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場路 第66节 经济员与转干

石建华

       1983年夏季以后，五冶总公司在全公司范围内又要评定技术职称了。
　　这一次从事本专业工作所规定的年限，已经确定在五年以上，从1980年开始至今仍从事本专业的业务人员，都可以参加考试。合格以后可以评定技术职称。预算员可以评定为经济员。这里就是说，经过79年那年建设公司预算班培训的那帮预算员都可以通过考试，评定为经济员了。
　　这一回，我得核计核计一下我自己了。从事本专业工作五年以上。这个条件。对我来说。没问题。我从78年的10月，到83年的7月份，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够的。我大致估摸了一下。如果我的年限不够，那么全公司95%的人，他们的本专业年限时间都不够。既然大家都不够。今年的职称评定。经济员这一档次的评定都搞不成。如果都搞不成，那公司发文件要评定经济员。本身就是一句空文。
　　再说这个年限的划分并不是很死板，比如说。规定的80年开始，至今仍从事本专业的业务人员。都可以参加考试，考试合格的。可以评定技术职称，预算员可以评定为经济员。
　　我看过那份文件，对于经济员评定的要求和内容，是作为重点来叙述的。那这项评定肯定是要做的。既然要做经济员的评定。那我的年限必然是足够的。这一点我不再担心。反正我的资格比起他们预算班的人，算是最老的。我的年限不够，他们都不够。
　　当时我在合同预算科，五冶总公司在全公司范围内评定技术职称的文件下达以后，在下面基层单位做预算的好多同志，经常打电话给我，向我打听着有关评定职称方面的消息。更多的人要我，向他们透露一些这次预算员的考试范围。来找我的人实在太多，我根本招架不住了，只好反复向各位同事和朋友们发表郑重声明：本同志和你们一样，都属于被考试的范围，大家的命运彼此一样，同属第三世界。
　　因为大家都是长期做预算编制和管理，几年来大家在一起，经过长期的的工作接触，彼此之间，大家都混熟了，有人向我提议：干脆把出题的老师请出来，大家磋商一下。
　　我只好转过身来，征求我们科里牟实均老师的意见：“你看怎么办才好？人家都要求要见你。我已经招架不住了。”
　　牟实均老师爽朗地笑了：“你们这帮人，在这个时候，还想得起我来，真是难得啊。在这个时候，你们之所以想要见我，目的太明显了，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目标只有一个，无非就是喊我给你们漏题。说实在话，我们这次出考题得目的，并非是想把大家都考倒。如果把你们全部都考倒了，也显示不出来，我们这些出题人的水平。当然肯定也会有少数人不及格的。绝大多数人肯定能够过得去的。你们可以不相信任何人，总还是得要相信你们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嘛。”
　　有人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就问牟实均老师：“牟老师，你打算要把我们这些个人如何打来吃起嘛？”
　　牟实均老师仍然微笑着说出两个字，算作是回答：“清炖。”
　　还有几个年轻人，仍然在继续装糊涂：“那你准备咋个清炖法？”
　　牟实均老师微笑着继续说：“看来，这个阵地，我今天也是快要守不住了，这样子，我干脆就跟明你们说，只考基础理论。不考计算，题型有名词解释、填空、改错、问答题。对了对了，我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就只有干脆说考题了。”
　　这时候大家都哄堂大笑了。
　　经过几天的复习，我们这批长期做预算的同志们进入考场开考了。大家都感觉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压力，这回考试，从主考官到全体应试人员，相互之间都很熟悉，在考场上就那些试题而言，的确也不算很难。只要是经常接触预算的。即使是没有复习过，要考高分，不敢说。要考及格，那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例如。基本建设的管理程序，施工管理费的具体12项内容，材料预算价格的组成，人工费的八级工资制计算方法，建筑面积的计算。冬雨季施工的组成。机械台班使用费所包括的内容等，这些题，不需要多背。经常接触的。打猜猜都能蒙他个八九不离十。
　　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人已经把试题做完了。开始交卷儿了。没有等到规定的考试结束时间，所有参加应试的人，全部都离开了考场。
