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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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针竹叶之金姑桥第20章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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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歆梧
发表于 2021-1-4 17:52: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笨鸟先飞,以绳锯木,只是一种精神,一种奋发向上的精神。其结果呢?可能理想,也可能不理想。丁凡飞了几十年、锯了几十年的结果并不理想,但他始终无怨无悔。怨天尤人,不是他的风格;奋然前行,才是他的人生。
一身染尘灰,丝毫无憾意,乐望桃李满天下;两鬓融岁月,兴致有燃情,饱览河山尽朝晖。
他在走进第二轮花甲以后,来回味一下人生,自我感觉良好,想成为神州精神富翁向往着之一的初衷始终不改,痴情始终不变。同时,也颇为自信:心底无私日月明,洒尽一腔热血;胸中有志田地大,浇开二次桃花。
回忆人生的最初年轮,总是啼笑皆非。有时严肃而又痛苦,有时天真而又快乐。
丁凡七岁以前,混沌未开,童趣低劣,纯粹傻瓜蛋一个,傻到了头,笨到了家。3岁时,母亲叫丁凡给一岁的妹妹摇摇篮,他竟然鼓起牛劲,以致把摇篮摇翻了,妹妹被摔进了火坑之中;对此,母亲只能一边垂泪叹气,一边把他毒打了一顿。
  半年过去了,妹妹因病夭折以后,妈妈看丁凡的父亲不在家,她自己要种几亩地,根本无法照管丁凡,于是就把他往八里外的外婆家送。丁凡从小是个胖子,母亲背起来很吃力,就叫他自己走。丁凡既不会撒娇,也不会撒谎,走就走,当仁不让,毫不惧怯,登登登,一口气走到了外婆家。路人的眼光赞许他:牛!“牛”的副作用也很难堪:崴了脚,长久未治,顺理成章,得了终身顽疾关节炎。
1950年,丁凡4岁,父亲辍教,母亲把他接回家。那时,解放军“柳支队”把金姑桥乃至周边的百年匪患肃清,和金姑桥的山民们载歌载舞庆祝胜利。军民一起跳舞、扭秧歌、打金钱板的欢乐景象,使丁凡终生难忘,至今记忆犹新。
  土改后,丁凡家划了中农,父亲当上人民教师,母亲是一个新式农民,因为她不久加入了互助组,以后又是合作社、人民公社的社员。丁凡又被送往外婆家。
一切都那么美好,到处是鲜花红旗。但与此格格不入的是,丁生迈辍教之后,1950年为叛乱的土匪政权当了一段时间的伪副保长。为了这件丑恶的事,丁家从1957年开始遭到了一连串的厄运,直至1978年改革开放新时期到来时,才有改变。
  从5岁至7岁,丁凡都住在外婆家。只要一看到店铺卖的清明纸,丁凡就想到了外婆。
  他的外婆石老玉一生苦命。石老玉原是湘西迁陵县拔茅寨人。丁凡中年时期辗转到过拔茅,知拔茅现已是一个镇,地当凤山与天龙公路交通的咽喉。但前清和民国时期,拔茅寨所处的湘西是个土匪窝,土匪多如牛毛。土匪把她掳掠到川祥云县桑树乡卖给丁凡的木山沟外公。木山沟外公姓吴。
  木山沟外公“好人命不长”,去了黄泉路。外婆带着二女一子又嫁到了厅源村的白家湾。白家湾是一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小自然村,贫穷而又冷寂。白家湾外公姓白。
  外婆听人说:“命中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她笃信不疑,困为她确实很难吃饱饭。
  苦命在苦根上延伸,不断地延伸。她大女(丁凡无法谋面的大姨)嫁到一家人家后不久,就因重病而离开人世。祸不单行。没过多久,白家湾外公也弃外婆而跨鹤西游。二道嫁本来就是苦命,谁知短期内连失两位亲人,更是雪上加霜,苦而又苦。
外婆家住在一个叫白家湾的小村子,不过十来户人家。有几个伯外祖、叔外祖经常对丁凡使坎儿,丁凡全然不懂,就以实话对坎儿,惹得他们一阵阵大笑,笑声弥漫,飘荡空中。丁凡也乐于做他们的笑料与活宝,且怡然自乐。
外婆家一塌糊涂。因为舅舅不会谋生,一家惟穷,舅娘虽然美貌贤惠,但却重病在身。美貌贤惠的舅娘去世了,后一个舅娘进屋了。丧事、喜事,又该了一屁股九肋巴的账。丁凡的父母亲就尽力周济外婆家。然而,周济中最好的部分通过外婆的手、丁凡的口又“回收”了。
  外婆家无论怎样贫穷,都是丁凡的天堂。夏天,她每天都要给丁凡洗个澡,冬天则享受更多,害得几位叔外公都取笑丁凡:“叫你享少年福,悖老来时。”丁凡咧嘴笑笑,没有答话,当然是答不出来,只晓得享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算,更妙的享受还在后头呢!
