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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婚姻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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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4 19:57:2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困在婚姻里的        困在婚姻里的女人
       郭文英              (小说)
                   (十七)
       张松把小英送到她租住的小区时,已经十一点了。小英进门后,看到顺子还在看电视,她知道他在等她,可她没打招呼,拿了睡衣进了洗手间。等她出来后,顺子把一盒热牛奶递给她,想听听这两天的见闻。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英除了必须要说的话,已经不再与他分享自己的乐趣与苦恼,似乎对话语很吝啬。果然,喝完牛奶后只说了一句:“睡觉吧”!顺子答应着走进卧室关掉电褥子。小英躺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心里也暖暖的,可就是不想和他说话,好像话到喉咙里卡住说不出来。顺子知道她的转变是自己造成的,也就不敢多问,慢慢地习惯了她的冷漠,只好把怀抱给她,把热量传递给她。
          第二天早上,小英睁着眼在被窝里躺着,思索着早餐吃什么?当听到硕硕起床后,她也麻溜地起来。
        做了一锅疙瘩汤,几个 蔬菜卷儿,又煎几只鸡蛋, 简简单单的早餐,父子俩却吃的很香。饭后,各自试穿了小英买的衣服,都很合适,父子俩心满意足地走了。
         小英收拾好了卫生,坐下来打开手机,看到四妖一魔群已经多条微信。她一条条地听,多数是西华对顺子的平论,并劝她要缓和与顺子的关系,不要再冷淡他。玉英沒有  附和着说,而是发了多张衣服图片, 岔开了话题。小英聊了几句,就去菜市场了。
        晚饭后,硕硕进了自己房间写作业,小英收拾完也早早进了卧室。顺子关了电视也走进来。小英 犹犹豫豫地说:“跟我在一块,你要是觉得痛苦就离婚吧!硕硕我会照顾好”。顺子  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不痛苦,我怕你再这样 孤僻下去会影响身心健康。你要是心里有气 就发泄出来,打我骂我都行,别再提离婚了好吗?咱们都这个岁数了,需要互相照顾了,你身体这么差,离婚了谁管你”?小英没再说话,拿了睡衣去了洗手间。顺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酸痛,她,正在慢慢地封闭心灵的门窗,与自己渐行渐远。
         转眼春节将至,果果和硕硕都放假回来了。小英开着新车,载着一家人回家准备过年。几年没开车了,不是没钱买,是她觉得没意思。直到前几天,顺子直接买回来当新年礼物送给她。如果十几年前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会高兴地蹦起来,但现在,她只是一个吃惊的表情,随后补上一个微笑。顺子对这个微笑很满足,只要她高兴,花几十万值。
         小英开车到了自己家楼下,打开后备箱拿东西,分出两袋说:“你们俩把这些给你奶奶送去”。顺子示意姐弟俩搬东西,接过袋子放回车上,压低声音说:“我去吧!让她感受一下把你赶出家门的后果”。小英也低声说:“一辈不管两辈的事,不能让孩子参与家庭的矛盾,她毕竟是长辈,要是愿意跟你们一起过年,你们就都去陪她,我就一个人在这过”。顺子一听着急地说:“不行,这事你别管”。说完没等果果和硕硕,自己开车回村了。大年初一,顺子早早地起来回村了,安顿母亲后回到楼房,他们一家终于欢欢喜喜地过年了。
           吃完初一饺子,小英带上零食开车走了,顺路接着西华向野外驶去。她们来到小河边,玉英带着兰兰和新荣也到了,把音箱从车上 卸下来,准备好了开始唱歌跳舞。她们唱小时候的儿歌;唱校园 歌曲;唱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唱一阵笑一阵,心情愉快地陶醉在大自然中, 即使不会唱歌也大声喧哗,放声大笑,跳着欢快的舞步。 蓝天白云下,各色的纱巾飘起来,衬托着灿烂的笑容,看上去年轻不少。 也许,只有这空旷的冬日田野里,才能容纳她们放纵自我,放飞心情,完全沉浸在无拘无束的欢乐中。唱累了,她们就吃东西补充能量,然后顺着小河边漫步。 正值新春佳节,田野里人迹罕至,但并不萧条,放眼望去,麦苗已经反青,露出一抹抹浅浅绿色,以顽强的生命力与寒冷做抗争,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鼓舞。河堤上的几株桃树也不甘落后,枝条呈现出深红色,上面长出一串串米粒般的小花苞,好像在养精蓄锐等待春风。一排排杨树光秃秃的,但更加显得高大挺拔,树下是厚厚的树叶,走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几人不免觉得可惜,小时候视为宝贵的燃料,现在没用了,天然气太方便了,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现在变成了现实,她们不禁发自内心的感慨:现在生活太幸福了。也只有饱经 沧桑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感慨。
            太阳渐渐地收起热量,只把白色的余辉洒向大地。小英感觉有点冷,说话鼻音加重,西华怕她感冒,赶紧招呼大伙收拾东西回家。
