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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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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琳
发表于 2020-6-10 12:57: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提亚尔说:“回忆过去的生活,无异于再活一次”
    我记忆中家乡的夏天是地上被晒得滚烫,正午的太阳亮的让人睁不开眼,打开房门会一股热气袭来。此刻时节会有黄豆枝扬起的灰,铺满玉米粒的水泥地,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各人躲在阴凉处午睡。唯独路边三三两两的小孩吸溜着冰棒。蝉不分昼夜的叫唤,鸟都会藏在深林里打盹。持续到午夜气温才会降下来。农人解暑的法子有很多,从担货郎买下来的西瓜放在清凉的井水里。就是纯天然的冰箱。
    白连,是我第一个最好的朋友,我们家相距不过百来米.友谊是从父母辈开始传承的。她剪过利索的短发,也扎过高高的马尾精明爱笑聪慧顽劣。
  幼时背着书包一起去上学,贪玩误了时间,偷偷翘课,模仿隔壁的大爷吸卷着的"旱烟",记得村里人是这样称呼我们的"土匪",土匪也要有土匪的样子,接着我们就壮大了队伍。
   养过田螺,用橡皮管吓坏了成群回家的女工,造着我一上去就渗水的泰坦尼克号,掏了哑巴门前桂花树上的鸟窝,翻螃蟹捣了村里人洗衣服的小溪,拿着肉虫追着我满村跑。
  星夜里我们举着萤火虫灯夜访自己建在田野的茅草屋,我们把荒地开垦成菜园,我们修过树屋,我们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放飞了自己做的风筝,给路边无辜冻死的小鸟举行葬礼。
  盛夏我们挽着裤脚带着豪迈在小溪里拿着锅碗瓢盆过泼水节。尽兴后拖着湿透的衣服躺在烈阳下晒干。
  2009年7月,迎来百年一次的日食,我们拿着手电筒坐在屋顶,仔细认真地望着天空,生怕错过。似乎把近在咫尺的奇妙图案印在了心里,印在了他家楼梯口的地面上。
  扑克,麻将,象棋,魔术,画画,她算是我的启蒙老师。
  爬了满山的树,收集炮仗炸出了蘑菇云。有时是西游记里的巡山大王,有时是鬼子进村大扫荡。每年吃完年饭,我们都会以鞭炮声为信号,然后溜出来一起“鬼混”。
  她学习成绩好,我妈经常会拿我跟她比较,有时甚至会恨铁不成钢般对我恶语相向。
  想当年学校报恩讲座讲哭了一操场的人,我和母亲面面相觑,谈心次数为零。年少挨过不少棍棒,也是家长出门在外后不管不顾的留守儿童。
  顽劣的游荡了很长时间之后,在我们想要大干一番事业之前,她的父母去外地工作她跟着去外地读书。每次放假,我们都会不约而同的见面,她会跟我说许多有趣的故事,只是故事里多了些我不知道的名字。
  第二年暑假,她没有回来,我一个人探望基地,菜园,茅草屋,穿过平时游荡的小路,我想,这个组织将要分崩离析。
  回家只是偶尔会见到她妹妹,快要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再也不是当年牵着跑逗得呵呵笑的小孩子,我才发现,原来一晃,过了这么多年。
  有偷偷在门缝里看着她从我家门前路过,有偷偷在岸边看着她蹲在溪边洗衣,我也有光明正大的坐在她家椅子上相对无言时及时离场。
  我打听不到她的联系方式,开始羡慕她身边的朋友。
   我们家相距不过百来米.我却再也没敢迈出一步。
  偶尔从妈的嘴里得知现在的她足不出户性格“孤僻”,像当年的我。我有话就说逢人就笑,表面“开朗”,像当年的她。
  风吹起窗帘让阳光溜了进来。如果梦里是另一个世界,幸好,我还能在那里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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