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主题曲之我只在乎你

爱情小说 | 羽佳一鸣

本文属于笔者《爱的主题曲》长篇言情系列,是一部以现代爱情为主线的叙事言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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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我,你怎么过(九)

爱的主题曲之我只在乎你 by 羽佳一鸣

2021-8-31 22:37

为了给丁丽欣过生日,美瑜和喻芠商量过刻意把治疗时间提早,八月二号上午九点半左右就结束了。丁丽欣换掉病号服戴上假发,穿了身浅黄有小碎花的连衣裙,还画了个淡妆。先给美瑜发个视频通话让丁老太太知道她状态很好,再次说进修班的课程还有很多,结束了立马回去。然后下楼赶往三甲港海滨乐园,同行的有喻芠、耿新华、朱晓光。这是美瑜和成大志准备的惊喜,跟几人都没透露,美瑜从家出发,成大志从浦东机场赶过去。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丁丽欣不由得跟喻芠说美瑜安排的不好,这天气到海滨乐园能做什么?耿新华说挺好,起码不闷热空气也新鲜,她的身体不适合晒太阳,阴雨天到沙滩溜达溜达淌淌海水很适合。喻芠虽说好静,但连续在医院呆半个多月也够闷的,所以心情从大早上就开始愉悦。几个人刚到三号楼门厅外面,朱晓光车子还没开来,却被陈小青迎面给挡住。这次没有警察在旁边,脸上的怒容也更加肆无忌惮,见丁丽欣直接把挎包往身后一拨,掐着腰指着丁丽欣破口大骂:“你是块啥子人?你个婊子婆娘儿,窝屎窝你嘴巴头了啊?短命货……”满口的四川口音。

这几个没一个听懂的,但知道十之八九是脏话。丁丽欣正笑的脸瞬间沉下来,今天是她的生日,这下给陈小青丧气的,酝酿半天的好心情全没了。喻芠吓一跳,皱着眉拉丁丽欣往后退几步站到台阶边。耿新华这几个月的状态都不好,因为丁丽欣刻意调整,下楼时还跟她们说笑。见到陈小青直接来个大反转,瞪着大眼睛左右看着喊:“保安呢!保安在哪谁去喊保安来?把这个疯子弄走!”有护士看见跑向门诊后面的保卫科。他又急忙过来挡住陈小青往大门方向撵:“你在这叫什么?闭嘴!这是医院!我叫保安来了,你赶紧离开,不然他们把你送派出所!

“送什么派出所?老啥子派出所吗?老就是打派出所过来的!”陈小青不再骂,说话也换成普通话,脾气依然很大,每说一句话身子也在往前冲,似乎因为耿新华挡着又不敢硬冲。“你到底跟那些瓜兮兮的锤子货苏啥子(傻兮兮的二球货说啥)啦?那些锤子货把我案子消咧!你个婊子婆娘儿凭啥子欺负老娘?你日你仙人板板儿去!”冲丁丽欣喊的时候是普通话夹杂着四川方言脏话。

耿新华向来以君子自诩,见到陈小青这中泼妇似的骂街简直要退避三舍,可他不愿丁丽欣受影响,应该说已经影响了,所以他是既无奈又懊恼还不得不挡在前面。老远看到保安从门诊方向跑来就招手,等他们过来拉住陈小青往前面拉又跟过去叮嘱:“赶紧弄外面,给派出所打电话,给她家里人打电话,务必保证她别在医院范围出现!”

