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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 捉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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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28 07: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捉鱼记


这事儿发生在50年前了。
那时我们高家公社(我的小说里统称为“高山镇”或者“富水河两岸”)的山里泊里是原汁原味的原生态啊!
山顶上,对把粗的松树,密密匝匝的;柞树墩子,一坡一坡的;叫不上名字的灌木,山坡上,地堰上一片一片的,蓁蓁萋萋,蓬蓬勃勃;那些各种各样的山草密密麻麻茂茂盛盛地疯长,远远望去,热风里绿海翻波,一波荡着一波,层出不穷,让人心胸豁然,惬意至极。各种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山路间时不时就会突然蹿出山兔、山鸡什么的,冷不防就会吓你一大跳的。
泊子里,更有一番不同的景致。
胶东著名的五龙河之一的富水河(上游叫石现河)水,从上游源头垛鱼顶、峨山、雕崖等大山里流淌出来,日日夜夜欢歌笑语,汤汤而下,奔流到庙后村前来了一个六七十度的大拐弯,形成了波光粼粼、蓝盈盈的大凌湾。凌湾,水深,湾大,这里充盈着神话和传说,最为著名的是小和尚挑水和小牛倌看戏。那一年的早晨,小和尚下山来到凌湾挑水,来到湾边后,小和尚首先蹲在一块大石块上洗起了脸,然后又灌满了水桶,当他起身走出不远时,回头看去,刚刚他站在上面的那块大石块,缓缓向蓝盈盈的凌湾深处飘去,小和尚立时浑身冒出冷汗,原来那块大石块是一只巨大的老鳖盖啊!不知是那一年了,据说那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天阴沉沉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地间雾气蒙蒙的。小牛倌把牛赶到了山岭上,牛儿悠闲地啃着鲜嫩的青草,他自己来到凌湾边上一块巨石后面清闲起来,正想着东家那个如花似玉的闺女。突然听见凌湾水面上有搅动水面的声响,他趴在巨石上偷偷地向凌湾中间水面上望去,一条大鱼似的东西接二连三跃出水面,溅起几丈高的水花儿。不一会儿,湾里边传出了铿铿锵锵的锣鼓声儿,接着水面波浪翻滚,鱼鳖虾蟹浮出水面演练起来,小牛倌看得一时情起,连声大呼:“太好了,太好了!”这一叫好,凌湾水面立即平静下来,水面波澜不惊,蓝汪汪,绿莹莹。不一会儿,蓝盈盈的水面变成了红色,随即漂上一具巨大的鳝鱼尸体。据说,这条巨大的鳝鱼就是先前跃出水面侦查的那个家伙,因为它侦查工作做得不到位,让凡间的小牛倌看了一场好戏,于是就遭到无情的惩罚。
干河,发源于垛山西麓下和东崮阴坡下,沿河有冷家、三王家、虎龙庄等村子。这条河流水源不足,一年三季断流,只有夏季来临,雨水充足,才会水流不息。由于此河河道不长,夏季雨水下得又无规律,往往下游还是丽日蓝天,上游却是倾盆暴雨,于是河水突然间呼啸而下,让下游还在河道里的人畜躲避不及,多造成灾难,所以就有了民谚说:“干河干,干河短,干河水来了,就恨自己的腿生得短。”干河两岸,是山间平原,春天里遍地绿玉,夏秋里是一望无际的青纱帐。干河水,在二王家村北流入南来的高山河。
