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耕耘》31

朱海明

                                      长篇小说《大耕耘》31
      高仲德说：“他克林顿也好，叶利钦也罢，三天不吃饭，照样饿得狼叫唤。”

      自序：2020年全国防疫以来，再次证明：从人类诞生那天起就产生的一个颠扑不破硬道理——不干啥都行，不吃饭——绝对不行。所以向大家推荐敝作——大耕耘：
                                                《大耕耘》31

      堂屋是两间一明的，宽敞亮堂。粉白的墙上挂着毛主席像，贴着两幅四扇屏年画，一幅工笔花鸟一幅写意山水，均为名家手笔。两只七尺黑漆大板柜光可鉴人纤尘不染，上面摆着彩釉花瓶法式座钟和一面彩画整容镜，虽然有了年月依然光洁如新。炕边生着一盆炭火燃的正旺，红红火火映得火红一片。
      李母把冬冬放在火炭儿般的炕头儿上，回身招呼着女儿女婿，说，“都快坐，坐。”
      李婉茹坐在女儿身边，一股舐犊之情洋溢在脸上，轻轻攥着冬冬的小手，问：“乖乖，冷不冷啊？”
      冬冬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扑棱着小辫儿说：“不冷。”
      李母从柜里取出笸箩，里面盛着花生红枣梨子核桃糖果等，她把笸箩放在冬冬面前，拿起上面一封信递给李婉茹，说：“你哥来信了，三十儿那天到的，就等你拆封呢。”
      高大明一边给冬冬剥核桃，问：“妈，我哥入朝四年多了吧。”
      李母撩起衣襟抹了下眼角，说：“四年半了。”
      “真了不起啊。”高大明伸出大拇指，说，“打完美国鬼子又帮助朝鲜搞建设，这任务够光荣的。”
      “妈，我哥又立功了。”李婉茹从炕边跳下来，孩子似地晃着信笺，说，“我哥被朝鲜的集体农庄选上了劳动模范。”
      高大明伸手夺过信笺，说：“我看看，我看看。”
      李婉茹娇嗔地拄了高大明一拳，掩面而笑。
      高大明边看信边拍膝叫好。
      李母转身对着毛主席像双手合十默默祷告着什么，一脸的崇仰和虔诚。
      随着爽朗的笑声，周淑凤领着五岁的盛军进屋来，说：“看你们高兴的，什么喜事啊？”
      “淑凤姐。”李婉茹亲切地迎上去，说，“我哥从朝鲜来信了。”
      “这个稔年哥，一走就是好几年。”周淑凤看了看高大明，说，“你们俩都好吧。”
      “淑凤姐，过年好。”高大明含笑看着盛军，说，：“小盛军，又长高啦。”
      李婉茹回头说：“冬冬，快叫盛军哥。”
      冬冬小辫儿一晃，甜甜地叫了一声：“盛军哥。”
      盛军走过去，从兜儿里掏出几根鞭炮，说：“冬冬，我妈给我买炮了，给。”
      周淑凤忙说：“盛军，小姑娘不放炮。带着冬冬妹妹去玩儿吧，别欺负她。”
      “知道。“盛军拉住冬冬的小手，说，“冬冬，走，咱们看秧歌儿去。”
      冬冬抓了两把花生糖果随盛军去了。
      高大明问：“淑凤姐，盛大哥没回来探亲？”
      周淑凤脸色一暗，说：“部队调到福建了，过年不放假。”
      “他还好吧？”
      “还好，刚提了连长。”
      “嗯，好，好。前年见到他，还是排长哩。”
      “瞧你们两口子，整天夫娼妇随的，多好啊。”
      “为了国家安全，你们俩分居两地更光荣。”
      “嗯，这话说的，让人听了舒坦。”
      李婉茹在一旁搭话，说：“他就是会说话。”
      周淑凤转了话题，说：“婉茹，姐妹们好想你，去看看她们？”
      “我也想她们啊。”
      “走，咱转一圈儿去。”
      李婉茹答应一声随周淑凤走去。
      李母说：“大侄女儿，中午一块儿吃饭啊。”
      周淑凤回眸一笑说：“行啊。”
      人都走了，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李母倒了一杯热茶，刚想说什么，忽然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高社长。”
      高大明站起身，看着二位不速之客，说：“二位这是——”
      高个子王长锁上前一步，说：“不认识啦？咱见过面的，我叫王长锁。”
      矮个子刘金发紧接着上前，说：“我叫刘金发，论庄亲，还要叫你老姑父哩。”
      “嘿，见过，见过。”高大明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就是不常见面，名字记不准了。”
      李母说：“如今长锁和金发都出息了。”
      王长锁说：“不好意思，我办了个初级社。”
      刘金发说：“我也是。”
      王长锁说：“听说你来，特地来讨教的。”
      刘金发说：“我也是。”
      王长锁说：“家里酒菜都预备好了。”
      刘金发说：“我也是。”
      王长锁：说“请你介绍介绍办社经验。”
      刘金发说：“我也是。”
      李母噗嗤一乐，说：说“金发，你就不会说点别的？”
      王长锁说：“他呀，只要一端上酒盅，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刘金发说：“你也是。”
      “哈……”高大明再也屏不住了，指点着他们，说，“你们二位，这是说相声哪。”
      王长锁接着话茬，一本正经地说：“高社长，别看咱们不是一个乡的，可是一个县的，一个省的——”
      刘金发说：“还一个国的哪。”
      王长锁说：“往大了说，就是一个国的，有毛病啊。”
      刘金发说：“那是，那是。”
      王长锁说：“所以高社长，你们的宝贵经验，对我们办好社，那是太重要了。”
      刘金发说：“那是，那是。”
      “高社长，请吧。”王长锁礼貌的点点头，说，“酒菜全准备好了，嘿嘿。”
      刘金发抢着说：“不，老姑父，先上我家。”
      王长锁说：“先上我家。”
      “论亲戚辈分，先上我家。”刘金发急切地说，“请吧，老姑父。”
      王长锁说：“不，我们社大，先上我家。”
      刘金发说：“他是老姑父，先上我家。”
      “咋的，你们这是故意的啊。”李母屏住笑，说：“别争啦，也别你家也别你家。今天啊，都在我家。”
      王长锁和刘金发相视一眼。语塞：“这——”
      高大明说：“听见没有，老人发话了，今天咱们就在这儿，边喝边聊，互相交流，怎么样？”
      刘金发说：“老姑父，我听你的。”
      王长锁说：“就这么着吧。”
      高大明往八仙桌旁一指，客客气气地说：“二位，请坐吧。”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