陈小青被保安拖住身子还往后挣,情急之下又开始骂,一产的方言。

这些人刚绕门诊楼侧面,朱晓光来了,看着围观的人问发声什么,又问耿新华去哪了。喻芠边扶丁丽欣上车边小声说经过,朱晓光也气得直瞪眼睛。坐稳后,等耿新华。丁丽欣忽然说没心情出去,感觉这一天肯定不会好过,说着话就想下车。喻芠和朱晓光赶忙安抚她,都说被陈小青一闹更郁闷,在医院呆着会一整天难受。丁丽欣又想想美瑜可能已经出发了,这是孩子一番心意,驳了确实不妥,就没再坚持。耿新华回来时手里多了束花,她嘴上说他不该破费脸上却浮现出淡淡浅笑,陈小青的影响逐渐地消散

进海滨乐园大门时猛下一阵大雨,然后了。美瑜在检票口等着他们,等看到耿新华和朱晓光都在有点不太高兴,因为午餐外卖她仅仅四个人的饭菜,门票也只买了她们母女和喻芠的。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售票处又买两张。

这天是周四又是雨天,所以海滨乐园非常安静,偌大的园区看不到游人,工作人员也看不见。

由于天气的原因,大门跟前的商店和餐饮店都没开,有些设施用彩条布盖着。他们进门往栈道方向走,路边广播里传来邓丽君的老歌,因为四下里安静显得分惬意。美瑜也不知道成大志到没到,早上打电话只说雨天不要紧,随机应变就行,在前面走着还是不由得在四下里踅摸。

距离亭子二十多米远的右侧沙滩有几个橡皮筏子,其中一个筏子上好像是束花。美瑜偷笑一下,猜想应该成大志准备的,就故作惊讶的着嚷:“妈,妈,快看,妈,那有小船。”拉起丁丽欣就往过走。

丁丽欣悠然笑了笑,回头看看喻芠,还是由女儿拖着离开了小路,心想水上乐园有筏子不是正常?几人说笑着先到有花的筏子跟前,丁丽欣接过美瑜拿起的鲜花不由得诧异,难道是这丫头先进来摆的?可他们进门时才下过一阵,这束花没有被大雨淋过的迹象。还没等丁丽欣发问,喻芠和美瑜几乎同时指着筏子后面感慨:“哇!丽欣快看!”“妈!我的妈呀!这也——”美瑜的惊讶有多半是装的。

“咦——小姑娘花心思!这个真不错!”耿新华看的同时也认为是美瑜安排好的。从他们的角度看五只筏子摆成了弧线型,紧挨着是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心型沙画。画的内容有花朵、有音符、有书、有画、有波纹、有城墙、有东方明珠塔、有兵马俑,上面往下弯的字是“我只在乎你”,下面往上翘的字是“丁老师生日快乐!”。

“美瑜啊,这是你画的吗?你好有天赋啊!”喻芠扭头看着美瑜,表情显得颇为惊喜。

丁丽欣笑了,笑得很舒心,很惬意,她已经知道谁画的。花和音乐是他们共同喜欢的,书和画分别代表他们的专长教师和绘画波纹代表的三甲港东方明珠塔是她带他去看的,城墙和兵马俑是他带她去过的,上面的字是他们对彼此的承诺,下面的字是他此刻最希望她拥有的。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喇叭的声音忽然变大了,是个男声唱的《我只在乎你》。丁丽欣赶忙转身看,他肯定在场,这是他的声音,画也是他的画,她可以笃定这点。

一辆小推车从大门方向顺着小路往亭子方向来,车上是个装海信全自动洗衣机的纸盒子,车子走得非常慢,推车的是个穿花裙子白凉鞋扎马尾辫的女孩儿。等车子靠近丁丽欣认出推车的是成媛,这么慢估计是怕箱子下面的蛋糕被震变形。冲成媛挥挥手让大家都往小路上走,眼睛却忍不住往大门和商店方向寻找,仍不见他的踪影。

“往哪推?小亭子吗?”美瑜过去帮忙推车子也小声问,“媛媛,成叔叔人呢?”

“不知道啊,先去亭子点蜡烛吧。”成媛说着不自觉瞄一眼纸盒子,“哎,听出来谁唱的歌了吗?”