高山河发源于跑马岭和高家(我的小说里叫“高山镇上”)西山下,这条河两岸村落众多,河水在沟杨家村(我的小说把这里叫着“胡家湾”)北并入了东边而来的富水河。从吴家沟至沟杨家,高山河两岸生长着参天的平柳,构成了高山镇特有的景观——“十里长柳”。
我出生在富水河南岸的西石现村(我的小说里叫着“柳家湾”),村西面富水河不知哪朝哪代改了河道后留下了一条老河道,常年有一人深的水,两岸生长着一望无际的芦苇,这就是我的小说里常常提到的“高山镇大苇塘”。 春天,芦苇长高了,人在里面就像掉进了绿色的大海里。河塘两岸、芦苇深处生长着一丛丛红柳儿,人头高矮,有小手指粗细,极柔软,夏秋时节人们砍回家扒掉红的皮儿来编簸箕、笸箩、柳斗儿。砍一棵红柳条儿,截下一截儿,用手在石面上一揉搓,抽出里面洁白的木条儿,那筒状的红皮儿就是一只柳哨儿,含在嘴里吹出的声音呜呜嘟嘟,技艺高的人能吹奏出歌曲儿,悠悠扬扬,余音袅袅。夏秋里,大苇塘里热闹极了,布谷鸟、水咕咕、翠鸟儿、山红雀、山黄雀、水鸭子、草鸡、野山鸡,还有那专门钻进绿汪汪的河塘里抓鱼的水捞捞鸟儿,都来到这大苇塘里安家落户、生儿育女;野兔、黄鼠狼、狐狸时而在塘边喝水,时而在芦苇深处奔跑跳跃,追逐嬉戏;河塘里的青蛙、蛤蟆,此起彼伏地叫着,河塘两岸朦矇胧胧的小径上稍稍有点动静儿,青蛙们便会扑扑地跃进绿汪汪蓝莹莹的河塘里,水面上就漾出一圈一圈儿的涟渏。河塘里的魚啊虾啊的肥极了,你拿上扒网、篓子这些家什,不出小半天就能扒满一鱼篓子,回家把鱼儿洗净了用面儿混和上锅用油一炸就是一盘天生的酒咬儿,至于那寸长的虾儿蒸熟了红艳艳的,味儿甚是鲜美。但不是人人都能扒上鱼虾的,要有胆儿和技术的,河塘水很深很深的,一不小心掉下去是很难上来的,因为水里长满了密密匝匝的鲫鱼草,有一人多高。
我们的爹妈是不允许我们去老河道捉鱼摸虾的,否则就得挨揍的,而且是要重重地揍的,我们只好去村北的富水河里去抓鱼。
那一年的夏天里,我和于仙臣、于连红三人玩着玩着来到了大苇塘南面的南崖大泥湾,这个大泥湾有几亩地大,湾底下的水面有几分地大小,水深到膝盖。我们发现这里有好多鱼,而且都是那种黑鱼,我们叫它黑穗鱼。于仙臣大我两岁,于连红小我一岁,正愁没法子捉鱼时,于仙臣说我们仨都进到湾里使劲儿乎隆,把水搅浑,鱼儿就会跑到湾边上来喝水,那时我们就能捉到鱼了。于是,我们就按照他的说法做了,哈哈哈,还就真的是个好办法啊,不一会儿我们就捉了足足有十几斤鱼。这时候,从大苇塘那边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于建明,一个是于桂芳,他们那时都在十八九岁的样子,比我们大得多。他们两人看到我们捉了这多的鱼,就提议说要给我们仨当分匠,才能保证把鱼分得公平。我们仨害怕他们人高马大的,担心挨揍,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于是,这两个人就给我们分鱼了。他们把大的鱼挑出来放到另一边,只把那些小的给我们仨分成了三堆儿,让我们各人从中拿一份儿。我说,那些大的干嘛不给我们分了,他俩说那是他们当分匠应该得到的报酬,他们是不会白白劳动的。我还想说点什么,他俩就把眼瞪起来了,脸也不高兴起来,像下了一层霜似的,于是我再也没敢吭声儿。后来,人也长大了,但这事儿却记忆犹新,始终难以忘记。我想,这事儿就有点像美国,伊拉克、阿富汗、利比亚……人家根本就没请他们去充当什么保护神,都是他们自己去的,呵呵,还不是为了弄人家的“鱼啊虾啊”的吗?
