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嫂系列

黑岩

雪嫂系列
      一一黑岩

一，【人性】
   

终于抓到了
偷牛贼

村民把他剥光、倒吊在房梁上
竹扫把打废一个
木棍打断两根
饿了三天
偷牛贼，还能哼哼

第三天的晚上
雪嫂摸进去，给他喂饭
她流着泪
比上次她家丢牛
还要伤心


二，【守候】
   

雪嫂进村四十年了
拉二胡的公公，走了
接生的婆婆，走了
大学没毕业的小叔子，走了
教书的丈夫，疯了几年，走了

大女儿教了两年书，也走了
儿子去了日本
雪嫂不走
偌大的古屋，香火不曾断过


三，【雪嫂】
   

丈夫一走
雪嫂就不再打牌
她揽下邻居家几亩水田
比药罐子丈夫在时
还要精神些

孩子们长在学校
雪嫂长在田里
常常有男人走近来
传授经验

旱地里，来年不会种向日葵了
那些圆圆的脑袋
今年被早早割了去
留下杆子
就任由它们凿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