“啊?真人献唱啊?”美瑜回头看看大门方向。成媛笑着点点头,两人小声说起许久没聊的小姐妹话题。

纸盒子是向上提的,朱晓光把盒子没完全拿起就吓一跳,因为他看到人腿。拿掉盒子美瑜都吓一跳,往后退两步靠着柱子直嚷:“哎呀!你可真——成叔叔,你连我也不说一声……”与此同时,朱晓光已经退到亭边把纸盒子仍水里了,眼睛睁大看着小推车上盘腿坐的成大志,嘴边吧嗒几下没说出话。其他人虽然惊讶但动作没那么大。

“呵呵,你们爷俩,应该说你们爷仨,真不知道你们哪来这么大劲头?”丁丽欣笑得愈发开心,这可是他第一次当回事的陪她过生日,还有各自的女儿也参与其中,这种幸福对她真是奢侈。

“只要你喜欢,我们就没白忙活。刚那阵雨可真大,真担心把画冲毁了。”成大志笑着下小推车,“美瑜,阿芠,耿大夫好啊!哦,您好,我是丁老师的朋友,成大志。这是我家姑娘媛媛。”跟几个人打招呼,因为朱晓光不熟悉还专门握了握手。成媛过来笑着叫“叔叔”“阿姨”,又和美瑜手拉手站在一起。

蛋糕是12+8双层无蔗糖巧克力蛋糕,由于纸盒子被扔水里了,就在亭子扶手拐角点燃蜡烛、唱生日歌、切蛋糕。成媛送一副沉香木串珠给丁丽欣做礼物。成大志则画了幅霞光万丈,是他们上次在舟山海边看日出时的景象。

吃过蛋糕在栈道上溜达了一会儿,成大志说在塘东路的私房菜订了饭,招呼大家一起吃午饭。美瑜这才说早上订了外卖烧烤,可没想到这么多人。丁丽欣笑着说不如取消吧,塘东路什么都有,想吃什么过去买点带到餐馆也行。朱晓光却拦住大家,说上午往这边来时他也给一家酒店打过招呼,就是旁边不远处的百丽酒店。耿新华也说这可以,他和朱晓光都没准备礼物,这顿饭必须让他们做东。丁丽欣客气一下就答应了,二次到医院治疗再见到朱晓光和耿新华,她想通很多,也觉得不能对人家太不近人情,只他们没有过分的行为举止,做朋友还可以。

斜土路派出所民警赶到不久,刚把陈小青安抚住准备带回所里备案并批评教育时。在附近上班的武慧接到张太电话也赶来,冲陈小青抱怨几句给民警说好话给保安赔礼道歉,然后把她领走。两人乘坐四号线到市体育馆倒一号线的时候,武慧说还要上班,让她自己回彭渡村

到这时候她的心情已经颓废的不行,除回家也没别的能做。从一号线又倒五号线,到北桥站又换乘881路公交。这一个小时时间里,她的脑子仍在反复琢磨丁丽欣这件事,想不通丁丽欣为什么不肯花点钱打发她。在她看来做教师工资高福利好不说,她们家有两套房还有车有店铺,花点小钱消灾很正常啊!为什么不呢?那年她在东莞被人打电话威胁一下就乖乖的把钱付了,而且那时候张老四已经对她言听计从。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咦,鼻子该换药了吧?不做隆鼻手术行不行?塌鼻子多难看啊!可做手术得花多少钱?真是狐狸没捉着净落一身骚!算了,认倒霉算了,还是先去吴泾医院拿药好了!哎?到底是该拿药还是该换药?哎呀!咋忘了?到底是去卫生院还是去吴泾医院?脑子全乱了,有人给她让座都没听见,也可能听见了,因为剩三站多路懒得往后面挪。