  丁凡睡觉前,外婆用烘笼把被窝烘到适宜的温度或把一块烧热(同样是适宜的温度)的砖头放到被窝里,又在大火旁给丁凡脱去衣裤,再把丁凡抱起放入被窝。早上,她烧了大火,把丁凡从床上抱到火炕边,就着热气给丁凡穿戴好。
  憨家婆爱外孙,有至于斯!
  妈妈六岁能看大水牯,其实没有什么,曲曲的同龄人才五岁的也能办到,只有曲曲不行,见牛就退避三舍。曲曲不行,也就不用看牛。
曲曲家与外婆家共用一头牛,讲好一家看半年,其实都是外婆家在看。曲曲在外婆家时,与外婆去放牛。曲曲满山遍野乱窜,外婆比看两头牛还要累。看牛得坐,牧马得骑,守羊子跳翻脚板皮。曲曲不是牛,比一嘴十步的羊子还可恶,打茶泡、摘茶片、摘映山红、撧唢呐杆,把玩耍的天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外婆怕曲曲滚坡,又怕他遇上毒蛇,喊也喊不住,追也追不上。外婆只有喊天的份。
从此,外婆再也不敢把曲曲带着去上坡了。
为了收获,更为了奉献,丁凡曾种下了多少希望的种子,从孩提时代起,他曾编织了多少次金色的梦!
  纺织美梦的金丝金线,最先是外祖母给他的。
  幼年时期,丁凡坐在外祖母的膝上,偎依在她的怀里,调皮地抚弄着外祖母的白发。斑斑白发,仿佛每一根都是天上眨眼的星星,许许多多神奇的故事就藏在那白发世界里。那些故事源源不绝地从外祖母的嘴里,跳进他的耳鼓,钻进他的心坎:美丽善良的螺蛳精,能制服人熊嘎婆的小女孩,孟姜女,包丞相……
  回到家里,母亲晚上给丁凡和弟弟妹妹讲的故事,与外祖母讲的也是大同小异。
外祖母给丁凡讲的是纯故事,是纯文学,而母亲晚上给他和弟弟妹妹讲的故事,则有她自己的临场发挥,且侧重于孝敬教育,最令人振聋发聩的一句是:“百岁都要个妈!”