我们这次捉的鱼,就是生长于一个普普通通的泥湾了,不是人工饲养的,也不是哪个人放的鱼苗长大了,而是纯自然的,原生态的!记得老辈人说,蚂蚱籽儿(卵)掉进水里,就会生出鱼儿来,这话真假不得而知,但是50年前那河里湾里的鱼却是真的多得没法子说啊。
现在,还有吗?
记得还有一次,大概是在1965年的秋天。那年秋天,我们西石现第十一生产小队的妇女们来到猪圈坡割地瓜干。猪圈坡是一个山名,在小北石现的北山上,离我们西石现村有十几里地的样子,这里有我们村第十、第十一、第十二生产小队好多山坡梯田。小北石现有十几户人家,都是我们村子里搬来的,他们是一宗一族的,老社会的时候他们那一大家子的土地都在猪圈坡附近,所以他们就在这里建起房屋定居下来,慢慢发展成为一个小小的村落。家里生有七儿六女的的于田堂就是这里的老农民,他因孩子多在高家公社是很有些名气的。
猪圈坡,山坡上是梯田;半山坡以下是青一色的石棚,正是割地瓜干、晒地瓜干的好去处;沟底是青青的小溪,溪水叮叮咚咚地向山外奔去。
正在割地瓜干的我的干妈程美卿腿上不知被什么叮了一下,有些红肿,她让我的母亲刘桂珍给她抹上一些烟油子。那时我的母亲抽旱烟,用的是电木烟斗。母亲把烟斗杆拧开,掏出了许多烟油子给我的干妈抹在了腿上。不一会儿,我干妈就被熏得晕了过去,母亲让我拿着盛水喝的小桶到沟底的小溪里去提水给我干妈清洗,我发现了小溪里的鱼啊虾啊的太多了,而且很肥很肥的。提完了水,母亲给我干妈清洗完了,干妈也好了起来,于是我就来到了小溪里开始捉鱼摸虾。那些鱼啊虾啊的家伙们,呆头呆脑的,不知躲避,比富水河里的好捉得多了。不大一会儿,我就连鱼带虾捉满了小水桶,那些两三指长的虾,肉呼呼的,长长的的须,长长的大夹板,煞是诱人。于是,母亲给我找了一块很薄的石板,支起一个小小的火灶,把那些大虾放在薄石板上,让我去拣一些柴草点上火烧烤起来,很快大虾被烧烤熟了,那味道鲜美极了,至今记忆犹新。
现在,还能享受到这纯天然的原生态的美味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与其说我怀念的是那两次捉鱼,倒不如说我是在怀念那生长野生鱼虾的原生态的自然坏境啊!
这几年里,每每回到故乡,心里都是有一种淌血的感觉啊!你看吧,富水河也好,干河、高山河也罢,不仅污染严重,而且河床也被挖沙者破坏得惨不忍睹;山涧里的小溪,早已断了流,别说鱼虾了,就是找个生物都是很难的啊!高山镇大苇塘更是荡然无存,早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就被开垦成了大寨田了;山头上,光秃秃的,没有浓密的松树林,也没有满坡满坡的柞树墩子,有的只是荆棘上飘飘扬扬的塑料纸,活像死人坟头上飘摇着的纸钱……
家乡的父老乡亲告诉我,村里得癌症和半身不遂的人这几十年来特别多,他们自己也说:“你去看看,如今还有不使用化肥、农药、激素的吗?”是的,水果、蔬菜、粮食、肉食类、海鲜类不都是这些东西喂出来的吗?人吃了不得病那才叫怪了啊!
啊,人啊,尤其是我们中国人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给子孙后代在辛勤地努力地掘着坟墓吗?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前进,这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发展经济,才能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但是要用人民群众自己生活生存的家园和生命去做代价,我们宁可不去跑步前进!
我们的党和我们的政府是觉醒了,正在努力改善着人居环境,让碧水蓝天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可喜可贺!然而,我们的农民呢,我们的人民呢?扪心自问一下吧,你在做吗?你做的又是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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