下车后又是一阵急雨,她还是决定卫生院打听一下隆鼻的事,能换药就顺便换了。刚到十字路口有人打招呼:大姐,钱拿到了吗?”她扭头一看,是点石金融(小额贷款公司)的三个小伙,气就不打一处来,迎过去张口就骂:“妈的贱皮子!阴阳烂沟子!怂娃把老鼻子都砸塌祸咧!老娘让你贱皮子做样子,么让哈死手……”川味脏话居多,普通话也有,把三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骂的直往后撤身。

翻来覆去骂了几分钟,一个听懂个大概,满脸委屈的凑近说:“大姐啊!你停停,你鼻子不是我们打的。你让打脸我们打了,你让打下巴也打了,鼻子你没让打我们怎么敢

“是,姐姐,我们没打。”另一个也附和。

“鬼扯!小贱皮子!不是你们打的还是我往电线杆子撞的?阴阳烂沟子地怂娃子!走,找你们老板去!”陈小青忽然冒出个新想法——咬死就是他们三个打的,即使不能把医药费赚回来,也要把欠他们公司的万六无限期拖下去。

一听要找他们老板三个小伙都着急了:“不能去公司!公司规定不能和客户有肢体冲突!”“找我们老板做什么呀?我们又没打你鼻子!”“好姐姐呀!鼻子真不是我打的,前两次打脸和嘴巴也是你让打的!你们快想想办法!可不能让她给我们找麻烦!

“怎么不是你们?不行!必须找你们老板评评理!小贱皮子!看把我都打毁容了……”三个小伙越是慌张,陈小青越是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时间已接近中午,雨点小的跟不下差不多,又在大街道上,几分钟内就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些明显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声援陈小青,甚至有人喊报警抓他们。三人虽说是搞小额贷款的,平日里大概只做跟班或狐假虎威咋呼几下,没做过坏事,所以很快吓得只剩下求饶。陈小青却始终认为满腹委屈,嫁个窝囊丈夫委屈,做人后妈委屈,没钱买药委屈穿戴仿冒品牌服饰被看不起委屈,借那点钱被他们逼债委屈……反正处处委屈有个机会发泄自然卯足劲儿喊,不管真哭假哭硬是眼泪鼻涕都下来了,简直要把戏里的玉堂春、窦娥比下去

三个小伙可能没遇见过这种事,其中偏胖的那位急的开始抹眼泪。实在没辙了,他们求告着把陈小青连扶带推带出人群,到旁边商店拐角屋檐下。把身上现金、微信里所有钱凑起来一共九百七十七块,给她以后还保证短时间内不找她催账,事情才暂时平息。

换药的时候她顺便打听了隆鼻手术,卫生院还做不了,而且医生说隆鼻算美容手术,不在医保范围。这下她又着急了,因为便宜的也要三千多块,医保不报她可怎么办?

回家后别人都不在,陈小青一个人没心情做饭,看电视也看不进去。思来想去,下午两点多她还是来到点石金融公司莘庄分公司找到负责人杜总。进门就开始哭诉悲惨境遇,直到杜总当着她的面把三个小伙训斥一顿开除,才惊讶的止住眼泪。三个小伙工作没了,领完工资又每人陪给她一千块做隆鼻术,临走都气鼓鼓的,明显也觉得委屈,可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然而,杜总道完歉事情就结束了,她万六的账一毛也没减,只是暂缓两个月的还款期限,停止按利滚利的方式结算

不管怎么说隆鼻的钱有了,陈小青决定再去医院问问,什么时间手术要不要提前预约。快到吴泾医院了她又想起三个小伙,觉得他们也可怜。与此同时,她又想通一件事,鼻子既然不是他们打的没准真是丁丽欣让人打的。那她还得接茬到派出所报案,这个哑巴亏她可不能自己咽。到医院已经下班,值班医生说不清楚,她只好先回家。回去路上她决定明天再找丁丽欣面对面把事情摆开,如果丁丽欣愿花钱消灾,哪怕是少给点她也忍了。