一年当中,只有这一天她们都是轻松的,明天就开始串门拜年,或是在家准备酒席招待 亲戚。忙活几天后,就开始正常过日子了。玉英看着兴高采烈的新荣,脸上也露出微笑,自从告诉她见到刘拴后,她的精神比一前好多了。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欢欢乐乐地过完春节,大家又都投入到各自的生活中,都像养足了精神,干劲十足地开始劳动。小英的婆婆不再找茬,心情大好,再经过吃中药调理,身体比以前壮实多了。只是想起母亲,心里还是难受,有时看着母亲的遗照流泪。西华最累,看孩子做饭操持家务,  忙的像陀螺似的。兰兰的脾气见长, 经常为一点小事发烦,安福认命地不吭声,在心里默默叹息:更年期的女人真可怕,唉,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呢?还多亏有新荣劝着,不然,这日子更 难熬。玉英的日子最滋润,家里的房子早就出租出去,夫妻俩搬到城里的别墅里,没事就开车载着公婆去公园跳广场舞。
           这天,玉英接到大嫂的电话,说有要紧的单子。于是,玉英把老人送到公园后就赶到厂里。正当紧锣密鼓埋头干活时,突然门卫进来说有人找她,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走出来,见小后妈正站在院里东张西望,见她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玉英啊!你爸的老毛病又犯了,去北京住院需要不少钱,你给五万吧!”你骗了我十几万骗上瘾了?能不能换个理由”?玉英 漫不经心地说。“谁骗你了?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吗?你爸爸有病你就应该出钱。”  “他是你丈夫,是你儿女的爸爸,死了与我无关”。玉英愤怒地说。“好啊!你个死丫头,敢咒你爸爸死,看我不打死你”。后妈说着就朝玉英扑过来。但她手还没落下,就被跑出来的大嫂挡住,并顺势扇了一个嘴巴。别看大嫂已经五十多岁,但身强体壮,是打架的好手。更何况文邹邹的二嫂也从办公室出来参战。 妯娌俩连手一顿狠揍, 直到玉英的后妈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哀嚎才住手。大嫂啐了一口说:“敢打玉英,你有什么资格?不要脸”。这时二哥也走出来,说:“玉英是我们家的老小,谁也别想欺负她。关于以前在你家受的 虐待和被遗弃的事,以及以后老人看病和养老的事,我会替她起诉到法院,让法律来 裁定谁是谁非”。玉英的后妈傻眼了。前几年给儿子买房,用同样的手段骗了玉英一次,平时也短不了要点小钱。这次她儿子想换新车,她又想到了这招,才一路打听找到厂里,可没想到她婆家人这么护着她,听说要起诉到法院,吓的她连滚带爬地跑了。大嫂和二嫂怕玉英生气,都像哄小孩一样劝她,玉英却平静地说:“放心吧,我没事,有你们护着,我什么也不怕”。说完和二嫂打声招呼,牵起大嫂的手回了车间。
         玉英的官司胜了,但她还是拿出十万存在父亲名下,买断了这份所谓的亲情。以后,最亲的娘家人不仅有舅舅一家,又多了一个哥哥嫂子,偶尔和他们微信聊聊天,心里充满幸福感。
         夏末秋初季节,白天的气温仍然很高。玉英和西华做完皮肤护理,坐在桌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小英种的玉米棒子,边吃边夸赞小英勤劳,顺手拍照发给喜宁。小英护理完一位顾客后走过来,三人边吃边聊,商量着中午吃什么?还没商量定,就接到兰兰的语音通话:去县医院,新荣昏迷了。三人一听急忙向外跑,边跑边 猜测:坏了,不是心梗就是脑梗。
          等赶到医院,兰兰正在急救室门外哭,安福急的走来走去。看到几人进来,随后刘拴的大哥也到了,于是赶紧商量转院的事,是去北京?还是去天津?但还没有下来,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摘掉口罩说:“病人已经醒了,就是心情 郁闷,再加上过度劳累 导致的暂时昏迷,并无大碍,先住院观察吧”。众人听了都松了口气,但都纳闷:她有什么心结呢?安福去和刘拴的大哥办住院手续,剩下的人跟着新荣进了病房。兰兰催促大伙去吃饭,她自己守着新荣。新荣却哭着说:“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些年我就是大伙的累赘”。玉英气鼓鼓地说:“少说屁话,说说心里有什么事过不去”?新荣 抽抽搭搭地说:“就是发愁,你们都盖房买楼娶媳妇,我什么也办不了,孩子们都在外面漂着打工怎么办啊?刘拴能指望的上吗”?新荣越说越伤心。其实她不知道,这些年,俩孩子上学的费用都是刘留供着,都是刘拴给他转帐。最近刘拴想买房子,也是托付大哥在办。
          此时,兰兰和小英情绪受到感染,也跟着哭。西华劝了这个劝那个,却怎么也不住。玉英急的正不知所 措?扭头看到提着两袋饭盒,正站在门口发愣的顺子,几步窜过去夺过袋子,发着无名火吐出一个字:“滚”。滚就滚,进去说什么?只能是越哄越哭。顺子心里想着扭头就走。哭的正欢的兰兰,看到撞到枪囗上的顺子听话地走了,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新荣也看到这一幕,见兰兰笑也跟着 破涕为笑,西华和玉英觉得她俩很 滑稽也捂住嘴笑。背对门口的小英看她们笑作一团,东瞅西望地寻找笑源,但怎么也想不到顺子制造了笑料早已消失,她只能纳闷:笑什么呀?直到玉英拿出饭菜才说出真相,小英翻了个白眼:“你说俺家这钱花的”!说完又引起一阵隐忍的笑声。
          下午,四个人守着新荣输液,没想到刘拴推门进来了。新荣看到 两鬓斑白, 一脸沧桑的刘拴,头一歪又要晕过去,兰兰手疾眼快,一手托住她的头,一手拍拍她的脸,见她悠悠转好,瞅着刘拴说:“你早晕十年,省得守活寡了”。说完跟在几人后边走出病房。
          她们坐到车上,都疲惫地倚在靠背上,谁也不说话,但思绪都很复杂,回想今天戏剧性的变化,谁也搞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到底有多远?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又有多远?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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