已化作山野的寂静
岳父，当您慈爱的面容
已化作记忆中的波光云影

我的怅惘和内疚
就如清明的天空
那样泪雨纷纷
那样压抑而低沉

我的怀念和眷恋
就如野花野草那样
遍地丛生，葱茏而茂盛
年年月月，月月年年

将伴随我的一生
永不枯黄永不衰败
去写下一个儿子
对父亲爱戴和感恩的诗篇

而您勤俭朴素的品格
将如天上闪光的星星
将照亮我今后的人生
让我终生铭记，受益无穷

之二岳父，您走的太匆忙

岳父，您走的太匆忙
刚享完大年的喜庆
还没来得及欣赏元宵的灯火
您却毅然抛下大上海的繁荣
驾鹤西行

当在异乡得到您
仙逝的消息
我感到愕然又震惊
迷茫又心痛
在大苦大难面前
您没有倒下
口腔癌，喉癌
手术，化疗
曾让您反复饱尝病魔的折磨
痛疼的纠缠……

那时您的四个儿女
虽已立业成家
但都是普通的家庭
负担又有多么沉重
而您的一生也只是一个
老实巴交的农民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内心的压力可想而知
可有谁替您分担
一生酸苦与艰辛

那时你已六十有零
儿女早已长大成人
辛苦一生，本该好好
安度晚年，享受天伦
突来的噩梦
让您过早地丧失了
开心的笑容
陷入了人生的绝境

那时奇迹发生了
您战胜不可一世的癌症
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从此饮食也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只能吃面喝粥吞流食
稍硬的有营养的根本无法吞咽
但为了活命
您多年来忍受了常人难以
忍受的困难
并且几年来每一个季度
您都一个人
反复从涟沅到上海
检查体内的癌魔
有无复发
几千里的行程呀
您从没喊过劳累和疲倦
怕儿女们牵挂和担心

在担惊受怕中
熬过了一年
熬过了三年
熬过了五年
我想您早已进入安全期
远离了病魔
全家人又可以开开心心，
高高兴兴地欢度
每一天光阴

岳父，没想到您却走的那样匆忙
没有一点征兆
像一颗流星
别说把您养老送终
甚至无缘目睹一下您的遗容
您瘦高的身影
慈爱的生命
已在高温化作一捧齑粉
装入巴掌大的黑盒子，不远千里
运回故乡，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