三个小伙中个头偏小的叫彭超,二十一岁,浦江镇汇中村村民。家里还有守寡的母亲和正上初中的妹妹,单亲家庭生活条件一般,母亲靠做家政养大他们兄妹。他从小就聪明好学,上初中前年年三好学生自从上初一那年他父亲炒股失败喝药自杀,他的性格和成绩都发生巨大的落差,还有过一次辍学离家出走的经历。职高没毕业就开始跟几个年轻人在街道混,去年被母亲以死作威胁才决定找个正经工作好好养家。性格原因没有要好的朋友,与一起被开除的吴海、齐俊峰只是普通同事,工作没了更不会再联系。现在烦恼的是没朋友谁能帮他找工作,回家还不知道怎么跟母亲交代。

汇雄路鲁南路站牌旁边,彭超蹲在道沿边犹豫不决。从闵行20路公交下车差不多半小时了,浦江2路也开走好几趟,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母亲说被开除的事,如果暂时也能瞒住,可等到十号交工资的时候还得露馅。想来想去他决定先瞒,索性不坐公交,走路回去跟下班时间差不多。

走二三十步听见手机响,看看跟前没别的人,但音乐确定不是他设定的。再仔细听是他包里传出的,拿出来一看是部崭新银色iPhone8plus,他诧异地看看想不出可能跟谁拿错,他们办公室没人用这么新款机子。算了,没那狗屎运,肯定是机主在找,接通还给人家吧。想到这他接通凑到耳边:“你好,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手机怎么在我包里,你在哪我还给你。

“不着急,你如果喜欢可以留着自己用。”听筒里传出个奇怪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和年龄。

“啊?这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你怎么能要你手机?”彭超当然不信有这么好事情,第一感觉就是骗局。

“呵呵,年轻人要相信自己的价值,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怪声似乎是笑着说话,语气却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很快你会发现自己的潜力远不止一个财务公司催款员能满足的,手机只是赠品。”

“你知道我是谁?”彭超愈发觉得是个套路。

“应该不止,不客气的说我或许比你更了解自己。”怪声继续说,“你上个月底薪两千三提成一千三百五,给你妈三千、一卡通里充两百、买一副四十九块的耳机、一双六十五块的回力鞋,现在微信里——呵呵,微信里只怕不超过十块,中午都给了挨你们打女人陈小青——”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你想什么?”彭超不由得原地转了一圈。这条街上能看到的有五男一女六个人,最近的是街对面正往西走一手打伞一手提东西的女人,路口的老人拄着拐杖打着伞,还有个男孩儿在商店门口玩水,汇雄路西边人打一个伞边走边说话,他前面距离两百米以外是个穿雨衣骑电瓶车的人,都不像

“呵呵,不要激动。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体现你的价值。这么说好了,只要你跟我合作,十天内可以赚按现在薪水递增速度算五年内赚不到的薪水,可以补贴家用,也可以拿来做投资,起码不用你妈解释被开除的事。

“骗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到十岁就会骗人,你别想让我钻你的套。

“呵呵,你认为我能骗你什么?给你个手机让你打王者上瘾?帮你骗你妈你没丢工作没打人?那你想没想现在是暑期,这么热你妈能不能像前几个月拿四千五到五千五?你家下个月的花销够不够?你妹开学的学费够不够?如果能再给她报个周末数学补习班下学期拿B应该不太难,你妈上班用的电车电瓶好像也不——”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到底让我做什么?违法犯罪的我可不”彭超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妥协的时候仍没忘抛个底限。其实他明白怎么防备都白给,这人真比他自己更了解他家里的生活现状,而且就凭对方能有掌握这些资料的能力,明大明的骗他他也躲不过。

