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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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针竹叶之金姑桥第11章割青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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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歆梧
发表于 2021-1-2 19:56: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平驼,背脊驼,腰杆一弯一弯、脑壳一点一点,带着几个甲长到乡公所去开会。
丁一涛这次开的保甲长会,主要内容是加捐加税,皇粮国税以前是一年一次,现在是春收一次,秋收一次,一年收两次;一年等于收两年的税。
老平驼问:“为什么现在一年要收两次呢?怎样对老百姓说才好呢?这不是一年收了两年的税吗?”
丁一涛说:“各位,不要性急,你们不问,我现在也要讲清楚的。今年是国共交战的第三个年头,国军已从重点进攻转入重点防御,前线战事吃紧。今年是党国存亡之秋。我们如果不多收捐、多收税,蒋委员长抵挡不住,共军打到我们这里来,在座的一个也活不成!“
老平驼听了,虽不懂什么“党国”,却把最后一句话搞懂了,马上说:“乡座已经说清了,我也搞懂了。我第一个表态,今天回去,我就和保丁一道,把这捐、税全收拢来,按时交到乡公所!”
丁一涛把老平驼夸赞了一番,要各保保长都像第二保保长这样表态。
蒋介石打内战国库空虚,就祭起“党国”的法宝,拼命向国统区的老百姓加捐加征,一年要收两年税。
这老平驼哪管“党国”不“党国”,但对丁一涛可是死心踏地的。他说到做到,说干就干;一回到金姑桥,就带着各甲甲长、所有保丁,挨家挨户收捐收税,烟土不要,一律现大洋。有几家穷人卖了青苗,由有钱人买去,垫支了一部分。这穷人卖了青苗,这一年的收成也是别人的了。
可是卖青苗的人太多,有人卖,却没有人买了。收到顺疤子、丁五东、丁五西、丁五南、丁长北、丁志发和方家寨的方才顺、方成汉、方成清等人家时,大家莫讲大洋,连法币也没有。青苗也卖不脱,一文钱也交不出。老平驼一声怒吼:“割青!看他们交不交?”
保丁们一哄而上,就把这些人家的正灌浆的小麦、正结籽的油菜稀里哗啦,一割一片、一割一大片……
割青,就是割命!
有几个穷人,当时就要打老平驼,被方才顺拉住:“(附耳低言)要打,也不是这个打法!今晚上大家商量商量……听吴端正说,洗车河那地方好讨吃。我们砍了这老平驼,都下洗车河去!”丁五东也帮着劝。大家约定,当晚到方才顺家开会。因为他家是单家独户,住在僻静的地方,人们不会注意。
方成清家小麦、油菜的青苗被割,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他老婆田冬梅边哭边数落:“这是不让我们穷人活啦,命都被割啦,这日子怎么过呀?我不活啦……”一头向柱头上撞去,方成清想拉已来不及。只有方成清的弟弟方成龙眼快手疾,一把抱住大嫂,才救了田冬梅一命。
这边事情还没完呢,那边方成秀又来了。他是王家寨唯一的富户、保丁队长,今天“割青”他最展劲。方成清见他到来,就请他坐下。田冬梅天不怕、地不怕地怒骂起来:“你这个挨千刀的、天打雷劈的,你为什么割了我家青苗,割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方成秀拿出手枪一指田冬梅:“过命就过命,我一枪就崩了你!”方成清这边讲好话,方成龙那边拉大嫂。
方成秀宣布了来意:“哼,你们一家哭的哭,嚎的嚎,是要死人了!坎上那片绵竹林是我爹栽的,你们不要再争了,从明天起,任何人不得砍我家的绵竹!”
方成清直是讲好话:“竹子是你爹栽的,可那块地是我家老菜园呀?”
“方成清,你不要耍赖,我说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你们敢砍竹子,我就敢砍人头!”
