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枝头青青绿

邵丹

　　

桑树枝头青青绿
文/邵丹

　　早起晨练，看见山沟里桑树的枝条冒出了新绿，心中窃喜。想着去年摘吃桑葚之欢，不禁心旌荡漾。
　　
　　去年春末夏初的一天，我想抄近路攀香山，发现通往碣石山与香山的岔路口，有一条自南向北的山沟。沟里一排排粗壮的桑树，蓊蓊郁郁长在乱石丛中，枝叶间挂满了一串串桑葚，大的有手提肚一般，小的如小小豆粒。尚未成熟的桑葚是青绿色的，像不解风情的毛头小子，楞楞地挂在枝头；半生不熟的则像刚刚步如青春期的少年，羞红着脸在偷偷窥视着行人；而成熟的桑葚恰似那十七八的少女，丰盈饱满，水津津的，紫色的玛瑙一般，晶莹剔透，仿佛一捏就流出汁水。每次从树下经过，我都像那“好色”的男人，贪婪地多看它几眼，而那多情的桑葚也总是送我一个妩媚的笑，挑拨着我那颗不安分的心。
　　
　　常见山民坐在树叉上肆无忌惮地摘吃桑葚，弄得满嘴满手的黑，让我好生羡慕，心想，这桑树应该是野生的吧？我也可以摘吧？
　　
　　终有一日，涌上的口水，让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摘了一粒，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里，轻轻亲它一下——甜、鲜，忍不住一口吞进嘴里。哇！酸，是淡淡的；甜，却如绵绵的相思，回味无穷。
　　
　　坐在办公室里，那种“相思”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不禁对同事涛么叨：“那甜啊，是山中特有的味道，市场上卖的，是绝对品不出那醉人的滋味。”禁不住诱惑，下午下班的铃声一响，涛就骑着摩托车，直奔山里。
　　
　　晚上，有人敲我家阳台玻璃，我乐了,一定是隔壁的涛。老公开窗查看。
　　
　　“姐夫，给，薇姐爱吃的。”
　　
　　“买的吗？”
　　
　　“不，摘的。”
　　
　　果然是野生的！太棒了！
　　
　　一小袋桑葚，须臾就成了我家三口的腹中之物。
　　
　　主意已定，明早就去摘！
　　
　　天刚亮，我便一头扎进山沟。像那日本鬼子探地雷一样，弓着腰，仰着头，寻找我那“梦中情人”。万绿丛中，点点紫艳，而我欲寻的那位，总是遮遮掩掩，高高在上，为我羞着紫红的脸。我攀着石头，爬上树枝，学着山民的样子，边摘边吃，桑葚如口，鲜嫩甜糯，满嘴清香。尝尽鲜味，又摘了一小袋，便大功告成。于是，像一个凯旋的战士，迎着初升的太阳，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一路上边走边想：那东坡先生“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做岭南人”，无非也如我这般吧？
　　
　　前几天，在超市看到一种酒泡的桑葚，紫艳的桑葚荡漾在白酒中，煞是美丽。想着它把自己的生命交给酒精保鲜，在醉生梦死中闪耀着青春的光焰，不免惋惜。这可能是精明的商家为贪吃桑葚的吾辈准备的吧。但我不想尝，我只想吃山里那新鲜、成熟的桑葚。
　　
　　山沟桑树的枝头泛绿了，我已作好了准备，要到桑林里来一场魂牵梦萦的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