  于是,她们都给了丁凡一些编梦的金线。
  后来,丁凡长大了,没有时间听外祖母和母亲讲故事了,因为他读了书,手上捧着父亲买来的、他自己借来的“砖头”——其实,那些“砖头”也是外祖母和母亲所讲的故事变的,就像孙悟空七十二变化一样。不是吗?《警世通言》里就有包丞相;《民间故事》连环画,都有螺蛳精。读啊读,一块“砖头”,又一块“砖头”,塞进了他的脑海——《四游记》、《红楼梦》、《志愿军英雄传》、《悲惨世界》、《人间喜剧》、《红与黑》、《巴黎圣母院》、《三个火抢手》、《茶花女》、《复活》、《安娜·卡列尼娜》、《十日谈》、《普通一兵》……
  于是,他手里又有了很多编梦的金线。
  读啊读,读有字书,也读无字书:“盲流”式打工,当农民,教书,写新闻,筑库渠,修电站,办墙报,游览山川名胜。读啊读,丁凡读懂了人生,读懂了历史,读懂了时代。于是,他对生于斯、长于斯的母亲,伟大的祖国母亲更了解、更亲近了。“位卑不敢忘忧国”,他坐不住了。
  他把大把大把的金线,继续用来编织许许多多金色的梦:大学梦、作家梦、名著梦……
但是,他最珍爱、藏于心灵最深处的那一条金线,却是外婆给的。
春冬四季,早饭后至晚饭前都是丁凡出去游玩的时间。外婆为丁凡的安全操心,每天都要讲一遍:莫到危险地方去,出外去要经过总门,莫走崎岖的小路,小路的草窠里有毒蛇。
  丁凡玩心太大,不愿出总门,也怕小路旁草窠里的毒蛇,就从一面墙边下去,可近五、六丈路。石墙有两丈多高,而恰巧修石墙处,老天为丁凡准备了一棵三丈多高的枣树,丁凡每日爬上爬下,从三岁到七岁,连爬了五年。感谢那棵枣树,是它教会了丁凡爬树的本领。
  丁凡游来玩去,很少上厅源街,因为身上一文不名。丁凡的乐园多着呢!坪里有两块大石头,公将军、母将军;山坡上有“地牯牛”,它的地下茎像螺蛳,挖它有趣,烧了吃也有趣;砍山竹做弓,撅芭茅秆做“箭”,虽不能百步穿杨,也可箭射枣子……
  在丁凡六岁那年进天塘喝饱水被救的那段时间,外婆连续几夜没有合眼。
从野蛮到文明,从傻儿到书痴,两个阶段合二而一,就合成了丁凡的童年。
丁凡的童年跌宕起伏,波涌浪翻;一波三折,叫花子弯弯;悲喜合璧,充满梦幻;一半传奇,笑料不断;鲜花红旗,五彩斑斓。
但是在发蒙读书之前,丁凡实在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同外婆“相依为命”几年,丁凡尽享童趣童乐。憨外婆爱外孙,把他娇惯得无法无天。
丁凡不洗脚,脚上黢黑,叔外公们见了,就来逗他:“叫花子,你们金姑桥缺水吗?”他不知被人取笑,却一本正经地回答:“缺啊,夏天要到几里外去挑。”招来一阵大笑。丁凡莫明其妙,看着那些可爱的笑容,瞪大了眼睛。
这几个伯外祖、叔外祖经常对丁凡使坎儿,丁凡全然不懂,就以实话对坎儿,惹得他们一阵阵大笑,笑声弥漫,飘荡空中。丁凡乐于做他们的笑料与活宝,且怡然自乐。
叔祖父们小声叹息:“他老子教书,他怎么就这么笨?”
  于是,他们背地里都称丁凡“傻儿叫花子”。
  其实,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更笨的还在后头。
人之初,性本善。但是,丁凡在学会走路、讲话的同时,也学会了打架骂人,学会了野蛮。
丁凡最傻,又最调皮,母亲不论听到谁来告儿子的状,都要把他痛打一顿。打的次数多了,逆反心理也就滋长起来。
丁凡一生,多次遇险。
坎坷、艰险,可以玩弄人,也可以磨炼人,还可以成就人。丁凡六岁那年落下山塘险些丧生,被人救起,使他亲身感受到了百姓(人民)和良心的伟大,由此形成了我一生为人为文的思想感情之基础。
1953年春夏之交,可怜的丁凡还是一个零智商、负智商,大脑皮层细胞极不发达,极不管用,于是就演出了一折愚不可及的悲剧。
六岁的丁凡,特别调皮,特别好玩,也特别好奇,好奇到愚蠢的程度。
