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 门店过年去了

李隽

一排排门店过年去了

作者 李隽

空城

1
一排排的门店过年去了
大部分马路过年去了
只留下少量的车辆在奔跑
繁华的商业街凋谢了
拥挤的菜场连摊位也跟着主人跑了
一千万人口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他们终究御下大都市的伪装
还原成村前的树
村后的黑崖石村边的小沟
我年年也这样还原
今年反过头来
还原成这个城市的本质

2
我踩着大年初一
走在平时走过的大街小巷
两个世纪三十年
头一次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被水泥吞咽的脚步声
被车轮咀嚼的脚步声
被层层叠叠的人影楼影遮盖的脚步声
回到了我的身上

3
春雨落下来
春笋长出来
眨眼间长出一片竹林
钢筋混凝土落下来
楼房长出来
竟然没有长出一座城市
男人和女人抢购空房
通宵达旦做爱
赶制出一大批肉乎乎的产品

4
一排排门店睁开眼睛
所有的马路巨蟒一样爬行
产品上市讨价还价
热血霓虹灯是广告牌
不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