“是不是违法犯罪要看你从什么角度看待呢,你帮着黑心金融公司放贷、催债,威逼利诱加恐吓算不算违法犯罪?上个月和肖健盛挪用公款打游戏算不算违法犯罪?二十五号晚上你们打陈小青算不算违法犯罪?怎么说呢?当需求与正常途径所得发生矛盾,人总会找到理由和办法解决,顺利解决没留下尾巴就是理所当然,做砸了说什么都是借口都是徒劳。”怪声不以为然的说以你现在的处境,选择合作对目前的你和你家人绝对是最好的决定,你一定不会后悔。就这样,咱一步步来。你可以放心回家了,这时间你妈你妹都不在,你家放钥匙的鞋盒里有个储物柜钥匙你拿出来,地址在一起放着,去把给你的头一笔钱和设备拿回去。明天早上你还要假装正常上班,到时候我再打给你告诉你下一步。

“你到底要做什么?”彭超越听心里越发毛。

“不要问那么多,让你做什么只管做,肯定不会让你吃亏。”怪声的语气又多些严厉。

“哎,先生,就算不告诉我所有事情也不解释,总得告诉我怎么称呼你吧?

“这简单,你以前的老板叫杜雨对不对?叫我杜总好了。还有一点必须提醒你,你是个聪明人这没错,但千万不要再自作聪明,聪明过头很容易被聪明误让你做的做好有成就感而且还有奖励,即使做不好可以想办法补救,没让你做的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害人害己连累家人可就不好怪声说。

“那,那好吧,杜总,你让我怎么做我怎么做,决不跑偏也不乱打听。”彭超忽然觉得这可能是总公司或者大老板给的特别任务,先开除他再悄悄的任命,要不然怎么对他对公司都那么熟悉呢。

挂了电话彭超返回去坐浦江2路,也只能这样,因为他身上只有一卡通里有点钱。坐上车他忍不住摆弄新手机,发觉就是为他定制的。旧手机通讯录里的老妈、外婆、燕飞哥、杜总、顺通快递……大姐小峰、吴海号码都有,微信、QQ、飞信、微博、支付宝、王者、修仙传……连打车软件也装了,变声大师——他猛然想起刚刚那位“杜总”应该就是用了变声软件。咦!他开始觉得事情绝不简单,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六点二十五分,彭超在好又多一个储物柜拿到个黑色双肩包,里面两万现金和望远镜、微型蓝牙探头、无线电波探测仪、反窃防监器……他的脑袋再次感觉不够用。

成大志父女九点半的飞机,丁丽欣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里面的人群中,才收回目光招呼这几个回医院一路上话很少,脸上时不时泛出惬意的浅笑。

从医院出来雨又下大了,朱晓光把耿新华放到公寓门口掉头回佘山,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回播着今天的画面。这是他长这么大极少有过的复杂的一天,之前他做梦也没想过会和最爱的女人、她闺蜜、她女儿、她情人、她情人的女儿、还有跟他一样有情有缘却无份的耿新华,这些人融洽的度过一天。每每看到她脸上徜徉着纯净而甜蜜的笑容,他似乎也能感觉到丝丝甜意沁入心田,这不就是他最想看到的模样?而她和成大志的每个深情对望又是那么无所顾忌,还有举手投足间流露的体贴与暧昧,又像炎炎烈日灼烫着他隐忍多年的自尊。他们才是最合适的一对,那样的爱才是最值得拥有的,换任何一个人都是对另一个的残忍。他心头泛出这个念头再一想的确这样,耿新华或许就是意识到这点才心甘情愿退居幕后。唉!小姐夫也是个情圣!想到这他禁不住苦笑了一下,用力踩油门车子震一下疾速向前冲,耳边满是雨点敲打车窗玻璃和车轮摩擦湿水地面的声音。

从车库出来他一抬头看到客厅灯还亮着,不由得停下来。这可不正常,父亲在医院陪母亲,小姐姐上大班,理论上这个时间保姆该睡了或是在房间用手机追剧。他正思虑门开了,保姆走出门口大声说:晓光回来了?厨房有汤要不要给你热一下?”凑近后用极小的声音说,“冯小姐在里面,在客厅做一晚上,非要等你。”他马上明白了,母亲住院那天他已经给保姆说跟冯菲菲分手,就淡淡地回了句:“你不管,你先回房休息吧。”这是对两句话的回应,说话间过去开大门走进去。

