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轶事（二十）

朱海明

                                                军营轶事（二十）
                                                    朱海明

      我们入伍那年，在家乡发的军装，从上到下里外三新：解放帽，衬衣，棉衣，罩衣，短裤，衬裤，棉裤，罩裤，腰带，尼龙加底袜子，解放鞋，挎包，毛巾，口杯。
      穿上新军装，那个美啊，可以在家里美两天，到处显摆。第三天，来汽车了，新兵到公社集合，上车拉到县里。县里到处是新兵，有皮帽子，有棉帽子，有绿军装，有海军的银灰色军装，有上绿下蓝的空军军装，东西南北海陆空全有啦。新兵们开始洗澡，发被子，学习，看电影。第二天下午，我们这批新兵被拉到秦皇岛火车站，踏上黑皮闷罐军列南下，经6天5夜的长途跋涉，到了云南。
      刚入伍到新兵连时，经过几天学习，发了帽徽领章和毛主席像章、“为人民服务”语录章。领导说，你们已经成了正式军人，毛主席的战士，中国人民解放军汽车第五十团的一员。
      我们的帽徽是五角星，正面红得闪闪发亮，可能是烤漆吧，漂亮极了。帽徽的背面是洁白的，可能是优质铝材的本色吧。把它端端正正地缀在解放帽上，红光闪闪的庄严大方又漂亮。红领章的正面是大绒的，不像帽徽那么亮，而是红得浓烈红得凝重，好像是鲜血浸润的。领章的背面是白布的，印着红印章，分几个栏目：姓名，代号，血型。红帽徽红领章缀在绿军帽绿军装上，别提多好看了，又给人一种威武、庄严和质朴感。
      发帽徽领章的同时，还发了针线包，里面有针和红线，用于订领章的。老兵开始教我们如何订领章。订领章可有个讲究，领章的下沿要挨着衣领的下边轧线，领章的外斜边要挨着衣领的外边轧线，然后在衣领背面用“之”字形针法订缀领章。革命红旗挂两边，两片领章要对称（chèn），红旗招展，规矩漂亮，给革命战士增添了英姿勃发的青春风采。
      现在很多影视剧上，领章订的地方根本就不对，看着别扭。说明导演、演员和服装道具，是外行，是军盲。影视界的南郭先生太多啦，不想说了。
      红领章有个缺点，过了水就掉色，最后发淡发白。有的战友懒啊，洗衣服时连着领章一块揉搓，最后把红领章洗得褪了色。我从来没这样过，洗衣服时先把领章拆下来，衣服干了再订上去。所以我的红领章始终没过过水，始终保持着红得浓烈红得凝重，好像是鲜血浸润的本色模样。
      新兵连结束后，我们被分配到全团各个连队，大部分换上了出国服。罩衣，双面卡其布料，浅灰色，上衣三个兜，是援越军便服。春秋装则是深灰色里面还有点儿绿，上衣四个兜儿，这是援老军便服。这两种服装和军帽均不戴帽徽领章，但是它们的制式与1965式干部军装一模一样，缝纫工艺，针脚线条毫无二致。不过衬衣、衬裤、袜子、鞋子、挎包，水壶等等，还是正宗军品。
      修理连和团部机关，大部分时间在国内，所以发的是绿军装，戴帽徽领章的日子要多一些。不知情的人一看，这是一支军民合一的特殊队伍啊。正是这支着（zhuó）装特殊的队伍，曾经惹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误会与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