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的眼泪》王树军

王树军

　　

晓月的眼泪
作者 王树军

　　
　　当晓月随着同村一块打工的姐妹踏上去省城的客车时，她在心里哭了。
　　
　　晓月去省城打工的想法很简单，挣点钱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同村很多打工的姐妹月月都往家里寄钱。爹妈眼红了，便让晓月也去。晓月不想去，她想考大学。爹骂：“真他娘的想好事！丫头片子能识字就行，咱村有几个考上大学的？再说，即使考上了没钱供你，不是白费。”晓月的嘴一撅：“我可以边上大学边打工。”妈说：“上那玩意有么用？你看人家和你般大的丫头哪个不月月给家里寄钱。”晓月说：“我要大学毕了业，我每月给你们寄比她们多两倍的钱。”妈叹了口气，“可眼下呢？你看你爹的身体，咱都不敢上医院检查，要一检查准得不少毛病。还有你弟弟，那可是咱家的香火。要是供你俩上学，爹妈非累死不可。”妈说着就流了泪。爹低下了头。晓月有话也说不出了。
　　
　　晓月来到省城后，才知道是在大酒店里干服务员。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既然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姐妹们都在这儿干。她们也说：“这儿管吃管住也不累，像咱农村来的往哪儿找这样的好活？”晓月问：“既然是好活，为什么在家里不说？”姐妹们严肃了，“这是咱姐妹定得规矩，带你出来干活可以，回村谁都不许说，人家要问就说在超市里卖东西。”“为什么？”“农村人对干饭店服务员有偏见，咱没必要实话实说。反正这儿远离家乡咱干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晓月虽没言语，心里却掠起一层阴影。
　　
　　渐渐地，晓月发现姐妹们不只是干服务员，还干三陪小姐。她问起来，姐妹们满不在乎地说：“你也要干，要不怎么能挣那么多钱。”晓月赶紧摇头：“不，不。我绝对不干！”姐妹们说：“别犟了，谁刚来都是这样，现在不都干得很好。”晓月说：“不行。要不我就不在这儿干了。”听晓月这么说，姐妹们来了气：“既然来了，就必须干，我们要不是彼此有把柄在手里迟早会让家里人知道的，所以谁也别想不干！”晓月听姐妹们的话里在威胁她，眼泪流了出来。
　　
　　晓月这几天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姐妹们的脸色冷得让她不寒而栗。她多次提出要走，都遭到拒绝。同时，她明显地感到姐妹们已经和老板在算计她了。
　　
　　晓月决定逃走，哪怕跑着回家也要逃走。一天晚上，她趁姐妹们睡熟偷偷地跑出房间。她哪知道，她刚走出房门，姐妹们便给老板打了电话。所以，当她要打开饭店的门时，老板站在了她面前。晓月一下子呆在了那里。老板很客气地说：“你只要愿意留下来陪客人，我不怪罪你。”晓月坚决地摇了摇头。老板的笑容顿时没了，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狰狞着面目说：“在我手里还没有培训不出来的‘小姐’。”他说完向晓月走了过去。残忍地强暴了她。
　　
　　晓月被关了起来。老板每天都来问她愿不愿意陪客人。晓月每拒绝一次老板就强暴她一次。一连几天，晓月比生活在地狱里还痛苦。她现在唯一的反抗就是绝食。
　　
　　老板见晓月如此顽固，也害怕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闹出人命，就派人把晓月送了回去。晓月哭干了眼泪，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后，便准备告老板。他要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得到法律的制裁。
　　
　　老板听说晓月要告他，便来到晓月的家里。他拿出了两万块钱，当着晓月的爹妈放在了桌子上。晓月的爹妈望着这一沓子钱，眼都直了。老板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说：“我不是人，我来认罪了。事已经出了，你们告也解决不了问题，我顶多坐三年牢，你们什么也捞不到。要是你们不告，这些钱归你们。再说，这事不张扬谁也不知道，还能得这么多钱，也不亏。”晓月听不下去了，大声骂道：“带着钱，滚你妈的。”老板转身对晓月的爹妈说：“晓月气昏了头，还是你二老拿主意。你们想想，我说得在不在理？公了，私了听你们一句话。”晓月的爹妈瞅着那沓子钱一阵子没言语，老板又拿出来五千放在桌上说：“要公了，我回去等公安局来人；要私了，我把钱留下。你们定吧？”晓月又骂：“快滚，谁要你的臭钱，你等着坐牢吧。”老板摇了摇头刚要往包里装钱，晓月的妈说：“月，他说得对，这事要公了，对咱没好处不说，张扬出去爹妈也没脸活了，咱委屈一下，就私了吧！再说，有了这些钱，咱也有好日子过了。”老板转而一笑：“还是大婶明白事理。”晓月的妈经老板这一夸便把头抬了抬对他说：“这事我做主了。私了，你走吧！”
　　
　　晓月听妈说完，“哇”得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