“光哥,你回来了?”冯菲菲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迎过来,“我表姐去新西兰出差了,我让带些车厘子给阿姨吃。”

朱晓光顺她手指方向看到茶几跟前有个泡沫箱,茶几上的果盘里也放了些。他点点头淡淡地说:“行,我替我妈谢谢你。”

“光哥,你怎么跟我还客气?”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你尝尝,很甜。”

“不用了。”朱晓光站着没动地方,“我上去还有点事要做,就不送你了。”

“这么晚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跟你的充气娃娃——”话也出口了她也发觉说错了,急忙发嗲,“对不起啊光哥,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嘛?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乖乖听话,不该我知道的保证不打听。光哥——”

“菲菲,别这样。”今天跟丁丽欣他们相处这一天他虽有过撕痛感,但总体还是过的非常充实,更加确定了以前泛起过的终身不娶的想法,现在看冯菲菲竟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认识这些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清醒点好吗?咱们之间已经不可能。

“你,为什么?为什么啊光哥?就算我没有那个该死——不是,我可能没有那个老女人懂情趣,可也总比充气娃娃强吧?不要对我这么绝情好不好?光哥——我不能没有你啊!光哥——”转眼间她的嗲声嗲气又变回哀嚎,眼圈也憋红了。

“行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明白我跟你结束不全是因为丁老师,是我们不合适,勉强也没有用。”他不再生她的气,也不想过多解释。

“什么不全是因为她?以前我们好好的不是吗?光哥,别这样对我好吗?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你在一起。”她再次恳求。

“你又错了,你要什么都可以考虑,就是不能再在一起。”他几步走到门口淡淡的说“走吧,我们不可能了。”

“不,我,光哥,我不走,让我留下好吗?外面那么大雨。”她反而退到沙发跟前。

“必须走!你没开车吗?给,这个你也拿去。”朱晓光说着从裤子口袋拿出钥匙递向她。

“我不,我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她靠着沙发靠背不动。

“让我动手拉你吗?快走,都说几遍咱们不可能了再纠缠有什么意思?”扭头注视着她。

她这才弱弱地往门外走去,与他擦肩而过时还是拿走他车钥匙,边走边回头嘟囔:“我不,你是我的,你一定还会要我,这不行,这不公平,绝对不行……

朱晓光上楼时还有点不放心,就到二楼过道顶头公用卫生间,从小窗子看冯菲菲有没有离开,实在不行就让小区保安赶她走。正好看到他那辆法拉利疾速驶出去,速度之快连他都自叹不如。可刚到旁边小转盘就来个侧滑,溅起一片白色水花,险些撞到道沿上的垃圾桶。他不免有些担心,她这么开车上高速多危险?真出个意外怎么心安?怎么向她家人交代?可他也绝不能留她让她陷更深,这样置之不理,他回房也睡不着。他不由得叹口气,下楼拿起另一个车钥匙,不管怎样他应该跟着,看她安全到家才能放心。

然而冯菲菲出小区没有向东行驶,而是向西走沈砖,上绕城后也没向东而是向北。这不是回她家的路,而是去医院。这条路朱晓光近段时间几乎每天走,所以一下子看出不对劲,因为他也知道她换白班没有一个月,她也没积极到在单位等上班的地步。

让他更加意外的是冯菲菲没有把车开进三号门,而是停在与中学相邻的巷子里,穿一件绿色男士雨衣返回医院。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绝对不会相信,冯菲菲居然有这种癖好,难道是因为失恋受刺激了?他赶忙下车跟在后面,却因为不是医院员工又不在探病时间跟保安费不少口舌,把耿新华和小姐姐都搬出来才过去。乘电梯即将到胰腺外科时,他忽然发觉地上没有水迹,而外面的雨还哗哗的,除非,冯菲菲没进来。想到这他感觉汗毛都要站起来了,赶忙按下行却没用,只能出来顺楼梯跑。

