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孤胆夺宝记 5

朱海明

                              5.  机不可失，吉灵贵决心夺宝

      夕阳西下时分，又到了矿区最热闹的时候。街市中心的山风酒店也是顾客满座，一片猜拳行令，吆五喝六的嘈杂声。
      老板娘山菊花打扮得时髦而妖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放荡地在餐桌间同食客们调笑，打趣，引起一阵阵奇声怪味的哄笑。
      闹了一阵，山菊花走到店门向外张望。吉灵贵正不慌不忙走了过来，一点头，问道：“请问，这家店主可姓卢？”
      山菊花打量着吉灵贵，有间：“哦。原来是贵客。快请进。”
      吉灵贵抬脚刚跨进店门，耳后传来山菊花的声音：“注意，杨富康的人到了。”
      吉灵贵头也不回，小声说“不管他”，径直走进店中靠窗坐下，闪目望去。
      对面杂货铺中走出两个人，一边诡秘的交头接耳，一边警惕的向酒店走来。
      这两个家伙真是怪物：一个身材粗壮，肥大的脑袋上油光锃亮。他本是云游和尚留下的野种，天生的头上没毛，匪号大秃子。另一个干瘪瘦长皮包骨，没有血色的刀条脸上鼻洼处两块大疤，当年逛窑子狂嫖遭上性病杨梅升天留下的标记，匪号二疤瘌
      山菊花满面春风地打招呼：“哎呦，是二位大哥啊。好久不见，快里边请。”
      大秃子、二疤瘌一反常态，沉着脸走进店门，瞟了吉灵贵一眼，在墙角的桌旁坐了下来。
      山菊花紧跟上去，一边飞着媚眼，说：“二位这是怎么啦？谁欠了你八百吊似的，黑着脸，活像那驴——嘻嘻，哈……”
      大秃子只顾望着吉灵贵的背影，二疤瘌搭话了：“他啊，又他妈赌输了。我呢，到孙家湾找姚寡妇。谁想她，她又他妈跳槽了。”
      明知这都是屁话，山菊花却不假思索地跟着编下去：“赌场上有输有赢，要沉住气，歇歇手。什么？姚寡妇又有新相好啦？呸。她算个什么东西，臭鱼烂虾。赶明儿妹子再给你找个好的，气死她。呦，光顾说话了。小安子，快给二位上酒上菜。”
      吉灵贵已经要了一壶酒两个菜，只顾细嚼慢饮着。耳听那两个家伙三杯酒下肚，一声声高地划起拳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食客们纷纷起身迈着醉步，出店去另寻新欢了。跑堂的小安子端来一碗饭放在桌上使个眼色。吉   灵贵挪动饭碗，下面压着纸条，上写四个字——夜入后门。
      吉灵贵慢慢吃完了饭，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仍在划拳的大秃子、二疤瘌，悠悠然出了山风酒店，转瞬间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之中。
      大秃子、二疤瘌耳语了一阵，又和山菊花搭讪几句，也出了酒店回去报信了。
      初夜时分，吉灵贵来到了山菊花的卧房，明亮的灯光下，房间窗明几净，整洁典雅。吉灵贵不禁暗暗称奇。
      山菊花收敛媚态，开门见山：“大同志，我可是爽快人。有话直说吧。”
      吉灵贵说：“我是来追查那批黄金的。”
      “黄金在杨富康手里。“
      “肯定？”
      “为了抢黄金，杨富康死了三个弟兄。”
      吉灵贵点了点头。
      山菊花媚眼直视吉灵贵那张英武俊朗的脸，幽幽地说：“听白兰花说，大同志是个英雄？”
      吉灵贵脱口而出：“我们解放军个个是英雄好汉。”
      山菊花冷冷一笑：“先别说大话。要想夺回黄金，没有孙大圣的本事，只能是白送死。”
      吉灵贵嘿嘿一笑：“我不是孙大圣，是如来佛。”
      山菊花又激了一句：“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大英雄。”
      吉灵贵正色道：“老板娘，看你也是个精明人。如今可是社会主义新中国，党和政府马上就要派人进山改造矿区了。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夺回黄金，立了功。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
      山菊花狡黠的一笑：“谢谢。我可不想青史留名。说实际的吧，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吉灵贵说：“请讲。”
      山菊花说：“如果你有本事把宝夺回来，把那块狗头金赏给我怎么样？”
      吉灵贵打个沉儿：“这个，我不敢做主。不过我可以请示上级，保证给你重奖。”
      山菊花说：“开玩笑了。奖不奖的没啥。”
      吉灵贵：“老板娘，你真的知道藏宝的地方？”
      山菊花点点头。
      “杨富康告诉你的？”
      “不，我猜的。”
      “可靠？”
      “不会错。”
      “那么，你为什么出卖杨富康？”
      山菊花沉默良久，抽了下鼻子：“这话本不该告诉你，唉——当年我们夫妻到这里打把势卖艺，杨富康见我丈夫功夫不错，就收买了他，又帮我开了这个酒店。后来，杨富康强占了我，我丈夫也不明不白的死了。杨富康说给我一百两黄金去香港。两年过去了，他骗得我好苦啊。再说他手下没有几个人了，早晚得完蛋。我是怕他那一天会溜之乎也。哦，他有个妹妹在美国。”
      原来如此，吉灵贵不免生出几分同情之心。他安慰山菊花一番，起身告辞。山菊花说：“慢。大同志，不想留下几句话？”
      吉灵贵一愣：“什么意思？”
      山菊花闪着媚眼：“此去九死一生。”
      吉灵贵眉峰一耸：“一生是我，九死留给杨富康。”说完飘然而去。
      山菊花沉吟良久，脸上绽出阴笑，走到桌边打开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