待方成秀走后,方成龙对大哥说:“那绵竹林里有两根杉木树,码得有两树稻草,我们一火烧了,我们下土茶去!”
“我们大人都好办,这些娃娃家跑得动吗?今晚大家讨论出好办法再说,先把妇女家、娃娃家送到土茶去,我们就好行动了。”
方才顺家住在南乳泉附近,独门独户。一家四口,除了老婆,还有两个儿子,长子方成钱、次子方成米,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家里既没存得有钱,也没存得有米,吃了上顿没下顿。在这青黄不接季节,一家人上长龙盖挖蕨打葛。一家人饭都吃不上,更无钱给两个儿子娶亲。
方才顺与吴端正是血亲老表,这天吴端正来给老表周济一点钱粮,方才顺很是不过意:“舅舅、舅娘都是常年老病,你的担子不轻啊,你不久又要接婆娘,处处要的都是钱。老是吃你们的周济,我们不好意思喔!”吴端正说:“我有个崴崴手艺,总比你们好点。千年的石头也要翻身,我们一起耐烦熬吧!”
今晚来开会的穷人兄弟,看到满院蕨筋、葛筋,无不嗟叹:“这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此处无法住,只有大搬家!”
得方才顺通知的人除顺疤子外,已全部到齐。方才顺问丁五东:“顺疤子怎么没见来?”丁五东说:“我不晓得。”丁志发说:“我到处通知人,走到十字路,见两个保丁把顺疤子抓去了,说是要‘对簿公堂’。”方才顺说:“恐怕没有生命之灾,老平驼只想把两个疤子扯开。就是有生命危险,我们也要开了会,再去暗中打探,必要时把他救出来。现在,谈我们的大事。为了活命,我们不得不造反,因为我们力量没有敌人大,只能砍了老平驼大搬家,所以我们就叫‘复仇搬家队’。我们起事,要有个头,丁志发老哥智勇双全,那回盖上土匪抢我们金姑桥,就是丁志发老兄把那土匪头子打死的,这个大家都晓得。我今天重提此事,是因为我要提议他当我们复仇搬家队的队长。”
丁志发谦让一番:“组织才能我比不上才顺兄,还是你当队长吧!”
会上,吴端正帮着大家出主意、想办法,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大好人,对他的意见都很尊重。
二人谦让一番,定不下来。
最后,吴端正说:“现在莫争了。我问问大家,选丁志发当队长,要得不?”
到会人异口同声:“要得!丁志发当队长,方才顺当副队长!”
丁志发:(不再谦让)王队长今天不让大家打老平驼,不是不该打,而是不能打,他们保丁人多,枪也比我们的好!如果动起手来,我们只有吃亏,因为我们还没团结起来;不光动手的人要吃亏,家里老小都要遭殃。现在,要干就大家干。先把妻儿老小送走,大家再去砍老平驼,我们在洗车有亲族和亲戚,好讨吃不好讨吃,都要往那里走!
方成清:明天赶土茶,让妻儿老小假装赶场,老平驼和保丁就不会注意。
方成龙:方成秀说我家绵竹林是他老汉栽的,我想明晚把那绵竹林烧了,反正那竹林里有两树稻草,放下来一撒,一火就点了。
丁五东:我们集中火力打老平驼,烧那绵竹林岂不耽误我们的大事?
丁志发:烧,烧他个狗日的!方成秀既然把绵竹林霸占了,他就要心疼,会带保丁队去救火,正好转移视线。
方才顺:从这里我又想起,搞死老平驼不用枪,枪声一响,方成秀知道上了当,一定来打我们!我们大家枪都带起(军火商丁义仁生前,既把枪支弹药卖给土匪,也卖给一般百姓,一般百姓都把枪用作自卫),每人再带一把菜刀,柴刀也行!磨快点,干净利索,速战速决!
众:要得!
方才顺:我补充一点,砍了老平驼,把素仙疤子也救走。
丁五南:那吴有信不准怎么办?