三号楼电梯门口有水,他愈发着急,因为他已经想起来,警察说过给丁丽欣药里加异丙嗪的人也穿的护士装,那也是他向冯菲菲提出分手后没多久,而冯菲菲的父亲也是多年的药剂师。他出电梯拐进过道的同时看到有人在丁丽欣的病房门上趴着那人也已经听到他脚步声,马上转身跑向通道另一端。情急之下他大声喊:“站住!我知道你——”那人丝毫没停顿,迅速打开安全门进去了。

他顾不上追赶,那件雨衣十分钟前才看见过,还有那人脚上底部带黑边的白色范思哲旅游鞋也见过多次。当务之急是确定丁丽欣没事,所以他边喊护士边进丁丽欣房间看。喻芠在丁丽欣床边坐着看书,立刻站起来开灯,问他发生什么事。丁丽欣却睡在那里没动,把他吓得赶忙过去又是摇又是喊。丁丽欣慢慢醒来诧异地问他:“干嘛?这是怎么了?”

还没说话呢护士和夜间值班医生都进来看着他,他赶忙放开丁丽欣退后一步看向医生说:“麻烦你先给她检查是不是都好着。我刚看到一个人在她病房门口,我一喊跑了。

喻芠也诧异地看看他又走到门口看,地上果然有些水滴,不由得吸口凉气看丁丽欣。医生开始用手电筒照着为她检查,她勉强笑了笑算给大家安慰。

值班护士听到喊声先给耿新华打了电话,他来了以后值班医生刚检查过说没发现,他二话不说又给丁丽欣把脉,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异常让她先休息,他把喻芠、朱晓光、值班护士叫出去。几人合计以后认为或许是那人看喻芠在没办法下手才走的,说明危险随时还可能来,大家都要留心。完了打给王警官把情况简单陈述。

离开医院时雨已经不下了,朱晓光打给冯菲菲打算约她出来谈谈,谁知她竟像没睡醒一样迷糊着说:“再说吧,我要再睡会儿,一会儿还要上班呢。”

“你别装了行不行?必须现在谈!你现在肯定还没到家!”朱晓光的火尽量压,却总有些按耐不住。

“光哥,你说的什么呀?我是没回家,不过我在小雨这儿睡很久了。”电话里冯菲菲的语气仍带着倦意。

朱晓光知道她说的小雨,是她高中同学,目前在南洋中学教书咦,就在医院隔壁,这个女人太会掩饰了!他真恼了:“别当我傻子行吗?我亲眼看到停车去医院,亲眼看到你在丁老师门口。

“啊?你肯定看错了!”她的声音显得非常惊讶,“我从你家出来就到小雨公寓来了,我要上早班嘛!光哥,你不会以为我做对不起你事吧?绝对没有我和小雨两个人,你如果不信我让她接电话吧?

“不要扯开话题,我刚在医院看到你穿雨衣去丁老师病房,还有你穿的去年买的限量版范思哲。”

“你说那双鞋?不见很长时间了!光哥,你怎么会——凭什么呀光哥?你竟然,我对你那么好的……”冯菲菲抽噎起来。

听到这他不由得吸口凉气,难道真不是她?如果是她还这么能演就更不可思议!他感觉脑子有点混乱,安慰她两句就收线看着车窗发呆。始终认为跟她有关,因为他从紫园一路跟过来到这里她下车进去,没有第二个人,动机更不用说;可他确实没看到她的脸,就算警察办案也不能这么武断。几分钟后,他收到她用微信发的定位,的确是距离两百多米学校后面的公寓。他脑子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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