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竹马青梅人

朱海明

                                       难忘竹马青梅人
                                            朱海明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李白的这首《长干行（xíng）》传诵了千百年，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这就是经典，爱情诗歌的经典，它的艺术魅力和艺术价值是无穷的。
      长干里，是地名。行（xíng），是乐府《杂曲歌辞》调名，诗的体裁。歌行（xíng）体，古代用于歌唱的歌词。长干行（xíng）就是写长干里一位思妇的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是从诗中演化而来的成语，是我们中国人丰富多彩而风流浪漫的爱情写照，可以说是超世界级的。
      据说，许多人都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浪漫史，大概也包括我吧，因为我也有一位从蹒跚学步就玩儿在一起的小姐姐，一直玩了许多年……
      她叫刘志茹，小名茹头（头：轻声），蓄着短发的小丫丫，住在我家隔壁，估计在襁褓中娘抱着就玩儿在一起了，听说我还吃过她母亲的奶哩。清楚记得四五岁时，在我家后院儿菜园里一起玩儿，园中的黄瓜秧蜿蜿蜒蜒绿绿生生的，煞是可爱。黄瓜秧上还开出了许多漂亮的小黄花，招来身穿各色花衣的蝴蝶，翩翩起舞在绿叶黄花之间。我和小志茹追着跑着捉起蝴蝶，真有趣儿。多少年来，那情景时常在记忆中活灵活现的重演，于是我填了一首《清平乐（yuè）》，词曰:
      儿时小妹，娇嫩如花蕊。游戏我家园子里，堪与彩蛱（jiá）媲美。
      我骑竹马飞扬，嘻她额上梅妆。可叹春光忒（tè）短，忽如远徙他乡。
      那年,大我一岁的小志茹上学了。我也磨着奶奶要去上学，可是已经过了招生日期，多亏奶奶和赵达仁校长非常熟识，赵校长单独考了考我，破例批准我入了学。从此我们又成了同学，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上学放学都走在一起，还经常手拉着手，依然是形影不离啊。
      上四年级的时候，小志茹的爸爸调到麻姑营医院，那里是他们的原籍，家眷也跟着搬走了。和小志茹分别时，我们竟拉着手久久也不撒开。谁知这竟是我们的诀别，不久后闻到噩耗，十岁的小志茹因病夭折了。我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一直打听虚实，后来证实了，我很伤心，迷迷茫茫了许多日子。从那以后，我一生再没有过两小无猜的玩伴和女友，再也没有过，没有过。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长大了离家了，母亲倒是和小志茹的妈妈经常见面。我常托母亲问小志茹的妈妈好。直到2003年春，我和母亲到一家店铺里，见到了小志茹的妹妹，四五十岁了，根本不认识啊。事后，我又梦见了小志茹，再也抑制不住激烈的情感，缠绕着悱恻缠绵的梦境，赋诗一首：
      昨夜几番春归梦，晨来灵动展华笺。芳园两小重相会，还是竹马旧容颜。
      天地遥迢思以往，阴阳咫尺诉衷言。香魂已逝他乡去，留我空活几十年。
      刘志茹，茹头。堪叹人生只短暂，怎及江海之无穷。转瞬间50多年过去了，敢问你，现在九泉之下哪一家，我们还能见面吗？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