方才顺:他放人,就饶他一命;他阻拦,就给他一刀!还有,大家砍了老平驼,连夜下莲花,天亮登船下土茶。
丁长北:路上遇到土匪怎么办?
丁志发:如果遇到土匪,能不打就不打,不得不打也注意要假打真走,到必要时可分散行动,因为那是没有法子的法子!最好,当然是一鼓作气,到土茶与妻儿老小会合,再一起拖往洗车。
方才顺:明天下土茶的妻儿老小,把家里的烟土带走,晚上一律到我姐姐家去住,她家屋宽绰,住得下。
当下计议已定,决定明晚以火烧绵竹林为号,起事复仇。
会后,丁志发、方才顺又带了丁五东、丁长北去十字路,到吴家湾看顺疤子的情况。到得顺疤子家,已是深夜,顺疤子正好被老平驼、梅先生放回家,正在开门呢!
大家一起进屋,问明“对簿公堂”经过,方知就里详情。
“审讯”素仙疤子、顺疤子的“公堂”设在副保长梅先生家。梅先生是前清秀才,教过私塾多年,因当地学童家里多以烟土为学费,他又与丁义仁交往甚厚,借丁义仁之助,把这些烟土售出,也得了点可观收入,于是安田置地,搞得一个不大不小家业,农忙季节,多是学童家长帮忙,雇零工不要工钱,因此家资渐富,在吴家湾仅次于老平驼。他与老平驼是本家叔侄关系,吴家列祖列宗牌位在梅先生所居吴家老屋,故“公堂 ”在此设下。
保丁将素仙疤子、顺疤子五花大绑,把他们按倒当地跪下。
老平驼因是自家丑事,不好开口,任由梅先生主审。
梅先生戒尺在桌上一拍,声威并举:
“吴素仙,你身为伍家媳妇,为何勾引丁义顺?(顺疤子抢过话头:“是我勾引她的!”)现在没叫你说话,我问的是吴素仙?”
“不是勾引,是真心相爱!”
“你爱他什么?癞子、疤子、光棍汉?”
“我爱他勤劳、朴实,待人诚恳。”
“你丈夫有什么错处,你要背叛他?”
“这还用问我?他小时候,他老汉为什么不好好照看他,让狗把他鸡……”
“(戒尺又一拍)大胆!掌嘴!(两个保丁一左一右,打得素仙疤子嘴角直流鲜血)”
“你知罪不知罪?”
“我没有罪,不是我,他伍有信哪里有人接后?”
“(跳起来,跺脚,大喊)动家法!”
两个族人一人一只手,用十根竹签打入素仙疤子指头,痛得素仙疤子当时昏了过去。
梅先生又审顺疤子:
“丁义顺,你吃了豹子胆,敢勾引伍保长家儿媳妇!”
“我看她到伍有信跟前当了十几年活寡妇,太惨无人道,我同情她,我爱她!”
“你晓得你犯了什么罪吗?”
“不晓得,我只晓得素仙可怜,素仙可爱。”
“你犯了通奸大罪,败坏了我伍家名声,给我打!”
两个保丁如狼似虎,把顺疤子打倒在地,打得皮开肉绽。
老平驼“咬”梅先生的耳朵:“打他一顿算了,不能打死,丁志发他们要是半夜杀进屋来,我们几个招架不住!”
梅先生于是宣布:“吴素仙,按伍家族规,坐扎笼背游村!丁义顺陪绑!今天,丁义顺回去!”
