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那条“将不冷”草帽粗的蛇

范范

      这是我小时候听的故事，翻出来的时候，我问自己：这件事情到底发没发生过呢？记忆回答是真的；可我又觉得有些夸大的成分，有点不可思议似的。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当事人和讲故事的人都去世了，无处查证了。

      那是父亲讲给我听的，说的是我的三爷，我父亲的亲三叔，在他什么时候呢，老年的时候吧，去东山脚下拾柴火的一次不寻常的经历。
      从我们村子到东山要经过一个满是石头的大河套，夏天连雨的时候，满河的洪水从上游呼啸而下，我没见过大世面，一个接一个的浪头，夹着巨响，在我眼里，那气势类似黄河在咆哮了。但在平时绝大部分的日子里，宽阔的河套上，有两三条蜿蜒而流的小河，清澈见底，映衬着河边的的树和不远处的山。有勤快的人在洪水过后，挑选出方正稳固的大块儿石头，找好间距，搭上石头桥。那天，我三爷他老人家像往常一样，背着花篓，拄着竹耙（pa）子，很小心地一步一步过了石头桥，往东山走去。他瘦而精神，背有点驮，走得不快，因为生活在山区，虽然年龄大了，上山下山还是没啥问题。
      走到快山根的时候，三爷看到了令他惊诧的一幕：一条巨蛇，通体白色，长着公鸡一样的红冠子，身上的鳞片闪着亮光，硕长的身子在山上茂盛的草里，头扎在河里喝水。我三爷当时全身汗毛竖起，气也不敢出了，腿也迈不动步了，僵立在那里。大蛇感知到了动静，调转头去，眨眼间爬向山里去了。老人家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但山坡上被压倒的草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他赶紧往家里跑，气喘吁吁，脸色煞白，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接着，我三爷就病倒了，没过多久，去世了。
      三爷的去世我是有印象的，等我上学，学到“寿终正寝”这个词语的时候，我的头脑里就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场景来，那是我记住的第一个关于“死亡”的印象：屋子中间，搭着的板铺上，三爷躺在那里，脸上身上盖着布，只露出黑色瓜皮帽子和一个方正的高枕头。周围有很多人在忙活着，我当时也就五六岁左右吧，在旁边走过，既没害怕也没恐慌。
      三爷带着他的故事去了，他的那次经历，可以说是往前没有先人看过，往后也没有人再有新的发现。我父亲给我讲这件事的时候，用手比划着，说那大蛇有多粗呢?和那种老式儿叫“将不冷”（斗笠）草帽差不多。我母亲说，那是“蛇仙”，不能再出来了，不小心让凡人看见了，会损伤“道行”的。
      我相信这件事确实发生过，那蛇确实长着“冠子”，但可能体型没有那么大，“将不冷”草帽都有成人的腰粗，就是蟒蛇了，又不是热带雨林，哪能有那么大体积的蛇啊？我真想回到村里，和健在的老人们询问一下，看看留在我记忆里那条神奇的大蛇，能不能发现一些新的细节。

      父亲去了，他讲给我的那些故事，是那样模糊又是那样清晰，宛如一个宝藏，需要我用心去整理、去发掘。我不是要宣传迷信，也不是借着些稀奇古怪胡说来博眼球，只是对我老家，那熟悉的山村里的那些故事、传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我能不能做个讲故事的人呢？在忙碌的间隙，慢声慢语述说老家那里的风俗习惯、趣闻佚事，讲好了，也是件有趣的事儿吧？哈哈。

天马湖畔（李文革）

结构完整，语言流畅，夹叙夹议，点赞欣赏

王省江

孩子时代的记忆是深刻的，有些事儿一辈子都忘不了。同为农村长大的我，同样也有一些离奇的记忆。

范范

天马湖畔 发表于 2021-2-3 11:25
结构完整，语言流畅，夹叙夹议，点赞欣赏

谢谢李老师的鼓励与支持！

范范

王省江 发表于 2021-2-3 16:11
孩子时代的记忆是深刻的，有些事儿一辈子都忘不了。同为农村长大的我，同样也有一些离奇的记忆。

有很多事情，到现在还是理解不了，辨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