一次,丁凡与十二岁的狗龙宝一起去放牛,到了厅源一口山塘边。塘名好听,叫做天塘。狗龙宝听说丁凡笨,就要测试一下他的智商。
狗龙宝听他问山塘的名字,顺口说里面有许多美丽的东西。丁凡急于看到那些美丽的东西,狗龙宝就给他指点迷津。
天塘西侧有一个放水大木阀,木阀级数成梯子形,一梯一梯真好看。狗龙宝指着木阀对丁凡说:“你顺着这个梯子下去,就是天堂里,那里头顶好玩,里面有很多好耍的东西。”
天不怕地不怕的丁凡,顺着梯级木阀一梯一梯下去,呼吸不得也不知往上爬,一个心慌,跌入塘中,全身进了水,什么也没看见,拼命再下一级,就无声无息,什么也不知道了。塘水有四丈多深,丁凡是再也爬不上来了。
“有人落塘了!”狗龙宝扯起嗓子报了警。
  牧童其他着了忙,他们都不知道丁凡有如此愚蠢,急忙大喊:“救人啊,救人啊……”
“有人落塘了!”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都知道了。
  丁凡畅游水府,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喝上了几公斤塘水。从此,“傻儿叫花子”的外号被人们叫开了。
    救丁凡的人,是丁凡的一个远房舅舅,他叫吴启让,是他给了丁凡第二次生命。
远房舅舅吴启让是一个最大的智者,此时这智慧就等于一条生命。吴启让从厅源街上挑谷挑稻谷赶路回杨柳泉,路程不短,但他一听说是吴玉花的儿子丁凡掉进塘里,就飞身把担子挑到塘坎上。
人命关天。吴启让放稳担子,问明丁凡落塘的具体地点,他不脱衣裤,就径直跳进塘里,把丁凡从塘底水门旁边抱上木阀,抱到塘坎上,并把他脚朝上、头朝下放在塘坎背水一方凌空面,让他肚子里鼓鼓胀胀的水从嘴、鼻两处往外流。
接着,吴启让又跑到丁凡的外婆家和集市上,给他所有的亲戚报信,一直到他的舅舅把丁凡背离塘坎,吴启让又央人通知的母亲,才把一担稻谷挑到吴启让的外婆家。此时,天已断黑。
  此时,丁凡的舅母已请来医生,医生用管子从他的屁股里吹气,一阵又一阵,一阵又一阵……我的肚皮终于瘪下来,鼻孔也能正常呼吸了。
  吴启让此时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吴启让辞世,丁凡在心中给他树了一座丰碑,并写了铭记救命恩人吴启让联:

古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今曰受恩卅年当铭百世功碑

当下,外婆、舅舅找医生给丁凡继续排水;闻讯赶来的母亲又请医生给儿子拿了一些相关的药,一来二去,终于使丁凡脱离了险境。
丁凡这次涉险后,外婆当了半年多的“安全监督员”,不让他再往水边跑,一直监督到他入附近里仁小学上学。
在丁凡落塘那段时间,外婆一夜没有合眼。
在丁凡醒来时,丁凡发现外婆眼里布满了血丝。但在当时,丁凡却不懂得那些血丝的深深意蕴。  
这一次水塘遇险后,丁凡才稍微变得聪明一点,常有了一颗防人之心,也深悔自己的愚蠢。
到阎王殿里转了一圈,丁凡快满7岁了,于是父亲(他在离家40千米外的干川乡杉木小学教书)叫母亲把她送去上学,学校就在离外婆家一千多米的桑树小学。
  感谢贫穷的外婆,她给不起丁凡一分零花钱,却给了丁凡一个最好的节俭品格。
桑树小学,当时设在厅源街西头。从外婆家到厅源街西头,要走完厅源街的大半条街。满街都是油粑粑摊子,香味扑鼻。丁凡观其色而生食欲,闻其香而吞口水,每天都要受到油粑粑香气的煎熬,原因很简单:猫儿蹲在砧板上,看到嘎嘎(鲜肉)不得吃。
  丁凡向外婆要钱买油粑粑,但是,她没有钱。
  外婆很尴尬,默然良久,但又不好给丁凡讲实话。开学前丁凡的父亲让丁凡的母亲把丁凡送上学,母亲问:“给叫花子零花钱吗?”“不给!”
  这是“圣旨”。
  外婆问丁凡的母亲:“给叫花子零花钱吗?”“莫娇惯!”