梅先生让两个保丁把顺疤子放回去后,到屋外监视,待看到丁志发一干人等离开顺疤子家后,又去向老平驼、梅先生禀报。梅先生又令两个保丁把顺疤子抓来,嘴里塞上破布,脱了衣裤,只流一个裤衩,把他绑在梅先生家猪圈边,让长脚蛟咬他一个通夜。
第二天,早饭一过,方成秀带保丁队拥阵,伍家湾族人用扎笼背(一种大竹背篼,背柴草用,背篼周围篾条稀疏,眼孔很大,人在其中,什么都能看见)治素仙疤子败坏风俗、败坏族规的淫荡罪。
    只见那扎笼背里,素仙疤子嘴被塞住,全身被脱得光肉肉的,手脚都用绳子在扎笼背上捆结实,一点也动弹不得;脐下三寸那物凸露在外。扎笼背后面,顺疤子光身单裤衩被五花大绑陪游。
一队保丁轮流抬着素仙游村示众。方成秀找来几个最恨风流韵事的老婆婆一个一大把合麻草(一种有毛刺有毒的野菜),照着素仙的肉身特别照准她脐下三寸那物,死命地抽打,打累了歇一歇,歇一会又打。
  素仙被打得又痛又痒,又肿又胀,又羞又恨,又不能大声喊叫,只能等死;全身血红,已全无人样。
    扎笼背绕全村七个聚居点慢慢游来,弯来绕去,游了一会,又用合麻草把素仙疤子的外阴、胯部再打;如此反复折腾,只怕素仙不死。当天太阳甚烈,晒得素仙疤子全身流油,外阴、胯部肿得老高,看起来十分吓人。不管素仙疤子死活,梅先生、方成秀督着游行队伍游完全村,才肯收场。
顺疤子又被绑到梅先生家猪圈边去了。
素仙疤子被抬回家,放到床上,全无知觉,待孩子吮吸,才把她魂魄召唤回来,外阴、胯部一阵阵痉挛,一阵阵剧痛,她咬牙忍着,恨不得马上起床,把她公公和梅先生两个,一刀一个,都砍死他!
正在此时,只见屋外有村民在高喊:“绵竹蓬着火了!”
方成秀叫人传命所有保丁,帮他去扑灭绵竹林的火。
老平驼站在自家阶沿上,认为那绵竹林是方成清家的,远远看闹热而已,并不关心。他的鸭子颈项正伸着看呢,前后左右四把刀已把他圈住 ,丁长北立即将他双手反剪,绑起来。老平驼开口想喊,丁志发说:“不要喊,一喊脑壳就落地了。方成秀救火去了,没有人来帮你!快说,顺疤子在哪里?”老平驼不说,背后就挨了一刀,又见另一张刀子已往脸上晃来,只好说:“在梅先生家猪圈边。”方才顺带几个人去救他干儿子。丁五南已把老平驼嘴上塞了尿布。老平驼的恶老婆此月已去娘家走亲,少了一个耳目。然后,丁志发代表全体村民历数历年老平驼霸占土地、逼税割青、欺压村民、私刑拷打等种种罪行,然后,令丁长北动手,丁长北手起刀下,老平驼头颅落地。然后,众人闯开吴有信房门,叫素仙疤子跟他们走。顺疤子抢过孩子,素仙疤子忍着剧痛穿衣。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伍有信惊醒过来,见顺疤子已把孩子抱着,素仙疤子也要走,恨不打一处来,枕头下一摸出枪,就向顺疤子射去。丁长北早就将他左手一挡,子弹射穿板壁,跳到门外去了。丁五南手起刀落,将伍有信砍死于床上。又由素仙指出钱箱所在,众人把不义之财取来,一部分做素仙、义顺的生活费,其余的留做大家的路费。
丁志发、方才顺指挥一干人等,轮流背着素仙疤子,直奔莲花而去。
方成秀指挥保丁把绵竹林的火扑灭,绵竹烧去大半,还剩几棵算做竹母子,遂长叹一声。救火半天,却不见老平驼现面,心知有异,便去老平驼家探看,见其父子已死当地,素仙疤子及孩子已不在,估计是丁志发等族人劫走,因既非自己的事情,又不敢招惹丁志发,反正金姑侨还有个副保长在,令保丁各自回去,自己也回家睡觉,诸事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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