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鞋 作者: 胡勇

逆风飞扬43

                   买鞋           胡勇

        天已经大亮了，我依然躺在床上熟睡着。突然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起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母亲背着一个背筐正站在门外。我赶紧接过母亲沉甸甸的背筐，把她让进了屋里。

       我在鞋柜里找了一双拖鞋递给母亲，叫她换上。母亲一边换鞋，一边问我:“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到家的？贵州塘寨电厂的工程结束了，公司又调你去哪儿啊？”我回答说:“昨天晚上一点过才到家，过几天我将调到新疆其亚铝电项目去。”我停了一下又说:“妈，你休息一下呵，我去弄早饭。”母亲笑了笑说:“你去忙吧，我已经吃过了。”我没说什么，转过身去，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头发已经完全花白了，比起上一次看到她时又苍老了许多。

        我匆匆洗漱完毕后，吃了早餐正准备出去买菜，母亲却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买吧，不要买多了，吃不完浪费了可惜。”我点头答应着，给母亲把鞋提了过去，这时我才发现母亲的鞋早已破旧不堪了，整双鞋已经穿得完全变形了，鞋面上的颜色也深浅不一，右脚那只鞋侧边还有一条小小的口子。看着母亲还穿着这么旧的鞋，我的心里刹那间酸酸的。

       走出小区的门口，我对母亲说:“妈，你的鞋那么旧了，今天去买一双换了吧。”母亲却说:“在乡下种地，穿那么好干什么啊，拿去补一下，还能将就着穿嘛。”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去买一双。”我边说边拉着母亲朝商业街走去。母亲拗不过我，只好随我走进一家鞋店里。鞋店里品种繁多，琳琅满目，母亲选了老半天，终于看上了一双平底黑色的皮鞋。母亲试穿了一下，感觉舒适合脚，心中非常满意。我看母亲比较满意，心里也很高兴，喊来服务员把鞋装好，正准备付钱的时候，母亲走过来问那服员:“这双鞋多少钱？”不等那服务员开口，我急忙说道:“便宜的很，才七十块钱，妈，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我一边说着一边向那服务员使着眼色。可那服务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直接告诉我母亲说:“老人家，这双鞋你穿很合适，现在打折了，只卖二百八十元钱。”母亲一听，脸上立即变了颜色，对那服务员说:“这双鞋我不太喜欢，我再去其它地方看看吧！”说完使劲拉着我朝门外走去。

       我犟不过母亲，只好随着她走出了鞋店。一路上，母亲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一双鞋卖二百八十块钱，太贵了，我脚上这双才七十块，穿了一年多了还能穿，我就不信它一双鞋能抵得过四双鞋……”母亲见我有些不高兴，不再啰嗦下去。停了一会儿，母亲又说:“勇儿啊，妈知道你的一番孝心，可是妈也知道你工作很辛苦，在外面挣钱不容易，妈这么大的岁数了，不穿那么贵的鞋，你就不要浪费钱了。”我不好和母亲争辩什么，何况她也是为我着想，老年人勤俭节约习惯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说服她。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南街菜市场。“妈，我们去买点菜回去，鞋没买成，就多买点菜呗。”母亲点头答应着，高高兴兴的和我一起走进了菜市场。

      吃过午饭，趁母亲午睡的时候，我偷偷溜出去，找到了那家鞋店。幸好那双鞋还没有卖掉，我付了钱，拎着鞋回到家里，悄悄将鞋藏在了床底下。我准备在母亲回乡下的时候偷偷放在她的背筐里，她只要带回去了，不穿也得穿了。

       第二天上午，我的一个同学打来电话邀我过去陪他过生日，我不好拒绝，就买了些菜放在厨房里，给母亲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出去了。晚上的时候，我回到家里，见母亲脸上带着微笑，待我坐下后，母亲从卧室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双鞋子递给我，说:“勇儿，我今天下午去街上逛了一下，顺便买了一双鞋，刚好八十块钱，你看看质量如何？”

       我看了看母亲新买的鞋，质量和样式比昨天的那双鞋相去甚远，我不想扫母亲的兴，只好说道:“不错，不错，但是没有昨天那双好？”母亲笑着说:“当然啦，不过那一双鞋价钱比这双贵几倍啊。”

       过了两天，母亲要回乡下去了，无论我如何挽留，母亲始终坚持要走。我跑到卧室里，准备将那双鞋悄悄放在母亲的背筐里，可是床下空空如也，那双鞋竟然不见了。

       母亲见我着急的样子，只好告诉我:“勇儿，别找了，那双鞋在你出去那天我打扫卫生时无意间看见了，我把它退了，就买了我脚上这一双鞋，剩下的钱我放在你的床头柜里……”

       看着母亲脚上那一双价值七八十元钱的鞋，我转过身去，泪水竟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

                       2018.5.29完稿于沙特

岳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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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飞扬43

^默然 发表于 2021-9-26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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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