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孤胆夺宝记 2

朱海明

                     2. 慷慨请缨，吉灵贵胸有成竹

      来者是青龙镇一带知名人物，叫吉灵贵。随四野进关后，他所在部队在攻打国民党一个电厂的战斗中，他为掩护首长受了重伤，正好他是青龙镇外小张庄人，部队就把他留在家乡养伤。不久，徐文举转业来到青龙镇，当即拜访了这位战斗英雄。两人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这些天连急带愁忙得不亦乐乎，徐文举似乎把他忘了，此刻一见心头一亮——严峻的局面下，吉灵贵的到来不是雪中送炭吗？有他的臂助，何愁匪患不除，敌顽不灭呢？
      徐文举并不是盲目乐观，他了解这位同志：十五岁参加八路军，第一次战斗就打死一个鬼子，缴获一挺崭新的歪把子机关枪。后来抽到侦察排，多次完成侦察、除奸、捕俘、营救等艰巨任务。同时也练就了大智大勇和浑身本领，还落了个“机灵鬼”的绰号。抗战胜利后，他又被送到延安进行专门训练，准备完成各种特殊任务。果然解放战争开始后，他学成参战，如虎添翼，屡立战功，曾被授予“孤胆英雄”的称号。回乡一年多来他伤已痊愈，曾找到徐文举谈过重返部队，入朝参战。徐文举说青龙镇也需要优秀干部，希望他暂时留下来。现在的关键时刻他来了，徐文举真是喜出望外。
      两个人寒暄几句，话入正题。吉灵贵问起匪患猖獗，黄金失盗的详细情况。之后又勘察现场，分析敌情，研究作战方案，直到深夜。吉灵贵提出了令人拍案惊奇的行动计划。尽管这个计划太冒险了，徐文举考虑再三，还是拍板同意了。
      次日，镇公所召集各方面人士参加会议，专门研究破案夺宝的对策。担任工商联副会长的刘金宝也到会了。徐文举客气地询问他的伤情，他说敌人的飞刀只伤及皮肉，上了祖传的金疮药，估计没有大碍。当吉灵贵在会上提出只身独闯青龙山，摸清土匪底细，然后相机夺宝的意见。刘金宝慷慨激昂地说：“久闻吉同志乃孤胆英雄，国家功臣，更是青龙镇民众之希望。定能大展英才，歼敌夺宝，为国家再建殊勋。家兄在九泉之下也足可瞑目了。”
      话音刚落，人们纷纷赞成，但是也有人持反对意见。理由是，这些残匪都是几次漏网的大鱼，是凶恶奸诈狡猾的惯匪，不好对付。还是到县公安局求助，镇里再组织一个精悍的剿匪小分队，互相配合、歼敌夺宝才是上策。双方争执许久，各不相让。最后大家请徐文举拍板。
      “慢着。”农会主席田大冲发话了，“我是看着灵贵长大的，他从小就有心计，鬼机灵，又在部队锻炼这么多年，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不过如今不比当年，受过伤，腿上落了残疾，右手缺了两个指头。这，这能行吗？”
      大家哑口无言了，互相交换着疑虑的目光，徐文举默默地看了吉灵贵一眼，没词儿了。
      吉灵贵微微一笑，站起身，猛地撩起衣襟，耍、耍从腰间抽出两把二十响德国大净面儿，在手里掂了掂，冲大家一示意，抬腿向门外跨去。大家明白了，随即来到院子，目光齐刷刷射向吉灵贵。
      吉灵贵手端双枪，稳稳地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忽然一群麻雀在空中掠过，吉灵贵双枪一举说声“头两只”，话落枪响。头两只麻雀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好枪法！”人们禁不住一阵喝彩。通讯员小黄跑过去，拾起死麻雀，竖起大拇指：“好家伙，两颗子弹全打中了鸟头啊！”
      众人又一阵议论，回到屋中坐定。徐文举说：“吉灵贵同志的枪法，大家都见识了。所以我决定——”
      “不，等一等。”田大冲又发话了，“枪法没的说。可是山高路险的，与土匪周旋，我怕灵贵同志的腿——”
      田大冲是青龙镇一带的老革命了，德高望重，说话占地方。所以他话音一落，许多人附和说：“是啊。”
      吉灵贵似乎早有准备，站起身，说：“请大家让开，把桌子腾出来。”
      众人不知何故，纷纷站起离开桌子。吉灵贵把几张桌子翻过来，桌腿朝上，依次排开，说了声“闪开了”，轻轻一纵上了桌腿，亮个式子。紧接着足踏桌腿，奔腾跳跃，闪展腾挪，打起了八段锦。
      人们简直惊呆了，张大嘴巴瞪大眼，心里捏着一把汗，生怕那条伤腿稍一失误——
      忽然，吉灵贵款款收势，右腿单足立在一条桌腿上，微微屈膝抱拳，来了个童子拜观音。满嘴含笑，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好！”人们大声喝彩不跌。
      吉灵贵轻轻一跳，两腿着地，走到田大冲跟前：“大冲叔，你看——”
      田大冲拄了吉灵贵一下，嘿嘿一笑说：“我通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