　　牟实均老师配合着干部处的人，把所有的考试卷儿全部都收起来，卷成一个大卷，用报纸包装好，封存起来。找地方改判卷子打分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有很多的人在向我打听着，他们都在问：“牟实均老师上班没有？考试卷子改完没有？”我只能重复着我每天都要说的话“牟实均老师还没有上班。不晓得考试卷子改没改完。一有消息马上就在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请大家耐心等待。”
　　又过了几天，牟实均老师悄悄地跟我说：“这次考试，只要是天天都摸到起做预算专业的人都能过关，情况基本如此。只有几个根本不是干预算专业的，他们是想到这里混牌牌的，那几个人考试真的不及格，他们答题连方向都没有找到，考试的结果肯定不得而知了。你考的可以，得的还是高分儿呢。”
　　他这样一说，我的心里就基本有数了。
　　牟实均老师说的那几个人，我大体上是知道的。他们都不是做预算的。只是得到了要考预算的消息，想到这里来捞一把的。参加考试试一下，能行的话，以后争取改行做预算。不行的话，还是做自己的政工专业。那个时候，做政工的，还是挺神秘的。毕竟那个时候。还是要讲阶级斗争的。
　　从这以后，再有人打电话来。问起考试成绩的事，我就按照牟实均老师的话，策略地告诉对方“这次的考试成绩，基本上大家考得都还算可以。开头我们跟大家都讲过的，只要是长期做预算编制和管理的。基本上都可以过关了。你们大可放心。只要没有人去通知你补考。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你们就不再操心此事了。”
　　从这以后，办公室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该干什么的还是在干什么。
　　每个星期我都要到经济管理刊授联合大学去听半天课，然后回来就抽时间写作业。开始上的基本上都是理论课。工业企业管理学和政治经济学。可以这样说，这两门课的作业，完成的每一道作业题，基本上都是一篇大作文。要想说清楚这个题目，就得把问题阐述清楚。从问题的起源，产生问题的背景，主要问题与次要问题的构成与交叉，问题的优势劣汰未来发展必然方向，解决问题的方式以及解决问题的理论依据，需要解决的具体问题的措施等。每完成一道题，就像是完成一篇论文。经常完成这样的作业题，对于提高自己的分析能力，判断能力和写作能力，也都是一个极好的锻炼机会。
　　按照经济管理刊授联合大学教材里的要求，我们开始逐步养成了写论文的思维格式和习惯。对待任何问题的解决，有了较强的逻辑分析和判断能力，这将对于我们今后从事企业的施工生产经营管理，的确能提高办事能力和效率，奠定了科学的基础。表现在我们平常在办公室里处理业务的时候，已经不满足于就事论事的管理层次，潜移默化地开始运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方式，从理论研究的深度来探讨。客观地分析产生问题的原因。尽可能使预算工作中暴露出来的各种问题，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合同预算科，在预算的审核管理工作继续进行着。我们的预算台账管理经过几年的磨合。已经步入正规。我们的预算台账，在数据上和二级工程公司的预算台账长期经过核对，在数据上已经保持高度一致。这就为以后的竣工结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过了国庆节以后上班，就看到一份盖着公司机关党委大印的文件，公司经济员职称评定的名单已经公布。
　　我在这个名单中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又过了几天，机关办公室又发了一份机关大楼里一部分由工代干转为正式干部的人员名单。
　　在这个名单中我又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
　　从这以后，我的职务就不再是工代干，而是经济员，名正言顺的正式专业技术干部。
　　从1969年1月我离开成都市32中下乡接受再教育开始，到1983年10月。整整经历了14年另9个月的时间。终于从一个初中生，逐步成长为具有经济员职称的专业干部了。
　　1986年8月我公司与四川省峨眉山市九里区水泥厂联营搞开发。共同联手搞一个年产6万顿的水泥厂。地点在四川省峨眉山市九里区的（青龙镇）青龙场。到86年年底，主体建设工程基本结束。按照董事会的安排，建设公司领导安排我开始介入工程结算工作。
　　请看下一节《九里区水泥厂基建工程结算小试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