  这是“懿旨”。
  “圣旨”也好,“懿旨”也好,都是母亲后来告诉丁凡的。
  外婆当时处在尴尬中,翻箱倒柜,查屉索缝,找出了一文前清用的铜钱,那铜钱上赫然铸着一条龙。
  丁凡拿着铜钱跑遍了厅源街,问遍了所有油粑粑摊子,哪个都说:“什么时代了,谁还用铜钱?要人民币!”
要人民币,外婆两手空空,她拿不出。
  丁凡想起了外婆的种种好处,她有的话早就给钱了。她没有,丁凡怎么能逼呢?丁凡把铜钱还给了外婆:“我不吃油粑粑了,要吃,就等过年吧!”她哽咽着说:“这枚铜钱,你就拿去玩吧!”
  外婆见丁凡懂事了,很高兴,她把这事给几个叔外公说了,他们也夸丁凡知事。当然,他们也无法帮丁凡解决吃油粑粑的问题,因为他们也没有钱。
  但是,他们有比油粑粑更好的东西给丁凡,那就是好听的神奇的民间故事。夏天在树荫下,冬天在大火旁,外婆和叔外公们轮番给丁凡讲故事,丁凡则百听不厌。什么螺蛳精啦,什么人熊家婆啦,什么满朝荐对对子啦,什么孙猴子爬马桑树上天啦,等等等等,怪有意思的。
  但是,油粑粑的香味暂时还真正难以忘却,丁凡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油粑粑摊子,走进教室,坐在凳子上,寂寞难耐,好不容易等到上课,好歹进入了书乡。
书籍是个好东西,文化是个好东西,它们超凡出圣,开始一点一滴地调教丁凡。
才读三个月书,丁凡就开始看课外读物,害得语文教师(又是班主任)吴碧瑶老师与校长杨胜林,不时给他提供一些浅显的课外读物。置身书中,万念俱消。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有钱难买少时贫。贫穷的外婆,节俭的母亲,培养了丁凡一生节俭的习惯,使他比较容易地度过了人生道路上的许多困难。
母亲常说:“会缝鞋子先打底,会养孩子先养女。”可是,她错养了一个笨儿子,帮不到她的忙。
丁凡读小学二册时,母亲把丁凡从外婆家接回家里,她要培训一个小小火头军。丁凡不能和外婆在一起了。外婆常来看丁凡和丁凡的弟弟妹妹。只有到丁凡家来,外婆才能改善生活。母亲就每餐给她炒一碗猪肉,无论肥瘦,也不管是鲜肉还是腊肉,她都能把一碗吃完。丁凡问母亲:“你为什么不多炒点?”外婆笑了:“叫花子也会心痛我,你妈晓得我的量火,一碗够了,真的够了……”
  妈妈要丁凡学做饭,丁凡不久还算学会了,虽然饭菜不可口,母亲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1959年,丁凡失去了外婆。丁凡从中学回家,专程到白家湾去了一趟,只看到一堆黄土。丁凡捡了一些石头,堆在外婆的坟墓四周。
  20多年后,丁凡的表弟在吉首发了财,从农民工升位为老板,丁凡的舅父随他享福去了。可惜丁凡的外婆,未能活到这一天。如果她能活到这一天,丁凡要给她炒好多好多猪肉,让她天天海吃。
  但是,这些都不可能了!
  外婆给丁凡烘被窝、穿衣服、找铜钱……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丁凡一生怀念外婆。
  外婆和叔外公们给丁凡讲的故事,丁凡一个也没有忘记,而且把它们整理成文。他们讲故事的神情,丁凡还依稀记得。他们的为桑树他们讲的故事,给丁凡编织了文学启蒙之梦,使丁凡终身与文学结缘。丁凡怀念外婆,也怀念那些常逗丁凡、和丁凡谑毛的叔外公们。
  有钱难买少时贫,但丁凡却不买也得到了。那时丁凡父亲教书,母亲持家有方,从互助组到高级社都富裕,不缺钱用。然而,外婆和丁凡的父母竟然配合得那么好,简直是天衣无缝。他们共同帮丁凡培养了节俭习惯,使丁凡终生受用。丁凡怀念外婆,也怀念自己的父母。
  外婆,安息吧!
  外婆,清明节到了,你的外孙叫花子给你插清扫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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