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大耕耘》12

朱海明

                                               《大耕耘》12
      高仲德说：“他克林顿也好，叶利钦也罢，三天不吃饭，照样饿得狼叫唤。”

      自序：2020年全国防疫以来，再次证明：从人类诞生那天起就产生的一个颠扑不破硬道理——不干啥都行，不吃饭——绝对不行。所以向大家推荐敝作——大耕耘：

      天亮了，雨停了，一夜初绽的桃花上沾满珍珠般成串儿的雨滴，更显得妩媚靓丽娇美动人。桃源村的鸡鸣狗叫似乎也比往日清新好听，生机勃然。
      高仲德从东厢屋里走出来，痛痛快快咳了两声，舒舒服服伸个懒腰，绽开笑脸说：“嘿嘿，好雨，好雨啊！”
      李婉茹从堂屋走出来，抬眼凝望着院门，说：“爹，大明咋还没回来？”
      高仲德沉吟着，说：“我约摸着，准去县里了。来回小七十里啊，恐怕——”
      话音未落，只听“咣当”一声，高大明一推院门跨了进来，摩挲一把乌油油直挺挺的短发，说：“爹，我回来了。”
      “怎么着，我说嘛，大明误不了事儿。”高仲德腰板儿拔得挺直，一挥手说，“一夜好雨，我们要抓住墒情，全社出动。”
      高大明大声应道：“好了，我这就去叫人。”
      李婉茹走过来，说：“大明，看你浇的，你换换衣服。”
      “来不及了。别忘了烧鸡蛋汤。”高大明把小花袄朝李婉茹一扔，说罢转身而去。
      李婉茹捧着小花袄，顿足，凝思……

      “得儿----驾！得儿——驾！”
      田地被春雨润得少女肌肤般绵软而温柔，随着几声吆喝，高大明、陈淑珍，陈立生、徐二妹分别拉动两架犁铧，和社员们开始了紧张的春播。
      孙国荣、路岩疾步走进田里打招呼：“高大明。”，“高社长。”
      高大明收住脚，悄悄溜了一眼路岩，说：“呦，孙乡长啊。你们这是？”
      孙国荣腰板儿一挺，爽爽地说：“一场春雨保墒情。乡里干部分了工，我和小路干事分到你们社，参加劳动来了，欢迎不？”
      路岩瞟了一眼高大明，接口说：“高社长，我还没忘记嫂夫人的鸡蛋汤呢。”
      高大明挤了下眼睛，说：“不瞒你说啊，又添了两个鸡蛋哩。”
      孙国荣莫名其妙，问：“什么鸡蛋汤？”
      高大明说：“今天的午饭，有鸡蛋汤。”
      “哦——原来如此啊。来，干活儿。”孙国荣说着，上前抢过高大明的绳套，往肩上一搭。
      路岩随后上前抢过赵淑珍的绳套，往肩上一搭，冲高大明挤了挤眼睛。
      高大明不知所措，说：“孙乡长，路同志——”
      孙国荣一挥手：“来吧，得儿——驾！”

      陈海禄掐着烟卷急烧火燎地踱着。
      秀兰走进屋来，没好气地说：“一大早就驴拉磨，快转悠一天了，干啥呀你呀！”
      陈海禄收住脚，气哼哼地说：“哼，这场雨，误了我的大事儿。”
      秀兰眨巴着眼睛，说：“哎，你魔怔啦？这时候下雨好事嘛。”
      陈海禄扔掉烟头，说：“狗屁，都去忙种地了，谁还来报名入社？”
      秀兰一脸的无奈，说：“那有啥辙，人又拗不过天。”
      陈海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口气，说：“难道天不助我？”
      张驴子、黄二狗走进屋来点头哈腰地打招呼：“陈主席。”
      陈海禄一愣，说：“二位这是？”
      张驴子上前一步，说：“陈主席，听说你也要办社……”
      黄二狗跟上一步，说：“我们哥俩报名来了。”
      陈海禄站起身，绽开笑脸，说：“欢迎，欢迎啊。”
      秀兰瞥了这二位一眼，冷冷地说：“我说嘛，捞不着大鱼，蛤蟆蝌蚪也将就了。”
      陈海禄瞪秀兰一眼，说：“你就别多嘴啦，打酒买菜去吧。”
      秀兰沉着脸嘟囔说：“就知道花冤钱。”
      陈海禄一挥手，说：“咋着，快去！”
      张驴子退后一步，说：“陈主席，你看这……”
      黄二狗跟着退一步，说：“那我们先、先回去听信儿。”
      陈海禄连连摆手说：“不，不，不。二位请坐，咱们慢慢唠，慢慢唠。”
      秀兰走到门外，冲里头大声说：“这下好了，破鞋烂袜子，瘸驴疯狗，全他妈齐了。”
      陈海禄咬牙指着门外，说：“臭娘们儿，别听她的。二位老弟，坐，来，抽烟。”
      张驴子、黄二狗相视一眼，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八仙桌旁。
      陈海禄递过烟，哈哈一笑说：“二位老弟，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找我，是吧？”
      张驴子赶忙趋奉说：“陈主席放心，我和二狗可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干。”
      陈海禄撇开话头，问：“哎，金山，你那个对象搞成没有？”
      黄二狗说：“搞成了，驴子家有骡子有驴还有车，能不成？”
      陈海禄点点头说：“倒也是。”
      张驴子嘻嘻一笑说：“按老庄亲论起来，那女的还得叫我声表弟呢。”
      陈海禄问：“哦，比你大多少？”
      黄二狗一脸的坏笑说：“驴子说了，比他大一圈儿。”
      张驴子拄了黄二狗一拳，说：“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海禄哈哈一笑，说：“女人大点儿好啊，知道疼你。”
      张驴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随她吧。”
      陈海禄话锋一转，进了正题，说：“金山啊，你入社了，那两条驴腿该抽出来了吧。”
      张驴子一下苦了脸，说：“别提那倒霉的驴啦。”
      陈海禄忙问：“咋啦？”
      黄二狗偷偷一乐，说：“昨天下了汤锅，现在都快变驴屎了。”
      张驴子反唇相讥，指点着说：“变狗屎，变狗屎。”
      陈海禄心里骂了声娘，嘴里说：“得得，别吵吵了，咱们接着谈正事。”
                                                                                               ……   ……待续